這樣親吻撫模了好一會兒,仲翊始終沒有進人的舉動,他用他強而有力的手按著曉顏的兩只手腕,後來他只把力量放在她的右手腕上,而且愈來愈用力的抓著她留下疤痕的部位,她極力想掙月兌,因為仲翊的指尖使她敏感的感覺有些疼痛,最後她發覺根本掙不開時終于開口說話。
「仲翊……你弄痛我了!」
她緊握著自己的手,馬上轉身背對著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對自己的舉動也感到驚訝,連忙伸手抱住她,心疼的親吻她圓潤的肩頭。
「原諒我好不好?你要怎麼罰我都行,千萬別生氣。」他輕聲的哄著她。
曉顏並沒有生氣,她也妥協的轉回來把臉伏在他的胸口上。
「今天又到畫廊去了?」
她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這麼晚誰送你回來?還是你自己一個人坐計程車?」
「沒有!是仲瑤和鐘珩送我回來的,不用擔心。」她嬌滴滴的說,似乎不太在意。
「仲翊……算了……還是別說。」
她的欲言又止吊足了仲翊的胃口。
「有什麼話就說,為什麼吞吞吐吐的?」
她考慮了一下,轉過頭來面對著他。
「這幾天我常到畫廊走動,看了很多別人的作品,心里感觸很深。」
「到底什麼事?看你這麼多愁善感的樣子。」他疼惜的拍拍她的臉頰,「快點告訴我!」
「鐘珩的幾個朋友看過我的畫,你一定猜不到他們有多欣賞,每個人都說我很有潛力。」
「那很好啊!」
「好是好,可是他們都覺得我應該繼續深造,多吸收一些新的觀念,他們還說要是我還是單身,一定推介我進法國的藝術學校,光听就覺得很棒對不對!」她興奮的情緒溢于言表,但是仲翊的心情卻像是被投了一顆大石頭似的直往下沉。
「你是不是後悔跟我結婚?畢竟你現在才二十六歲,出去念個幾年書也不過三十出頭,還是年輕得很。」
曉顏听出他酸溜溜的語氣,知道他如此在意竟使她異常興奮。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可是仲瑤跟我打賭,如果我堅持要去你還是會讓我去的,對不對?」她似乎胸有成竹非常有把握。
「對!我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如果你真的舍得丟下我一個人在台灣,我一定會供你去念的。」他把話說得有些無情,也很無奈。
「舍得?!那你又舍得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國,吃也吃不慣,想找人說話都找不到?」
「是啊!連晚上睡覺都沒有人會抱著你,一個人又冷又寂寞,很可憐的。」
曉顏知道他是故意捉弄她,馬上伸出手去搔他的腋下,弄得仲翊頻頻求饒。他只好用自己的身體壓住她,曉顏被逗弄得哈哈大笑,一直張著嘴大口的吸著氣。
再一次的,她忍不住的叫了出來,柔弱的申吟拍打著兩人心中澎湃激昂的欲火,這一夜,曉顏終于明白這一生她會用盡全部的生命來愛這個男人,甚至來生,她還是決定和他再續前世緣。
第六章
愈來愈多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曉顏所說、所做的。曉顏的改變非常明顯,她不再是原來那個害羞、任性又依賴他的小女人。他知道在她認識畫廊那些人之後,她慢慢的松開一直緊握著他的手,她不再追究他是否晚歸,是否回來陪她。她開始從他的身體里分化出來,形成一個獨立的個體,過著自己的生活不再依附著他。
他卻始終沒有勇氣去面對,甚至開口理直氣壯的質問她,他害怕所有的答案正是他所假設的,所以他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不斷的逃避,一直沒有開口去問。一直,他都和真正的答案擦肩而過,情況愈來愈糟。
看著曉顏燦爛的笑臉,再面對他們的愛情,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懦弱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在這段時間里,唯一陪在他身邊的只有兆琪。
漸漸的,她把仲翊的習慣改變過來,仲翊在她住所停留的時間也愈來愈多。
曉顏的粗心和仲翊的大意使得這個情況,在不自覺中成為理所當然的。
距離畫展只有幾天的日子,在一個周末,曉季意外的出現在家門口。
但是令她意外的並不是他的出現,而是他全身上下的傷。
「你到底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曉顏焦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曉季看上去比前些日子黑了許多,加上他一身黑T恤黑牛仔褲,背上背個又大又破的帆布背包,真不知他是怎麼說服管理員才能上得了樓來。
看到他纏著繃帶的額頭、臉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及紗布,真不知自己是該把他好好數落一頓,還是該關心的安愍安慰他。
「管理員好煩,他不相信我是你弟弟,拿了我的身分證才肯讓我上來。」他把帆布背包順手扔進屋里,「他要你跟我下去一趟。」
她二話不說轉身進屋去拿鑰匙,「看你這個樣子,說你是流氓比較恰當吧!怎麼弄成這樣?媽知不知道你來找我?"曉顏罵歸罵,終究還是心疼的看著他的傷勢。
「我沒說,可是她一定知道的。」曉季說話時一直低著頭,兩手插在口袋里,不敢正視曉顏。
「你不要叫我回去,我想在台北找工作,如果你不方便我就去找我同學,不會惹麻煩的。」
曉顏沒理他。
直到出了電梯才又開口說話。
「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這個紗布多久沒換了?」
她粗魯的動作把曉季弄得很疼,退了好幾步不讓她再踫自己。
「還能怎麼弄?!騎車摔的,車子也報銷了。」這會兒他反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這是遲早的事,看是車子耐摔還是你耐摔。」
她伸手過去拉他,讓管理員可以把他看得清楚些,以後進進出出也比較方便。
「真的是你弟弟?長得不像,一個這麼高,你怎麼長得這麼嬌小。」伯伯是個五十多歲的退休老兵,操著濃重的四川鄉音,話說快的時候听起來很吃力。
「他愛運動嘛!又不挑食,不像我什麼都不吃。」曉顏親切的笑著說︰「伯伯!對不起!傍您添麻煩,不好意思。」
曉季看著她一直禮貌的點頭道謝,忍不住笑了出來。
「跟伯伯道歉啊!沒禮貌。」
曉季不得已的也鞠了個躬,做完之後直覺得莫名其妙。
寒暄幾句之後她又拉著曉季上樓,一直到進了家門他們都沒再說過話。
「你先去洗個澡,還要把紗布全部拆掉,我幫你重新包過。」
曉季很听話的照著做,他對這幢屋子雖然沒有仲瑤那般熟悉,卻也是不陌生的。在他念大學時經常會翹課北上,小住蚌三、五天是常有的事,所以待在這並不使他感覺拘束。
他的不誠實使他自己覺得心虛,來這之前他是完全沒有把握會把曉顏騙過。他騎車出車禍,在傷勢沒完全好就離家北上,找工作等等全都只是表面上的理由,說穿了,不過是為了想見潘兆琪一面。
自從他由仲翊的口中听到兆琪的名字,一個多月來反反覆覆的煎熬在過往和現實之間,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曾幾何時,這個名字已經埋藏在他內心的最深處,永遠不可能再出現,但是如今卻那麼輕易的就被人敲開,他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情感,只要想到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人隨時可能會出現,他就已經坐立難安,其他的什麼也不在乎了。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見她一面。而老天似乎像是在跟他開玩笑,這天晚上他就在沒有一點心里準備的情況之下見到了兆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