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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棺新郎 第15頁

作者︰韓雅築

坐在銅鏡前由丫鬟梳理發鬢的美女,正是權傾朝野,聲勢威嚇的持國公主李禎。

唐朝從李隆基寵幸楊玉環開始,便流行著豐腴的曲線美。

嬌女敕女敕的女子,要肌膚細致到招得出水,眼不畫而黛,唇不抹而朱,才夠格稱得上是美人兒。李禎的容貌,絕對不輸給當年的楊妃。雖已嫁為人婦,為司徒仲生下一子,但她的身材依然凹凸有致,完美到不像已是一個孩子的媽;風韻猶存,雍容華貴,與生俱來的皇家貴族氣質,更是足以顛倒一殿君臣,絕無虛言。

只是——娶個看似強過自己數倍的女人為妻,究竟是福是禍,這其中冷暖,只有司徒仲自知了。

听見通報,她嘴角自然露出欣喜的笑顏。稍事舉手,檢視是否還有沒搭理妥當的發絲,她示意女婢可以了。要她服侍自己起身,李禎凌波蓮步,款款生姿。盈盈淺笑的臉,漾滿退不去的笑意,緩緩挪向門扉,在司徒仲眼前娉婷的答禮。

「駙馬,你回來啦!」

「公主請起。」即時扶住他蹲下的身子,司徒仲極盡溫柔的攔住她的肩頭,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低頭即是一陣熱吻。

雙拳嬌弱地蜷伏在他胸前,她雙頰布滿紅霞的輕垂眼斂,玉手不一會兒即主動攀爬到他頸後,連同嬌軀整個緊緊地掛在他身上,汲取溫暖。

嬌羞心,毫不避嫌韻以著雙倍的熱情還諸于他,頓時亭台樓閣,溫度飆漲到最高點,讓人口干舌燥。

大唐朝民風豪放糜爛,由來已久,只要李禎沒有夸張到袒胸露背亮大腿的在街上縱馬狂馳,理論上都還不至于驚世駭俗。再說風流成性的司徒仲,娶妻二十余載,每每出遠門回來,還能維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甜蜜,持國府上下,怎能不張著歡樂的嘴,恭賀主人、主母接下來數十年的婚姻生活,百年好合,不至于變成怨偶。所以說啊!分列兩旁的男女家僕,對他們那股子恩愛勁,早就見怪不怪了。

離開夫君懷抱,李禎才驀然想起和他一道出門的兒子居然不見蹤影。大感新奇之余,她瞪大一雙鳳眼,努力的踞高腳,想從丈夫高大的身軀背後,找出許久不見的寶貝兒子,給他一個久別重逢的熱吻,結果自是撲了個空!

半個身子前俯後仰的差點失去平衡,最後才以扳住丈夫龐大的身子做支撐點站穩身子,李禎好奇的在他身後探頭探腦。不僅沒找到獨子,連「梧棲山莊」四大護法都不見了人影。

奇哉?「杜田張李」向來都像黏皮糖似的緊跟在司徒仲身後.寸步不離。今兒個是怎麼了?突然想到大丈夫,應以平家為首要,回家安撫各位太座了嗎?

「駙馬,怎麼不見四大護法跟淵兒呢?他們還留在‘梧棲山莊’麼?」

所謂的「梧棲山莊」跟「持國府」,實際上只是兩座以丘陵花池曲橋區隔,位于秦嶺山頭的四合式宅院。

在秦嶺,只要提到梧棲山莊,自然就會連想到持國府,她們就像連體嬰一般,密不可分;至于提到持國府,會不會想到梧棲山莊?大概沒有人敢作此聯想。就算大唐風氣再開放,讓妻子爬到丈夫頭頂上這等事,還是少有為妙。要不然李禎所要承受的,恐怕就不僅僅是閨婦怨那麼簡單了。

李禎既然名為「持國」,在大唐的地位,自然不下于當年的鎮國公主太平;不僅在李家身分不凡、位列群凰之首,受封地更是在李家皇宮附近。

天下第一大山莊莊主司徒仲迎娶當朝公主,曾是震驚朝野,令百姓謂為美談的大好姻緣。皇帝不但親自賜婚,奉送一朝鑾駕,隨在鑾車後的妝奩,更是大方地囊括國庫所有稀世珍寶,足足裝滿兩百大箱,命御林軍壓車至秦嶺,交由四大護法逐件點收進梧棲山莊寶庫。然而婚禮至此才算完成一半。

剩余的一半,就是集唐朝所有工匠精粹之大成的「持國府」了。

秦嶺山頭的正中心,是梧棲山莊的舊址。平常百姓,遠自隋代開始,便環繞著梧棲山莊築屋而居,耕田納稅安居樂業,仰仗山莊的威勢確保住戶家家平安。持國雖是司徒家新婦卻也是尊貴的皇親,跟司徒仲同處一窩,實在有失公主威

在「梧棲」後面另闢天地,才能彰顯公主的地位與眾不同。皇帝聖意既定,全國工匠自是挖空心思,也要蓋出一棟比原來的「梧棲山莊」還要富麗堂皇的宏偉屋舍來。

所有建屋材料,均是從東北水渠運送下來,木匠花費三個月不眠不休的精雕細琢,雕出百鳥千卉、聖賢豪杰,才論梁數柱,小心翼翼的將屋舍分主屋、側室地紛紛架設起來。

秦嶺第一大府,屋尾高過皇城何止三寸,梧棲山莊就少了她十寸有余,為彌補丈夫小小的男性自尊,公主大方的在梧棲山莊多蓋四間與持國府同高的樓閣;分別是「舞榭」、「玄武」、「破軍」跟「紫薇」,充做習武、念書,品論風雅的場所。

不過,光從持國府走到梧棲山莊坐馬車就要花上一個時辰,累都累死人了,平日倒是鮮少有人有興致到四閣樓處玩要。

司徒仲父子,想的便是此等如意算盤。

倘若李禎不答應收容辛掩月,司徒文淵就準備來一招欺上瞞下,偷偷把她藏在紫薇閣,以避母親耳目,讓她安心成長。

「呃……這個,是啊!他們還在梧棲山莊正廳那邊。」

司徒仲少有言語閃爍,出口結巴的時候,除非他在外面偷腥,心里有鬼——

想到這里,剛才還柔情萬分的公主,突然雙頰一鼓,她氣呼呼的踞起腳,揪住丈夫的耳朵把他往下拉,像只母老虎的質問︰「說!你又在外面招惹什麼狐狸精回來了?」

「冤枉啊!公主。」刁蠻公主別的不會,吃醋本領一流。他司徒仲竟敢在外偷腥不擦嘴,回頭給她捉到?他這個風光凜凜的司徒莊主,就是有十顆頭,也不夠她砍。

這金枝玉葉,別的不想,就光會想這些,對自己如此沒信心,讓司徒仲大叫娶到悍婦之余,更是好氣又好笑。

握住她指控的小手,把它拉下來包在手中不讓她溜開,司徒仲趁機偷香她的頭發,在她瞠目對視的嬌嗔聲中,嘻皮笑臉的解釋,「他們沒過來,是因為家里來了一位小客人。而我言語有所踟躕,是怕你不歡迎她。」看她不好意思的把臉埋進他懷里,司徒仲寵愛地逗弄她。「你這小醋桶,老愛顛倒是非,亂誣賴你夫君的清白,真是該打。」

講是講,他可舍不得打這寶貝一下。緊緊摟在懷里,照舊是一陣懲罰性的熱吻,讓她分不清東南西北,四肢雍軟。

好一會兒後推開他,李禎臉頰紅咚咚地叉起腰,數落起司徒仲來,「駙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持國府每日過府來往的客人,幾乎已到門庭若市的境界,又豈會小鼻子小眼楮的不歡迎一位‘小’客人?你未免太瞧不起人。」

「是是是,是為夫錯看了公主。」迭聲地賠不是,司徒仲打蛇隨棍上,學她的口氣說道︰「既然公主對待所有訪客均是一視同仁,為夫的就不必擔心你會將她趕出持國府,不讓她在此安身立命?」

「你該不會真的在外面招惹什麼狐狸精,想帶回來扶正吧?」想到司徒仲每次都先挖陷阱給她跳,等她大吵大鬧過後,才拐騙她遵從他的決定,而且履試不爽;精明聰穎的公主,也經常一時失查,被他拐騙而不自知,呆呆地跳進他的陷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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