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頭逃竄,四處躲藏,卻躲不過壞大叔肥手的搔擾,而且也沒半個人來救她,因為所有的人剛才都被原肆非給嚇跑了。
「啊!」她驚喊。
胖大叔為了要把躲在桌子底下的她拉出來,硬是撕了她一截裙角。她驚駭的想要從桌子另一頭鑽出,卻又被攔住。
「看妳往哪兒逃!」胖大叔嘿嘿笑,伸出兩手就要撲上她嬌小身軀。
她轉向另一邊想爬出去,腳踝卻被抓住往外拖!
「不要、不要!」她嚇得尖喊。她好怕!她好怕!誰來救她?
她使盡所有力氣和腳上的蠻力對抗,卻發現她完全敵不過,只能讓人不停拖出去。
莫字兒怕得大哭,怕得拚命推打!在驚駭的淚眼之中,她看見一個好熟悉的身影朝她奔來,好高、好壯、好霸道,卻也很有安全感。
她被摟進一堵強壯的胸懷之中,然後一陣殺豬似的哀號在她耳邊清楚響起,剛才的胖大叔已經抱著折斷的手在地上打滾。
「沒事,妳沒事了。」原肆非破天荒的軟語安慰,不停拍撫她的背脊。
但一轉頭,眸光卻馬上變得陰冷。「你!」他一手拔劍出鞘,指向跪在地上的人。
「饒命啊!大爺饒命啊!」胖大叔不停磕頭求饒。誰曉得這小泵娘是這個可怕漢子的人,要早知道,他連踫都不敢踫!
「我要殺了你!」他自齒縫森冷低吟。高張怒火正嫌沒地方發泄,這人渣竟然自己送上門來找死,那他也就不必客氣!
聞言,還埋在他懷里不停啜泣的莫字兒突然清醒,伸出兩手毫不猶豫的抓緊他的手腕。「你不要、你不要!」
「妳在做什麼?」他低咆,冷眼逼視。
「夠了,已經夠了!你不要殺他!」她還是淚眼蒙。
「妳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嗎?」原肆非的聲音更冷。
她差點就被人侵犯,她卻還要饒過這種人渣!這種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從不相信什麼人會改過自新那套狗屁理論!
「你折了他的手也就夠了,別殺他!」莫字兒哭著求他。
「為什麼妳要幫這種人求情?」為什麼?他不懂!真的不懂!身陷這樣的危險之中難道還不能讓她學到一點教訓?為什麼還要這樣固執的堅持?
原肆非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淚眼,卻抓不出半點頭緒。
胖大叔趁著兩人起內哄之際悄悄逃走,他也煩亂得無暇去注意,只是死盯著眼前脆弱的小女圭女圭。
「我只是不想要你把每件事都做絕。」這樣會讓人以為他很壞。其實他做的很多事背後都有很正當的理由,只是他從不說、從不解釋。
「我把事做絕?」他冷笑。看來是他用熱臉去貼人家冷了。
她可知道他剛才一上樓看見那樣的景象時,打全身涌現全然壓制不住的狂暴,他恨不得再狠狠砍他個十刀、八刀,用力在傷處抹上鹽巴,再把人給踹進海里去喂魚!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是那種人,你只要給他一點警告,讓他知難而退就好了,沒必要殺他!」
「我為了妳?那妳也未免太高估自己。」原肆非火大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刻意重重傷她。「我只是看不慣這種人渣,就是想砍人,就是想拿人來開刀!」
喔!她有些受傷的垂下眼眸。原來他做這些都不是為了她。下次她會好好記住別太高估自己,免得丟臉。
「但你傷人的時候別人會痛。」莫字兒雖然低著眼輕聲爭辯,但氣勢早已經隨著他剛才說出的話少了一半。
他的心防好重,重到她難以突破、重到她無能為力、重到連她自己都深深受傷。
「那又不是我在痛!」他用力咆哮。到底要他說幾次!別人的事與他何干?若是他想砍人之前都還得考慮別人痛不痛,那他還砍什麼!
「可是我會。」
莫字兒驀然吐出這句話,然後什麼都不再說。
她會?替別人還是替他痛?
原肆非沉沉吸氣,不想再這樣惡言相向下去。為什麼他們兩人的差距會如此之大?為什麼他就是怎麼都不能放開她?
孬種!
然後他突然冷冷開口,「是不是在妳眼中我永遠就是那麼壞?」好象他做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都是十惡不赦?
莫字兒疑惑的抬眼看他,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問?「我沒有那個意思。」
「妳說出來的話和做出來的行為就都是這個意思。」
因為他做的都是錯的、都是不可原諒的,所以她才會拚了命的阻止,拚了命的為人說話,不是嗎?
「我處罰人,妳就只會說我別只是處罰人,還得要再考慮得更多;我砍人,妳就只會拚命阻止,叫我再退一步多替人想想;我殺人,妳就只會不問原因,一相情願的當我是做錯、當我十惡不赦!」
看著她驚訝的眉眼,原肆非只是冷笑。
「妳以為妳不說,我就不知道?」
這些大道理,他這輩子早不知听過幾百回。
「我……不是這個意思。」莫字兒輕輕垂下眼眸。
其實她想告訴他的還不只他現在說的這些,但在他如此直言說破之下,她反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妳的腦子里只有別人。」
那他呢?為什麼他就得照她說的去考慮別人的心意?為什麼別人就不能來考慮他的?為什麼她就不來考慮他的?
莫字兒愕然抬眼,卻不知他指的是什麼?
「我……」還有你。我的腦子里還有你。
但這句話在原肆非冷漠的眼神瞪視之下,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第四章
從那天之後,他們兩人就很少再有交集。
莫字兒是故意避開他。但她知道,若他有心找到她,那麼她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所以原肆非也在故意避開她。
她數著天空飄過的雲,想起那天和他一起在東苑,坐在人家的高牆上。可她怎麼數,都沒有那天那種自在優閑的感覺。
好象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空空的,不知道為什麼缺了一塊?她傻傻的等,卻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補起來,而且好象有點痛痛的。
妳的腦子里只有別人。
為什麼那樣說?她腦子里都是他啊!
「妳和原主兒怎麼了?」
「啊?」她回過神。是米養。
「我和原主兒?」
「別瞞我。那天你們一起去了東苑我知道,而且妳從那天之後就不對勁。」米養折下腳邊的一桿草睫,咬在嘴邊玩。
莫字兒偏過頭看她。「很明顯嗎?」
別人她是不曉得啦。「對我來說夠明顯了。」米養輕笑,「妳喜歡他嗎?」
聞言,莫字兒突然顯得有點疑惑。
「我也不知道。」什麼叫作喜歡她根本就不曉得。她睜著圓圓大眼,模樣看來很可愛無辜。
米養眯起眼審視。光是看到她這無邪到誘人的模樣,別說她想好好疼愛這個可愛女圭女圭,恐怕原主兒只要輕瞥一眼,立時就會把她吞吃入月復!
「我只知道,我常常會想到他說的話、他很凶的樣子……」還有他的體溫、他熾熱的視線,還有偶發的疼惜。雖然那有可能只是她的錯覺。
「喔,妳該糟了!」分明就是喜歡上人家了。
「為什麼?」
米養並不正面回答,「妳會想留在他身邊嗎?」
莫字兒偏頭想了想。「好象會。」可是原肆非不來找她,她也不敢自己去找他,因為他那時候好凶。
「妳分明腦子里頭塞滿他,還想留在人家身邊,那不是喜歡又是什麼?」笨女圭女圭。
「是嗎?」莫字兒偏著頭,還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
米養只好耐心的繼續解釋︰「妳想,若是我的腦子里不時出現白白胖胖的饅頭、香噴噴的白米飯、香香甜甜的蓮蓉點心,那代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