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老掉牙的愛情故事怎麼會發生在他們這些精怪身上,柴智剛真是不解。
「她又不愛你。」
「我要讓她對我的熱情再次蘇醒,只要她再踫觸一次我的身體,她就會想起來的。」
「你有辦法?」
「只要多費些勁罷了。」
倚靠自己的能力與它抗衡嗎?柴智剛驚慌地說︰「不行,別傻了,那對你不利,不要硬踫硬。」
「虛耗體力對我無妨,只要經過適當休養,不會損及功力的。」
「你明白那股力量有多大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柴智剛有不好的預感,「先別急著試,我找蔓妮幫忙,看能不能拿下她的玉佩。唉,大哥,你都不像你了。」
「遇見她,我早不是我了。」
第九章
桑瑜在黑暗中驚嚇而起,淋灕的汗水流了一身,她抬起手背滑過下顎擦拭懸浮于上的水滴,掃向透過窗內的月光,熹微的光撫慰了心中的不安。
怎會夢見那只丑怪的蜘蛛?張牙舞爪,森冷的利牙發著寒光,不可思議的是,它居然與卓仲諾有些神似!
真是一場惡夢,在夢中他追著她跑,他鍥而不舍得令人害怕。蜘蛛、仲諾,都是她討厭的。
兩手輕拍雙頰,不明白隨著惡夢而起的溫柔所為何求?絲絲撩找心扉的情又因何而起?
想太多了,夢里被同性戀求愛,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誰!」她驚愕地喝問。
「別開燈。」果斷的聲音阻止了她,他從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來。
「卓仲諾,你是怎麼進來的?」桑瑜自床上跳起來,腳步踉蹌地朝房門走。
「只要我想,鋼筋水泥等同爛泥。怎麼?又作惡夢了?」
「不關你事。」咦,門怎麼打不開,情形怎會跟那種爛電影的情節吻合,越著急越是手忙腳亂。
「夢到我了嗎?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的。」
「別過來,我要喊了。」桑瑜驚嚇地緊握門把。
「既然我是同性戀,有必要害怕嗎?早認定我對你沒有興趣,不是嗎?」犀利的目光一刻也離不開她。
「站住!你就……就站在那兒,不要再靠近了。」
他罩在薄扁中,影子斜長的映在地上。有陰影,足夠讓桑瑜看出他是人,不是妖魅。
他苦笑,「我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她這才發現門未損壞,那麼窗未破,門未開,他……從天而降啊!
「你到底怎麼進來的,又為何而來?」為什麼老對我說一些怪異的話,你不覺得自己認錯人了嗎?」
「對這種情形不覺得熟悉嗎?」
「卓仲諾,你真的很奇怪,未經同意擅闖民宅,這是犯法的,我們應該是沒有仇怨的,只是平日生活上有點小磨擦,你現在走,我不會打電話報警。」
「你在施恩?現場沒有破壞的跡象,如何自圓其說?」
他居然這麼好心為她設身處地。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皮,會痛,不是夢。
「小瑜,你在洞外向我招手,誘我出洞後又棄之不顧,你要愛你的人與你廝守一生,卻在我可以給你這樣的日子時,忘了關于我倆的回憶,這對我不公平。」
他那落寞孤寂的臉勾起了她的母性,看在他毫無惡意的份上,桑瑜逐漸卸下心防。
面對這個神經錯亂的可憐人,她真不知該拿什麼話來安慰他。
「卓仲諾,不要一副棄婦的姿態,我還是比較習慣你霸道的模樣。打起精神,你的愛人同志不見了?別消沉啊,天底下不是只有他才欣賞你。」
「你那種先入為主的觀念為什麼還是扭轉不過來,我不是同性戀,我不管別人是否對我言听計從,我只要你把我說的話听進三分我就歡欣鼓舞了;我不關心別人,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這話又被她當成耳邊風了,「殷鑒不遠,你以為我會傻得相信你?我永遠也忘不了你吃了炸彈的表情,如果你我兩情相悅,為什麼我不會被你所魅惑?又為什麼對我是那種鄙夷的表情?」
「因為我不能靠近你。」
「笑話!我又不是刺蝟。」
「我就是不能靠近你,我會被灼傷。」要是能靠近,他要抱得她喘不過氣來,听她歡愉的申吟,一聲一聲向他求饒。
「蔓妮可以,連她的小孩我都抱過,會計方敏珠可以靠近,所有人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那股力量逼使我遠離。」
「這更是笑話了,我的人緣不好也不壞,我愛的人也同樣給我同等的愛一點也不覺得孤單,你不認為你的謊言破綻百出嗎?」
為什麼這麼難以溝通。「你就是不肯回想。」
「否認什麼?」
「否認你愛上了我,愛上了不同種類的我。」
不同種類的人?好奇怪的說法,「我們怎麼不同法兒?」她小心地問。
「恕我難以奉告。」
「你愛我嗎?」
「願意用一輩子去愛你。」
「那麼我不能愛你的理由是什麼?」
她想套話,她直覺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你有答案。」
她像泄了氣的皮球,兩手一攤,「我放棄,跟你說話真的很累,一直在繞圈子,如果我的記憶中有你,為什麼不明明白白告訴我?來引導我啊,教我朝正確的方向走,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你要我回想什麼?」
「去追尋失去的記憶,只要你願意,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得到。」他多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我真的想不起來。」
卓仲諾暗暗著急,「你一定可以。」
喔!她的耐心用完了,不想再听他羅嗦,捺著性子說這麼多廢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她彎起嘴角笑了,卓仲諾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回她又想到什麼花招?
「我想證明我身上是否真有那種力量。」
他沉住氣,「桑瑜!」
「我被你搞得團團轉,白天受你氣也罷了,三更半夜還得忍受你的疲勞轟炸。夠聰明的話立刻消失,否則我就要發揮我實驗的精神,二選一,如何?」
「傷害我你會快樂?」
她斬釘截鐵地說︰「我一點也不愛你,我非常盼望蔓妮盡快休完產假回來,我渴望離開你。」她抬頭挺胸的走向他。
卓仲話濃眉深鎖,眼里難掩絕望,罩在淡泊的月光中,他脆弱得一如玻璃。玻璃?沒錯,他身體變得透明;光穿透他,好像投射在牆上的幻燈片,他變得模糊、虛無,最後像一陣輕煙消失。
她眼楮眨也不眨盯著他,而他就這樣消失在她面前,比大衛魔術還神奇!
***
她一直想找機會證實她昨夜的話,她想證明自己是否有能力傷他。
像是遞資料時「不小心」踫到他的手,他神情泰然,也沒有抽離的大動作。是接觸的範圍太小吧!
所以她又」不小心」把桌上的咖啡打翻,佯裝收拾,趁他手忙腳亂的當兒,藉機覆上了他的手背。
原以為他會跳起來,她想︰灼傷是委痛的!
沒有!只有他唇邊仍掛著不易察覺的笑,她連忙說︰「對不起!」只得悻悻然地退出。
「我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騙子!
「你的力量會把我灼傷。」
謊話!
「我用一輩子的時間愛你。」
狽屁!
等一下,如果這些都不是真的,那她昨夜的遭遇就是夢了?
就說嘛,哪有人來去自如,又不是科幻片,也不是漫畫卡通,哪來的神奇人物?
可是,天底下有那麼真實的夢嗎?她又被搞胡涂了。
***
因為有了第一次接觸,卓仲諾知道古玉帶給他痛楚的程度內,所以在可以接受的忍耐限度,他可以忍,但日子一久,就得縮手了。
「老大,昨天用了幻影?」柴智剛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