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怪我,我所認識的卓仲諾不是這樣。喂,你事情真的多得做不完啊?」
「他故意找我碴!」想到這,她又翻了一個白眼,「我是今日事今日畢的個性,事情沒做完,我會看情形留下來,可是我公事都做好了,看著時鐘差不多快下班了,整理一下準備走人,他突然開口要我加班,其實我也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還有什麼沒做完。當然我會問他為什麼?」
「你口氣很沖嗎?」照以往例子來看有可能。
「我又不是火爆浪女。當然輕言細語的問他為什麼加班?當時嘴角還掛著笑容,非常有禮親切可人的模樣,可是他居然說︰反正留下來就是。如果是你,听了會怎麼樣?我雖然是代理秘書,可我也有自主權與人格,我又不是傀儡,說加班就加班,沒有任何理由,像什麼話嘛,他憑什麼做這種要求。」
王蔓妮眨眼又皺眉,「這簡直跟我認識的卓仲諾判若兩人。」
「連我都懷疑你以前說的那個不管事董事長到底是不是他?」
「然後呢?」
「我跟他吵了一架,還好在他的辦公室,門關著,我又沒大吼大叫,應該不會有人听到。」
「又吵了?」
桑瑜扁扁嘴,自己也感到煩躁不安,「是啊,一踫見他,心情就躁動起來,唉,亂糟糟。」
***
桑瑜盡量控制自己脾氣,「加班也要有原因啊,下班是屬于我私人的時間,我總不能因為你一句留下就留下,卓董,難道你不明白相互尊重的道理?」她倔強的昂起下巴,靜待他的回答。
「你是在指責我的不是?」
「沒有。」她搖頭,眼楮瞪得更大了。
「從以前就是這樣,你的臉藏不住話。」
說得好像久未謀面的老朋友一樣,桑瑜更認定他存心故意,對于他的古怪用語不想去搭理。
仲諾背過身,看著大樓下人車川流的街道。
「晚上有約會?跟那個姓白的?」
她的眉皺成八字,「你怎麼曉得他姓白?」在電話中沒提過他的姓啊?
他的目光不變,扶了扶鼻上的金邊眼鏡說︰「恐怕得取消了。」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赴不了約?」這人太可惡了,怎麼有這種變態心理。
他回轉頭說︰「如果我說是呢?」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失去理智就讓他看笑話了!她強壓抑住自己快爆發的怒火。
此刻簡直是風雨欲來之勢,兩軍對立,飛沙走石,一時暗無天地。她幻想自己身在戰場,正嚴陣以待。
多惡劣的人啊,看來他們的確是「久未謀面」的朋友,而且是上輩子的親債主,這輩子還要繼續。
她輕笑,「恐怕不能如你所願,我不能助長你這種無理取鬧,需索無度的霸道作風。」瞥了眼牆上的鐘,「董事長,下班時間到了,再見。」
他面無表情,「你敢!」
「有什麼不敢,我真慶幸不是你的正式員工,不必為五斗米折腰;慶幸不久就可以擺月兌你的控制,離開‘騰翔’。」
「那麼我該慶幸你依舊歸我管。」
「只是代理,不受你控制,如果我高興,我明天就可以不要來。」
「你代理的是你同學王蔓妮的職務吧,如果你不做,原本屬于她的也會落空,你不會希望因為你的意氣之爭而害她失業吧,孰輕孰重,你自己衡量。」說完,又無情的望向窗外。
現在她知道火冒三丈的情緒是什麼了,「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分析事情。」
桑瑜氣得胸口起伏不已,心中的怒火堵得她說不出一個字。
她的沉默讓他好奇地挑了挑眉,「又打算罵人了?」
「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你以為你的行為值得嘉許嗎,見人快樂你妒忌是不是?總裁大人。」
「我說過了,我不管別人,我只要你听我的。」
桑瑜的火氣不斷上升,「你非得這麼專制不可嗎?」
「我從不認為自己專制。」這叫防微杜漸,預防那姓白的趁虛而入。
「你這麼做非常惹人厭你知道嗎?」他激怒她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
「反正你對我已經反感到了極點,不在乎再多添一樁。」
「你這討人厭的個性就不能改改嗎?」
仲諾無奈地吐了口氣,怎麼自己就讓她看不順眼?他堅持自己的決定,「今晚留下來加班。」
這種剛愎自用、心如石堅的水泥腦袋,跟他說得再多只有浪費口水。好吧,為了朋友,她只有委曲求全了。但心中忍不住臭罵︰「混帳烏龜蛋!」
忍吧忍吧,不忍能怎麼辦?可不能教蔓妮因自己而受累丟職,反正他對我的指使也不久了!
她皮笑肉不笑,「是,全听你的,董事長。」
當然那扇門做了最完備的結束。幸好,公司的人都走了,除了柴智剛。
蔓妮听完她一連串咬牙切齒的述說後,心生歉意,「都是我連累了你。」
「他是針對我而來,跟你沒有關系。我認為他心理有很大的毛病,應該去看醫生做治療。孤立無援很難受,因為沒有人一起同仇敵愾。」想到自己,全公司的人對他都很滿意,只有她一直在抱怨,真有強烈的挫折感。
她驚訝于她的想法,「怎麼全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嗎?」
「我又不是正式的員工,犯不著為我傷了大家的和氣,連我敬愛的柴總也無能為力。不要緊,幸好我看得開。」
「他現在還要不要咖啡?」
「要得凶咧,但我自有一套,請他喝我特調的‘五味咖啡’。」
「五味咖啡?」這麼規矩的人被逼急了,原來也會惡作劇!
「小姐,坐月子還要多久?你再不來我都快瘋了。」桑瑜在電話那頭申吟著。
「還有兩個星期,再幫我代兩個星期就好了,拜托拜托!」
桑瑜是重感情的人,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當然會答應她的央求,只是想確定日子而已。
「放心啦,我會把耐力彈性調到兩星期後,現在可說是為了十四天後的自由而活,我會加油的。」
***
「大哥,你的形象壞透了,而你居然還去威脅她。完了,你近不了她的身,入不了她的夢,這麼做只會讓桑瑜更討厭你,你在她的心中是拒絕往來戶了。」
這是卓仲諾位于鬧區頂樓的房子,兩人在客廳里談話。
仲諾面色森冷,鐵青著臉,「難道要我眼睜睜看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柴智剛死纏爛打跟在他後面,「算了吧,既然這首戀曲唱不得,就放棄吧。」
「辦不到。」他不耐地閃過柴智剛。
「大哥,女人你又不是沒踫過,天涯何處無芳草。」柴智剛緊跟了上去。
「你叫我濫交?她是我這輩子的最愛。」仲諾不肯與他面對,又躲過了。
他氣仲諾的執迷不悟,「她活得能比我們長嗎?當她垂垂老矣時,我們還是年輕小伙子,人類的生命很短暫。」
「正因為這樣,我更要珍惜。」
「你曾說過人類是最善變的動物,自私、貪婪,為什麼還要陷下去?」
「愛就是愛了。」
「你不是說他們的山盟海誓、地久天長全是狗屁,那還和他們瞎攪和什麼?」他就是要不停的逼他,逼到他醒過來。
「我只要她,為什麼到這個節骨眼你才反對?」他要動怒了,眼中有兩撮小火焰。
「我要拉你上來,你漸漸對她產生了狂性,趁現在她在法力護身,你抽身吧。」
「智剛,你沒真正愛過人,對吧?」
柴智剛無言地聳肩。
仲諾低沉的嗓音落入幽遠的記憶,「我只要一想起她遺忘了我們相愛的那段回憶,心里就隱隱作痛,我悔恨我的不告而別。夜里,我會想起她唇畔的甜蜜,想念她身軀的感動,這些你曾有過嗎?我心里滿滿都是她,我甚至感謝老天賜給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