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的事隨緣,只要是她所愛的人,我都沒意見。只是,我很擔心浩恆。」李諾翔同樣輕嘆。「這孩子的過去不是很光彩,連我也不清楚他是否曾專情對待過一個女人。這幾年來,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子對他而言,都只是工作之余的插曲。這樣的一個男人,縴縴,你認為他了解什麼是真心嗎?」
他很以這個優越的徒兒為傲,也非常喜歡,但是事關女兒的幸福,他不得不抱持慎重的態度。
「我信他懂。」游縴縴微笑道。
「為什麼?」李諾翔納悶為何妻子如此篤定。
「他看崎畸眼神和你注視我的時候一模一樣。」縴縴細手輕柔地撫模著丈夫堅毅的臉龐,柔聲說道︰「在我眼里,你是一個用情專一的男人,而且我相信,自始至終,你只愛我一人,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的眼神。沒有任何男人能這般柔情萬千地看著一個女人,除非他真的、真的深愛著她。」
李諾翔收起先前玩笑的神情,擁緊懷中的摯愛,嚴肅且慎重地低語︰「我無法證明你所說的都正確,但起碼你說對一點,很重要的一點——我愛你,用我的心起誓,你是我的希望,我的生命,我的愛。即使死神將我從這世上帶走,我仍然愛你如昔。」
她感動莫名,並在心中暗暗發誓,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絕不再離開他的身邊。
商浩恆靜靜地凝視著安穩睡在白色大床上的李翡崎,腦海里重疊著一樁樁的心事。
她在他的心目中已不再是伶俐可人的鄰家女孩,曾幾何時,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暈,
起初他極力躲避她,借著多如山的公亭和烈酒麻痹自己,想要甩開不應該會發生在他身上的這種激烈的、渴望的、無可控制的情感。
但是,在夜半獨處時,他想念著她;在工作時,他思念著她;他甚至為了她,上星期差點毀了一插國際企業合作會議,只因為他誤以為她出了童外,在最後重要協商時刻當場拋下會議中的各國代表,想盡辦法要見到她,事後卻發現那只是中央機關聯誼比賽時打壘球不卜心扭傷了腳踝,休息兩天就沒事的小意外。
這插風波著實讓傲翔集團全體人員幾個月之內不愁投有茶余飯後的話題可聊。事情司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傳到傲天盟內,更是使他一世莢名幾乎毀于一旦。
沒有人真的相信,堂堂傲天盟的冷血當家會為了一名女子,像個初出茅蘆的稚女敕小子一樣臨陣大亂。
不管怎麼做,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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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星期的內心掙扎和情緒交戰,他的心決定高舉白旗投降,宜布臣服于愛情的威力之下。
他開始主動打電話找她,假日時帶她回別墅小住數日,甚至在繁忙的辦公時期,他硬是撥出時間陪她吃晚餐逛夜市,然後回去通宵加班趕完公事。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滿足想見她的。
基于這陣子的相處,他發覺翡崎很喜歡和他在一起。這個事實使他常在辦公室內無緣無故地微笑,惹得身為機要秘書的東方進以為他忙得頭殼燒壞了,不斷提醒他去找石磐作身體檢查。
他不時的對自己道。
我——商浩恆前人們眼中子壞胚子及陋在仕女名媛口中的冷酷情人,真真切切的愛上了這位可愛的女
子。商浩恆深切了解,他愛她,這份感情已深得無法自拔。
「翡崎,听得見我的心嗎?它在告訴你,我愛上你了。」他傾輕柔地在她細致的頰上印了一個吻,讓它陪伴他心愛的人兒一同飛人瑰麗的美夢。
「能將貨物到達的時間縮短為三個星期嗎?」
商浩恆站在辦公室透明落地窗旁俯瞰逐漸明亮起來的台北市,詢問背對他霸著總經理室中唯一一張真皮大椅的人。
這個家伙,每回一來就喧賓奪主地佔據他的位子。
坐在皮椅上的男子旋過身,修長健碩的雙腿懶散地交疊著,濃郁的烏眉、挺直的鼻梁、性感卻瓖著無情的薄唇,完美的五官和堅毅的臉型搭配成英俊的臉龐,眼楮射出使人望之膽怯的寒光,他冷哼一聲。
「商總,我的船是在水面上航行,不是用飛的。你居然要求我只能花一半的時間把你的貨送到指定地點?!」
「我知道,只不過想問問你有沒有更快的方法,既然答案是否定的,我無話可說。按照原定行程,六個星期後在阿姆斯特丹的分公司會派人去接貨。」
「沒問題!」男于冰封般的神情瞬間融化,一個微笑隱約掛在嘴角邊。
商浩恆點燃一根煙,望向這位推心置月復的兄弟。
「逸晨,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二百九十一天又四個小時。」葉逸晨精準地說出時間。每年的八月中旬,無論雙方有任何大事或遠在天涯海角,他們一定會回到台北西區的「CLOCUDS」PUB踫面,點上幾瓶好酒,痛快地聊到天明,分享彼此過去一年的心路歷程。
今年的日子尚未來臨,葉逸晨出乎意料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可是罕見的事。一定是出了某種狀況,迫使這位「芮揚海運」的海外部總裁親自回國處理,顧道來見見他這個老朋友。
鮑事?不可能。
比起當年葉芮揚創立時的克難時期,現今「芮揚海運」的營運狀況及資本已是位居全球運輸業前十名,這樣卓越的成就是靠第二代領導者葉建擎和他的佷子葉逸晨奮斗的結果,連「傲翔集團」的商品也是全權交由「芮揚海運」運送,兩大企業的合作十分融洽。「芮揚海運」輝煌穩定的業績,實在沒有這位大人物回國處理的必要性。
那,只有私事了?
「什麼原因讓你提早回來?家里出了狀況?」日
葉逸晨點點頭。他早知道沒有什麼亭能瞞得了商浩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家伙,和自己不相上下。
「昨天早上小期出了車禍。」
「他還好嗎?」
「傷勢不輕,失血過多,醫生急著動手術,臨時需要大量的盤。嬸嬸輾轉幾次才聯絡上在日本的我。等我趕到T大附屬醫院,才知道小期已經開完刀,月兌離危險期了。」
「醫院找得到那種稀有的血型?」商浩恆有點訝異。
葉期和葉逸晨同為AB型RH陰性,這種血型少得如風毛鱗角般。
「說來也十分幸運,整個城市檔案中只有一個人符合,而她當時就在T大念博士班。她救了小期。」
現年十歲的葉期是葉建擎的獨生子,葉逸晨最鐘愛的親人,他將乖巧聰明的小期視為親弟弟般看待。在爾虞我詐的葉氏豪門中,葉建擎一家三口是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唯一承認的家人。
當葉逸晨提到葉期的救命恩人時,一向冰冷的眼眸竟散發出忿怒摻雜些許憐惜的神情,白手套從不離手的左手食指輕敲著桌面,敏銳的商浩恆自然不會忽視他這種異樣的反應。
是個女子?
打從兩人相識起,商浩恆就習慣從葉逸晨的跟神及語氣中去猜他心里正在想的事。這小子,除非他自己招供,否則那張嘴就像死蚌蛤,拿榔頭敲也敲不開。
他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使這個在社交田內以無情聞名的男人動了凡心?
「‘她’是誰?」他特地在主詞字眼加重音量,示意葉逸晨快快招來。
「一個笨女人。」葉逸晨一反往常地沒意會出商浩恆的弦外之音,而想到這件事他就忍不住扁火。「前一天晚上熬夜,隔天居然捐了一千西西的血液;捐完直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點滴打不到兩瓶就想溜回學校。要不是我正好在醫院門口揀到了昏倒的她,這下可能換我捐血來救這個蠢女人的命。一點都不懂愛惜自己,虧她還是博士班高材生,生活常識比小學生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