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見到這麼嘮叨的葉逸晨,對象還是個女人。商浩恆搖搖頭,跟前的男人活月兌是一個月前的自己。
說了半天,葉逸晨突然發現自己像個老太婆喋喋不休,連忙止住嘴,眼角卻瞄見好友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在笑什麼?」
略帶威脅的口吻冒出一句話,他很想伸拳打掉商浩恆臉上圖謀不軌的眼神。
「沒有,只是想起某個人跟你現在的情形很像。小期沒事就好,待會兒要擊醫院看他?」商浩恆俐落地轉開了話題。
「我剛從那兒過來,明天早上再和嬸嬸換斑照顧他。我來公司找你是想談一談芬蘭那批貨的問題。」
兩個男人拋開私事,就合作的業務逐項討論。
※※※
拖著瀾身的疲憊打開公寓的大門,走進客廳,旅行袋和皮包立即被主人隨手丟在玄關處。隨著嬌軀的移動,月兌下的外套、襯衫、長褲、襪子,一路散落在房間四周。
最後,僅著內衣的翡崎倒在柔軟的沙發和地板之間。
出差四天,繞了半個台灣,視察無數個地點,李翡崎覺得自己像條團團轉的小狽,累得直喘氣。她一動也不想動,只希望能痛快睡上三天三夜。
半眯著眼的加菲貓電話機選在此時放肆地「鈴」響起來。慢慢地數了三下,李翡崎一鼓作氣地站起身,走到電話旁拿起加菲的肥手,她听到全身的骨頭向她吶喊著它們要休息。
「李翡崎;」要死不活的聲音傳到另一端話筒處。
「翡兒,回來了?出差累嗎?」是商浩恆!只有他叫她翡兒。
翡崎瞬間充滿力氣,原本要人命的疲勞似乎被他的話語給趕跑了。
「還好,我提早一天把事情辦完回來。浩恆,你在哪兒?」四日不見,她好想他。
「在公司里,有些業務剛處理完。吃飯了沒?」
「還沒,我剛到家。」李翡崎邊說邊找時鐘,七點十分。
「我和朋友正要去吃晚餐,一起來好嗎?他想認識你。」
李翡崎考慮一下,決定跟去看看。
「好。給我二十分鐘,我沖個澡再出去。」
「我先帶他到我們常去的挪威餐廳,你準備好了再過來,我等你點餐。」
「好。浩恆,待會兒見。」
幣上听筒,她一反剛才活死人樣,蹦蹦跳跳移向淋浴間。
一襲白色針織衫及橄欖綠短裙,腳踩細帶高跟白色涼鞋,李翡崎快步地走進西餐廳,經由侍者的帶領,來到餐廳里窗外景致最好的廂座。
兩位男士已等侯一陣,起身讓女士先行人坐。
「商先生,您準備好點餐了嗎?」侍者彬彬有禮地詢問。
「一客明蝦海鮮套餐,一客丁鼻牛排全套。翡兒,你想吃什麼?」商浩恆點完後,轉向正看著菜單的李翡崎。
「嗯……」努力看了半天,她還沒決定。
每回來這兒吃飯,點餐是她最頭痛的問題,每樣餐光看名字和圖片就令她垂涎欲滴,如說香蔥鱈魚、沙朗珍品、極味龍蝦、橘子燒雞,更別提琳瑯滿目的甜點和聖代了。
扁看這個小女人死盯著菜單的模樣,商浩恆不需用大腦想也知道翡畸鐵定又忙得忘了吃正餐,這會兒正餓得前胸貼後背。他索性由她的手中抽回單子,自行瀏覽一遍。
「一客單點青翠龍蝦、蔬菜干貝玉瓊、海鮮總匯抄拉、香蒜黑麥三明治,甜點要黑森林再加布丁丙凍和大杯的芒果聖代,最後來一壺薰衣草麥茶,記得只加蜂蜜。」
「好的。請三位稍候一會兒,立即為您上餐。」
面帶微笑的侍者,早就習慣這位常客的舉止,他總是幫身旁的那位漂亮小姐點上許多東西,更好玩的是,她每次都吃得精光,絲毫不浪費食物。
但是此時的翡崎卻不知感謝,挨向坐在身旁的商浩恆耳邊,頗為不悅地低語道︰「你想讓你的朋友看笑話啊?點這麼多,人家會以為你在養七月半用的豬。」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對甲的酷哥為什麼左手戴一只白手套,右手卻沒戴任何東西?改天找個機會問問浩恆。
商浩恆只是微笑不語。
久不作聲的葉逸晨開口解了好友的困境。「我一向最欣賞喜歡吃東西的女孩,何況你很瘦,更該多吃一點。」
他第一眼看見李翡崎就有說不出的好感,尤其她和商浩恆之間似乎有著令他好奇的關系存在。很少有女子能使他一見便印象深刻的,除了眼前的女孩和昨天遇見的女子。
商浩恆頷首,十二萬分贊同葉逸晨的論點。為保持身材而拒食的女人是最要不得的,看著她高興且毫不拘束地進食是一種愉快的享受。
「翡兒,這位是葉逸晨,我的換帖兄弟?‘芮揚海運’的海外部總裁。逸晨,這位小姐是李翡崎,師父的獨生女兒,現今在公家機關任職。」商浩恆簡單地為兩位介紹。
早先在公司,商浩恆已向他述說李諾翔尋得妻子和女兒的經過,如今見了面,他也倒沒驚訝。
「李小姐,您好。」
淡淡一句問候,葉逸晨展現外人難得一見的笑容,使得翡崎目光為之一亮。這位看起來比商浩恆更冷似冰山的男子笑起來像個十幾歲的大男孩般溫柔可掬。
「葉先生,久仰。我不知道您是浩恆的好友,倒是常在報章雜志上見到您的大名。」
「是嗎?我很少注意這類新聞。」
沒錯!但不是你熟知的經濟新聞或企業資訊。翡崎在心里默念,面是影藝版和小道緋聞。
和父親及商浩恆一樣,報導不外乎是某某女墾公開宣布暗戀他,和某某交際花交往甚密,或是與某某上演士紳的女兒即將訂婚等諸如此類的爛消息。
這些撰寫文章的記者似乎對他們在商業上的非凡表現漫不經心,卻對私生活極感興趣,上天下海地跟蹤埋伏,只為了一張照片或只字片語。若不是傲天盟的情報網封鎖得當,兩位當家恐怕早就被新聞記者活剝生吞了。
看來「芮揚海運」的大人物也有這般躲遣媒體摧殘的能耐,至少她從沒見過三位男子照片被刊登出來。
「也許你不注意倒比較好,他們把你寫的跟婬蟲一樣。」李翡崎喃喃自語地說道。
「抱歉,李小姐,我沒听清楚你說的話。」葉逸晨仍然是笑臉對她。
商浩恆心情稍稍浮動,一股不甚愉快的感覺由胸中泉涌出來,他的兄弟難得對女人假以笑頗,更遑是溫柔。
「他們把你寫的跟婬蟲……啊!」天!差點說溜嘴了,李翡崎趕緊撫住自己的口。
「什麼蟲?」李小姐講話顛三倒四,是不是太累了?葉逸晨有些疑惑。
「沒、沒什麼,我是說,我快餓死了,餓得連蟲都吃得下。浩恆,還沒上萊嗎?」翡崎靠向商浩恆的肩,猛扯他的衣袖,企圖轉移目標。萬一大酷哥追問起來,她就完了。說時遲,那時快,白衣侍者推著熱氣騰騰的餐車過來。
「浩恆,葉先生,開動了。對了,我可以稱呼你逸晨嗎?和浩恆一樣?你可以叫我翡崎,朋友們都是這樣叫我。」
雖然是稱呼,但禮貌上應誠征求當事人的童見?不過「翡兒」是浩恆專用的,李翡崎不願讓別人享受同等權力。
「當然沒問題,翡崎。」葉逸晨一方面欣然接受,另一方面看著對面好友的冰臉瞬間變成愉悅的笑顏。
李大小姐見美食已上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為快,完全忽略了商浩恆喜形于色及葉逸晨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麼事這麼高興?」
吃完晚餐後,兩位男士先進顯然快進入夢鄉的小姐回家休息,才回到樓上商浩恆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