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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纏戀後 第9頁

作者︰缶雨

「二……二小姐,喜悅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你在干嘛,走路不帶眼楮,腦子里在想什麼啊?恍恍惚惚的。」哎喲,剛才肯定坐到小石子了才會這麼痛!

「宮……宮里的轎子到了,公公正在廳里候著呢。」

元綾聞言整個人精神都來了,但首先感到懷疑的是——「怎麼這麼早?」

「我也不知道,但是轎子確實已經等在門外了……不知道大小姐準備好了沒?」喜悅捶掌焦慮道。

「大姊永遠都不可能有準備好的一刻。」大姊有多不願進宮,誰都看得出來。

從聖旨下達到現在,大姊的臉上片刻笑容都沒有。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這種仗著門第家世而無惡不做的人,就像現在,當今皇上仗著天子的身份而強行召她進宮為妃一樣。

看來,大姊也不會讓皇上好過吧。

「二小姐,你在笑什麼?」喜悅心驚膽戰地看著元綾,生怕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而自己是她捉弄的對象。

「怎麼,你也會怕我啊?我還以為元家所有主子,你誰都不怕,獨獨怕老爺呢。」

「二小姐,沒那回事,在元家,喜悅對誰都非常尊敬。」喜悅下意識地後退數步,雙手擋在胸前陪笑臉。

「去吧,去和大小姐說一聲……算了,還是我陪你去好了。」大姊現在的情緒肯定差到極點,搞不好進宮第一件事就是「弒君」。

「喜悅,你怎麼還在發愣?公公等得不耐煩了。」一名繡房里的丫環急沖沖從正廳跑來通報。

「我馬上去!」

元綾走到元緗身旁,看著元緗臉上冰凍得像終年雪埋的長白山的表情,一絲朝氣都沒有,冷得讓人受不了。

「大姊。」

原本沉浸在思緒中的元緗倏地被元綾的叫喚勾回了神,連忙拿起梳妝台上的梳篦,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烏黑如瀑的發絲。

「公公已經在正廳候著了。」

元緗將手中的梳篦丟向梳妝台,在場的人都被雙木相擊的聲音嚇了一跳,尤其是喜悅,她從未見過自個兒主子這麼生氣。

能大聲罵人或許還沒那麼嚇人,但默不吭聲,卻讓人感受到滿腔怒意的,那才教人害怕。

「大小姐,我替你梳個發髻好嗎?」喜悅拿起一只溫潤雅致的翠玉簪子。為什麼沒來由的,她會想起繞且初那家伙?

元緗猛搖頭。「不用了,梳發髻做什麼?我又還沒嫁人,扎個辮子就行了。」

「可是……」

元綾以眼神示意喜悅在這時候最好順著元緗的意思,喜悅噘著嘴回是。隨即將元緗的頭發扎成一個麻花辮,然後在辮尾處結個翠綠絲帶,讓辮子順著肩膀垂在胸前。

「走吧。」元緗起身。

「大小姐,你這……」喜悅再麼驚愕,指著元緗身上不合宜的衣衫,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怎樣?」

「你……」

「大姊,你怎麼把繡房里的白緞拿來穿?」如果她沒記錯,繡房里的白緞是專門給那些有錢人家過世的人穿的,這……

元緗深深嘆口氣,手叉在腰上。

「你認為我一進宮,還出得來嗎?」一入候門深似海,更別說是進宮為妃,她怕是老死在宮里最角落的庭院里都還沒人知道!

那個色鬼皇帝,連平民女子都想染指,活得不耐煩了,早晚有一天死在龍床上!

「可是……你也別咒自己呀。」元綾拉著元緗身上那白緞衣衫,柳眉攢得比天山還高。「你一天到晚要我別咒自己死,可你呢?直接將白緞壽衣穿戴身上了。」

「很好看哪,我不覺得有何不妥。」反正繡房里白緞是拿來當壽衣的事,天高皇帝遠,那個色鬼皇帝恐怕也不知道。

她還考慮要不要替他也準備一件。

「可是你這樣一身素白,和你今天進宮的身份不合嘛,萬一龍顏大怒……」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連累咱們家的,到時皇上真要怪罪下來,你就說元家和我已經斷絕血緣關系,我在外的一切行為自己負責。」

元緗扯下被元綾緊抓不放的衣袖,徑自往正廳方向走。

「大姊!」元綾追在後頭喊人。

「對了。」元緗忽然停住腳轉身,跟在後頭的元綾結結實實地撞了上來。

「天哪!」元綾模著鼻子喊叫。「我是和你們主僕有仇是吧,一個撞完又來一個!」

元緗聞言皺眉。「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問你金老爺那十匹織錦的事。應該已經完工了吧?」

元綾狼狽地模模鼻子,卻免不了驕傲地仰頭呵笑。

「當然,我們從別的獵場調來的毛皮已經以最快速的方式制成繡線,繡房也連夜趕工,大概制好再整理一番,明日就能送到金老爺那兒了。我出馬凡事都沒問題。」

元綿點點頭。「那就好,至少金老爺的訂單算是解決了,不過耽擱了那麼久,要不是你去恐嚇他,咱們繡房大概就完了。」

雖然綾去恐嚇金老爺是非常、非常不好也不智的作法,但事關緊急,金老爺那人又沒什麼良心,唯恐他乘機打擊繡房聲譽,綾的作法算是最下下策了。

「對付金老爺那種人,只能以硬踫硬才能解決,你越是向他低頭,他就越是騎到你頭上來,我的作法非常好。」元綾仍舊堅持自己的作法是對的,而她也一向以這方式當成與人相處的「捷徑」。

元緗淡笑不語。「你敢拿這方法來對付你師父嗎?」

元綾斂住笑,眼角微微上揚。「大姊,別提那男人,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

「但是他在找你不是嗎?」

元綾別過頭去,拒絕回答這問題。她當然知道御劍夫在找她,在她們舉家由泉州遷往杭州來時,她便不打算告知他,才會走得那麼安靜。

原以為這是自己逃避看見他和厲葒抱在一起的方法,也打定主意不再想他、不再見他,才會躲得那麼徹底。

誰知他竟然開始找尋她的下落!

元綾想來就有氣。那個笨男人!既然知道她是元一敬之女,是淨紗繡房的二小姐,難道他就沒想過去問問泉州的分店嗎?

他們家遷是遷了,但泉州的店可沒跟著收起來……笨蛋御劍夫!學武的人都像他那麼笨嗎?

「大姊,你還在磨蹭什麼……我的天哪!你那身是什麼衣服!」元縭一見到元緗便是一陣尖叫。

「小縭,大姊教過你什麼?女孩家不能尖叫,你沒放在心上是不是?」

元緗似乎不覺得自己這身衣服有何不對,還不就是蔽體的衣服嗎?需要叫成這樣嗎?

元縭似乎已經快崩潰了,一手捂著額際,一手來來回回指著元緗那身白緞衣服而說不出話來。

她原是想趕到後頭來看看情形的,公公在正廳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催著她來叫人。

其實她也不知道公公那麼趕究竟在趕什麼,只不過是進宮,任何時辰都可以不是嗎?才來不到一個時辰便已坐不住,真不知道為何要那麼急著帶大姊回官。

「大姊,你怎能這樣穿!」

「有何不可?同樣都是布,難道還有分別嗎?」

「可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繡房里的白緞是用來……」元縭的身體已經開始搖搖晃晃。

「這身白緞非常好看啊,上頭都是爹的紗繡,是爹一針一線以金絲線繡上去的,有何不要?反正爹趕不及我進宮,那我穿著他繡好的衣服進宮不是也一樣嗎?」

好,這身衣服她不計較。

「可你的發髻呢?怎麼還綁著辮子?喜悅,你怎麼沒替大小姐梳發髻?」

「我有啊,可是大小姐不準我弄髻。」喜悅噘著嘴替自己說話。

「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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