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還是她愛的人所送的,她更是把它當成寶,天天戴在身上,時時拿在手中把玩。
如今,玉牌碎了,是否也同樣代表著一顆心也跟著破碎?
原以為預先知道他有很多女人愛,她就能接受和多個女人共享他的事實。
但沒想到當正直遇到其他的女人時,她的意志竟變得如此薄弱,那麼容易就被別人傷害。
他早已不是三年前後他了,不是那個幽默風趣的南宮煬,現在的南宮煬因為年齡遞增,意識到更多仇恨,如今已被仇恨徹徹底底的征服了。
當年是她自己軟弱,要逃避、要放棄的,如今就不該恨誰,更不該怨什麼,因為一切皆是她選擇的不是嗎?
那麼她是否能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好好的過,不算沒有他也無所謂?
「听說你今天和采逸照過面了?」
井初蓮聞聲抬起頭,看著英俊非凡的南宮煬,她在心底對先前的問題做了答案。
不行。
除去他的無情,只要每見他一次,她的愛就更深一層。那名女子叫采逸嗎?
她點點頭,南宮煬舉止似乎有些怪異。
他撩長袍在上等紅衫制成的椅子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水。
覺得她如何?」
「很美。」他太過分了!當真以為她的心是空的嗎?不會為了他這等話而傷心欲絕嗎?
「你們談了些什麼?」他仰頭喝盡杯里的茶水。
她淡淡地回道︰「談你和她比較適合,你們很相配。」南宮煬聞言,發誓一定要宰了采逸那丫頭!
「你們憑什麼談論我和誰比較相與?怎麼,那麼快就對我這個相公生膩了?」他咬牙切齒,臉色極不好。
「但那是事實不是嗎?你的女人我走了過來,向我宣告她對你的主權,告訴我你有多愛她,請問我該做何反應?」太殘忍了!井初蓮閉上眼深呼吸後又睜開。「難道要我打她一巴掌,告訴她,她的行為是在搶我的丈夫?」
听見這樣的話,南宮煬心里其實很高興,可是礙于他之前對她的種種行為,還有排在愛情之前的仇恨,他忍下了,仍舊裝出一副討厭她的臉。
「或許你正高興有人可以接收你為人妻該盡的義務。」這下子,她連唇色都泛白了。
「你真這麼以為?」她頭一次失禮地哭喊。「你以為我真的不愛你嗎?你以為我的心真是鐵釘的,永遠都不會被你所傷?」她站起身,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
听見她這番話他好興奮,恨不得沖上前去擁住她。
但失去雙親的仇恨隨即又涌上心頭,他臉色更加難看,在感情與仇恨之間掙扎。
「你錯了!早在你不讓我懷有你的孩子時,我的心就被你傷得碎了一地,就連僅剩的自尊都在今天被你的女人給毀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便沖了出去。
而他仍在咀嚼著她話里的意思,當見到碎了一地的玉牌,他震撼住,幾乎無法呼吸。
看著形已不成形、詩已不是詩的玉石,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她的話里多了份模糊的絕望。
他害怕地跟著追出去。
她究竟在做什麼!不是說好不再被他所傷,不再為他心動,為什麼如今心會痛得像快要死掉?
井初蓮臉上毫無血色,撫胸無力地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井邊喘息。
「南宮煬……」她咬著唇,任淚水奔波,滴入井里,和井水融合。
她覺得自己很痛苦……痛苦……
現在才知道,如果他的心永遠不在她身上,她根本無法接受。
原以為自己夠堅強,現在看來,她脆弱得比一只螞蟻都不如。
他的眼……
她該為父王做些什麼?該怎麼減輕他對父王的恨?
井初蓮突然覺得難以呼吸,也許是哭得太久,讓她呼吸不順暢,她大口吸氣,眼楮漸漸閉上,整個人往井里頭栽……
「不!」
南宮煬追來時,剛好看到她跌進井里,他直覺以為她一心尋短。
他的聲音引來不少人,他臉色乍白,躍身也往井里跳——
一會兒,他濕淋淋地抱著井初蓮,飛身出井。
站妥後,他蹲將井初蓮放在腿上,用顫抖的手拍打她冰冷的臉頰,渴望到她眼睫能夠有些微?動。
「你醒來!你給我醒來!」
她沒有半點反應,他著急不已,連忙轉頭吩咐,「準備熱水,將藥房里的醒命金丹拿來!」
他抱起她往房里沖,將她安置在床上,陸續有許多下人忙進忙出的將滾燙的熱水倒進木桶中,而他則解開她衣襟上的盤扣,月兌得只剩一件小小抹胸。
他將將醒命丹喂她吃下,然後斥退下人,當房內只剩下他倆時,他抱起她到屏風後,褪下抹胸。
將她抱進木桶內,熱水刺激著她冰冷的身子,她痛苦的顫抖,眉頭糾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嘶啞的喊叫。
他將水拍打在她身上,試圖活絡她的血脈,讓她的體溫再回升。
「痛……」她終于有了反應。
他一邊揉搓她的身子,一邊因害怕失去她而咆哮,「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為什麼要尋短?」
他害怕失去她,直到這一刻他才曉得,他害怕失去她!
「痛……」她還是只說這一個字。
她的體溫回升後,他便將她抱出木桶,將她身體擦干淨後替也穿上白色的衫衣,然後將她安放在床上。
他決定用內力將她體內的寒氣逼出。
他讓她盤坐在他前方,雙掌抵在她背上,開始運用內力逼退寒氣。
在治療過程中,她嘴里喃喃喊著幾個字,他听見,眉頭皺在一塊。
「父王……父王……」
餅度的心不在焉令他體內功力大傷,他在自己快撐不住時及時收住,一口鮮血從嘴角流下。
他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扶她躺下,蓋好被子。
「求求你……」她在夢囈。
胸口疼痛讓他不免壓著胸口,他又無法離開她身邊,于是選擇坐在床上,待在她身旁守著她,直到她安然無事為止。
望著她沒有血色的嬌顏,他突然發覺,她在不知不覺中,已變得如此憔悴,豐盈不見,只剩勉強支撐身體的瘦皮囊。
「不要……父王……」她捉住他的手抱在胸前,才稍稍安靜。
他以為自己對她只有恨,可以不在乎她的一舉一動,他可以變得冷血,就像這幾年一樣。
但事實證明,他根本是在騙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你讓我的感情無法單純些?為什麼非要以這麼激烈的手段來告訴我做錯了?」
她一起往他身上靠,尋求他身上的熱源溫暖她冰冷的身體。
「不要殺父王……不要恨……我愛你……」
他听見她的話,不免失笑,胸膛盈滿連他都不知的豐富情感。
「你連失去意識都要我服侍你……都讓我狠不下心恨你……」
他該如何是好?一邊是他的最愛,一邊是父母的血海深仇……
「我無法下決定,我無法不替爹娘報仇……不要逼我……」她仍舊能讓他徘徊在矛盾邊緣。
她沒有再回他的話,靜靜地躺在他身旁。
他照顧她到完全沒問題了才離開,由小環接手。
當她醒來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小環著急地坐在床邊看著她。
「發生什麼事了?」
小環一听見井初蓮的聲音,馬上放聲大哭。
「小姐,你好壞,為什麼要尋短?你是不是不要了?」
「我尋短?」
小環可憐兮兮地含淚點頭。
「我沒有啊。」
「小姐,你還說沒有,如果不是南宮煬及時從井里將你救出來,小環就再也看不到小姐了……」
井初蓮眉頭微攢。
她尋短?井……
「我沒有尋短,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才沒有呢,大家都快被南宮煬的怒氣嚇死了,小姐一掉進井里,他就跟著跳下去,將小姐救起來,還是他日夜照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