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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酒札 第13頁

作者︰馮君

瞥見不遠處有個山洞,司徒玉硬將死命掙扎的飛騅拖往洞口。

「先撿木柴生個火好了。」他著手開始進行他的煮馬大計。

不、不要啊!飛雅駭得長嘶吼鳴,整個林子瞬間充滿了牠的哀號,卻沒有人能來救牠。

由于下雨,木柴都被打濕了,司徒玉試了好幾次,始終弄不出一點的火花。

飛騅看見總算松了口氣,但又見司徒玉止住的淚水撲簌簌落下。

「嗚……」哭聲又起,司徒玉為了自己肚子餓卻沒得吃而傷心。「為什連個火也生不起來?可惡!」他又餓又冷,幾乎要凍死了啊!

師父果然不關心他,自己就要在這里做餓死鬼了啦……算了!死了也好,反正再活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司徒玉一邊哭、一邊自怨自艾的想著,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听到偌大的林子里哭聲不止,任烜很容易的便找到司徒玉的所在。

只見他蹲在山洞口任大雨澆淋、發著抖,活像只可憐的小狽般,一雙眼楮早已被淚水與雨水弄模糊了,任烜心頭一陣止不住的憐愛與疼惜。

「玉兒!」他開口輕喚,但司徒玉顯然沒听到。

任烜跟著蹲子,用手抬起司徒玉的下巴,讓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玉兒!」

只見司徒玉那雙大眼眨了眨,旋即像是嚇到般的彈起,往後退了好幾步。

「師、師父!」他怎麼找到自己的?

「回去吧!」任烜走過去要牽起他的手。

再多待一下,兩人都要得風寒了。

孰料,司徒玉倔強的甩開任烜的手。「我不要回去!」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了,師父就放心去找喜歡的對象,不用管他了。

任烜听他這麼說,也生氣了。「你不回去,一個人在這林子里只能等死!」這不听話的小表,自己冒著冬日大雨來尋他,竟還如此不識好歹!

司徒玉不顧身上刺骨的寒意,兀自嘴硬的道︰「我有飛騅可以吃,我一個人也可以活!」

飛騅?任烜瞥向一邊的飛騅,他一撫額,真的是讓司徒玉給打敗了。一匹馬能吃多久?更何況這小表也不知道如何宰吧!

眼看用說的行不通,任烜迅捷的一伸手,攔腰將司徒玉抱起,一翻身便上了馬,手一扯韁繩就往前奔去。

被強制抓上馬的司徒玉登時哭吼起來︰「我不要回去!放開我啦!反正你不喜歡我,我再留下來也沒意思,嗚……嗚嗚……」

他越說越難過,越哭越大聲,又拼命掙扎。

「我討厭你,你居然說我長得像粒包子,還說你不喜歡男的!餅分,那我要怎麼辦?我都餓了那麼多餐了,你卻連一丁點的感動也沒有,嗚……」司徒玉卯起來哭吼掙扎,卻都讓任烜死死定住,只能趴在馬背上無能為力的被拎回。

這次司徒玉的離家出走,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宣告失敗。

第七章

任烜一手將哭鬧不休的司徒玉扛在肩上,一邊大跨步的走回房內,無視眾人的訝然神色。

房內獨孤垣早已命人備好熱水,任烜三兩下把司徒玉月兌個精光,往木桶內一丟,自己隨即也月兌衣進入桶內。

熱水溫暖了發冷的身體,司徒玉總算不再哭鬧,只是靜靜的坐在桶內,像是明白待在這里遠好過待在那個冰冷的山洞內。

任烜清楚看見司徒玉身上仍未消褪的紅痕,更加確信那些畫面不是夢。

「玉兒!」他打破沉默。「過來幫我擦背。」他丟了個布巾給司徒玉。

接過那倏布巾,司徒玉還是認份的當個徒弟,乖乖地替任烜擦起背。

安靜的房間內,只余輕輕水聲。

瞧見剛才獨孤垣塞給自己的書冊被丟在地上,任烜順手拾起翻了翻,在看見里頭的內容時,他輕聲一笑,又將書放回地上。

獨孤垣果然是好兄弟,連這個都幫自己預備好了,不過這種書他之前就因為好奇而翻過了,倒不能說是完全的不知曉。

罷才在尋找司徒玉的路上,心頭五髒俱焚似的恐懼已經確定的告訴他,自己真的對這個愛哭的娃兒有著不該存在的情感。听他一路上無理取鬧的哭吼,自己並不覺得嫌惡或厭煩,反而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憐惜與不舍盤據心頭。

自己果真是個禽獸哪,連個娃兒都不放過!任烜苦笑一聲。

司徒玉有一下、沒一下的替任烜擦著背,視線也定是的看著前方。

心情一旦冷靜下來,瞪著任烜光果的背脊,司徒玉就開始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又有加速的跡象,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與師父共浴。

完了,要流鼻血了!司徒玉趕緊閉上眼楮,努力驅逐腦海中不該存有的念頭。

此時,只听任烜淡淡開口︰

「我曾經很受很愛一個女子,她的名字叫作迷疊……」

任烜也不管司徒玉有沒有在听,只是用平靜的口氣述說著塵封兩年的往事,就像一切已經過去了」如雲煙般淡然。要不是司徒玉離任烜極近,手也擱在他的背脊上,察覺了他越來越急促的心跳,他可能也會認為任烜早已釋然。

任烜說到一段落後頓了一下,又續道︰「這一切本該過去了,但最近我又得知她身亡的消息。為了我她選擇殉情,而我,卻還活著。」

他說得蕭索寂寥,司徒玉听得心頭一揪,連忙抓住他的手臂,急得快哭了。「師父,你千萬則尋死啊!」說著說著,眼淚就管不住似的掉了下來。

「誰說我要尋死了?」任烜一回頭,看見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司徒玉,失笑的將他摟入懷中。「你這麼不想我死?」他心頭有一股暖意緩緩升起。

「嗯!」司徒玉用力的點點頭,語帶哭音的說︰「師父,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但是你千萬則死,我好怕又有人離開我,我要師父一直在我身邊,拜托你別尋死,好不好?」

任烜輕撫著司徒玉顫抖的雙肩,「你很需要師父一直在你身邊嗎?」

「嗯!」

「那你為什麼還要離家出走?」

「我……」司徒玉霎時羞愧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若師父為我離家出走而生氣的話,就打我、罵我好了,可是拜托你千萬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不是答應過你了嗎?為什麼就這麼不信任我?」任烜唇畔揚起一抹淺笑。

「我……」誰教師父說得好象要死了一樣嘛!

任烜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的手撫上司徒玉頸側未褪的紅痕,輕輕揉弄著。「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吻了你。」

沒料到師父居然記得這件事!司徒玉的臉倏地燙紅,忙不疊離開任烜的懷抱。

「夢……對,是夢!」既然師父不喜歡自己,就讓它變成夢也好。

任烜瞅著驚慌失措的司徒玉,為他的反應覺得好笑。「你不是喜歡我,怎麼要將這事隱瞞?」

司徒玉難堪的則過頭說道︰「我知道師父不喜歡我,怕師父會覺得……」

「我並不覺得。」任烜搖搖頭,以為司徒玉是怕自己為了責任的問題憂心才隱瞞不說。「事實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知道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小表了。

「真……真的?」師父真的不介意自己吃他豆腐嗎?

任烜露出一笑。「真的。」他是真的喜歡上這個離不開自己的小表了。

「太好了。」司徒玉拍著胸口大舒一口氣。師父不介意就好。

不知道兩個人正在雞同鴨講,任烜湊近司徒玉,伸手接住他的下巴。「我那天有弄痛你嗎?」

「痛?」司徒玉疑惑的搖搖頭。「沒有。」頂多是被吻到吸不到氣而已。

「是嗎?」任烜松了口氣,旋即大手一撈,將司徒玉自木桶中抱起。「既然沒事,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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