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劍眉一挑。怒不可遏︰「你好大膽!」大袖一揮,揚手欲擊。
陰姬—見雲天夢真的動怒,趕忙隍恐地跪下︰「會主息怒!陰姬罪該萬死!其實,太上會主此來是為寒池玉蓮,恐怕是居心叵測。」這個妖人,為了活命可說是不擇手段。
雲天夢听到他後面的話果然怒氣稍斂,他雙手背負,略一沉思︰「陰姬,師傅怎麼知道我來了萬劍山莊!」
陰姬聲音恭謹︰「回稟會主,是文尊侍透露的!」
有些意外,雲天夢挑挑眉,暗暗想︰文天又弄什麼玄虛?直視陰姬︰「你既然知道血煞魔別有用心,應該做什麼也該清楚;」他雙目中威懾乍現,「你記住了,逆我者亡!」
陰姬臉孔—白,他當然知道雲天夢的手段︰「會主放心,陰姬縱有大膽也不敢違逆會主的意願。那老魔頭自不量力,乃是自取其禍!」
「你知道就好!」雲天夢滿意地點點頭,就在這時,他听到了憐兒的求救,他趕忙向街頭走去。
雲天夢—把接住急奔而來的憐兒,目光卻落在了扛著豬還一臉促狹的龍七身上,斷聲喝道︰「龍七,你做了什麼?」
龍七—見雲天夢愣了一下,忙丟下母豬,急步上前︰「少……您怎麼會在這?」趕忙施了禮。
憐兒藏在雲天夢懷中︰「雲哥哥,這個人壞死了,想將那麼大的肥豬丟在我身上。」
隨後跟出的陰姬卻面帶譏嘲︰「想不到龍七使竟有
這等雅興,扛著頭母豬在街上,跑來跑去,實在是太有意思了。若讓太上會主知道了,必能開懷一笑!」
本要責備龍七的雲天夢這時卻面有不悅之色︰「龍七做什麼自有他的道理。用不著你來多事!」陰姬扭了扭腰,不敢再多說。
雲天夢安慰地拍拍憐兒的頭︰「沒事了,他是龍七,我的朋友,逗著你開心的!」
龍七走上前,沖著正好奇地扭頭看她的憐兒做了個丑丑的怪臉,憐兒起初嚇了一跳,隨後就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不在山莊外待命,跑到城里做什麼?」雲天夢責問,
龍七瞟了—眼陰姬︰「我听說太上會主到了,特來向他請安的。」其實,他在暗中跟蹤陰姬,卻不想半路撞到憐兒。
陰姬一揚「縴」手︰「喲!太上會主怎敢勞您龍七使的大駕呀?」隨著話出,他的腰肢又扭了扭。
龍七—臉正經︰「太上會主倒在其次,我擔心的卻是你的腰,這樣不停地擺來擺去,萬一斷掉了,那豈非是我天龍會的大不幸!」
憐兒「嘻」的—聲笑了︰「沒關系,我就會治腰扭傷。」
「是嗎?」龍七假裝一喜︰「那我可放心了,我還真怕以後會看不到陰姬的‘縴腰款擺’。」
陰姬氣得臉色鐵青,他使勁跺跺腳︰「龍七,早晚你會因你的刻薄而後悔莫及!」
龍七不但不生氣,反而學著他的動作也「嬌柔」地跺跺腳,憋著嗓子細聲細氣地說︰「不來了!你亂說!我才不刻薄呢!」那等的淺嗔薄怒,倒還真有小女兒的神髓。
陰姬氣得渾身顫抖,狠狠地看看龍七,轉身就走。
龍七卻在他背後笑得前俯後仰,憐兒看著陰姬狼狽的樣子,自然也隨他笑個不停。
雲天夢一揮手︰「龍七,你也該瘋夠了。告訴我,文天為什麼透露我的行蹤?」
龍七面色一正︰「文哥是想讓血煞魔露露面,好讓葉秋楓相信你的故事。而且,五哥也兼程趕來,有我和五哥監視他,諒那老家伙也不敢有什麼舉動。」
「有唐日幫你,我也放心些!」雲天夢對十二兄弟(文武尊侍和十大鷹使)一向寵信有加,當然不希望出什麼差池。
龍七似真似假地嘆道︰「只怕又多—個與我‘爭寵’的人了。」
雲天夢沒好氣地斥責︰「少給我胡說八道,現在你趕快替我找兩樣東西!」
龍七叫苦連天︰「不會是什麼七鳳冠、珍珠衫吧?!找東西的事干嗎不叫丐幫的人去做?」
憐兒一直對他們的話莫名其妙,這時一听「丐幫」,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呀,憐兒想到—個人,我們去找他!」
出了淮陽城,憐兒領著雲天夢穿過—道山谷,來到—塊兒空地上。空地上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花,雖未見得絢麗,卻也別有風致。空地旁—條小溪蜿蜒而流。
憐兒領著雲天夢沿著溪水而行,雲天夢發現前面不遠處的一片竹林里竟有炊煙裊裊,莫非那里有人家不成?但又是誰傍山倚水而居呢?
心下正在猜測,已被憐兒拉進竹林。剛進竹林,雲天夢就發現里面有人。于是,他把憐兒拉住,果然—道清晰的語音傳來︰「哼!少給我耍花招,這兩樣東西絕不是你的!」
「吱,吱,吱!」一個聲音似在抗議。
「不服也沒用,未弄清事情真相以前,我是不會把它們還給你的。」
雲天夢回頭看了一眼憐兒,後者正得意萬分地抿著嘴笑。不由地撇撇唇,雲天夢說︰「看來,事情要結束了,是嗎?」
憐兒向他做了個鬼臉,就從石後跑了出去,邊跑邊喊︰「白大哥!白大哥!」
雲天夢恍然大悟,原來此人就是憐兒常掛在嘴邊的「大人物」,那個什麼「白大哥」的。他早想見識一下那人是怎樣的一個「少年英雄」!
將袍袖輕拂,雲天夢緩緩走了出去。憐兒正在責怪小金,而—個人就站在她旁邊。
那是個引人注目的年輕人。漆黑的眉,狹長有神的雙眼,而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他嘴角的那抹微笑,就宛如山間的渺渺晨霧,迷迷離離卻又有種醉人的溫柔,雖然他只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灰衣,但卻掩不住那種自然而然的爾雅之氣。
雲天夢不知不覺中眯起了眼楮,他一向喜歡這樣盯著他的敵人,尤其當對方是屬于不易捕捉的獵物時。
同時,白秋傷也在驚異地打量著他,其實。就在雲天夢剛到時,他便已感覺到了。
不錯!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那是一種不能言傳,只可意會的強大壓迫感。面對這個少年,白秋傷雖自負文采,卻想不出恰當的詞句去形容他。
他的長眉斜飛入鬢,似是隨時可化為一雙矯龍騰空而去;他的眸光燦若星月,卻又隱藏著一抹說不出的煞氣;唇邊的那抹微笑懶洋洋的,好像只是嘴角不經意地
—彎,但也彎出了幾分莫名的殘忍,幾分難以察覺的狂傲自負。他的—襲白衣襯得他好像—只欲飛的白鶴,隱隱之間,又不見鶴的安詳︰舉手抬足流露出的卻是屬于鷹的狂猛彪悍。
白秋傷最後的結淪是︰這是個極端復雜的人,也是個極端危險的人。
「在下白秋傷,敢問兄台是……」
雲天夢微微—笑,眼神有意無意掃過白秋傷腕上的紫五佛珠︰「我,雲霄!」原來是他,聖僧元元大師的惟—傳人,當今丐幫幫主白帆倫的獨子,被推為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白秋傷。
憐兒已然將注意力從小金身上收回,這時忙說︰「白大哥,他是我的雲哥哥,現在還是我們莊主的徒弟呢!」
「哦!」白秋傷似有心似無意地說︰「憐兒又有了一個雲哥哥,那麼我這個白大哥恐怕要退後了?」
「不是的!不是的!」憐兒親昵地攀住白秋傷的手臂,「白大哥最疼憐兒,憐兒也疼白大哥的!」他們卻沒注意,旁邊的雲天夢這時眼中卻是寒光一閃。
「是嗎?」白秋傷點了點憐兒的鼻尖,「為什麼這兩天沒來看我?」
「我在忙著照顧小金嘛,小金還給我闖了禍,白大哥你替我訓訓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