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得解釋一下,等我了解之後,我們可以集思廣義,想想怎麼讓蒔蒔氣消。」書棋假裝認真地說道,其實他只想知道內幕而已,這小倆口的事,外人是無法插手的。
子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我媽希望我早日娶妻生子的態度有多堅決。」回想那可怕的疲勞轟炸,耳提面命,子易眉頭輕皺,他可是一點也不懷念。
書棋心有余悸地點頭,他見識過那張媲美機關槍的嘴,飄起來的情形,每秒鐘高達十個字,真是听到耳流膿長瘡的地步。
「蒔蒔則希望自己能在二十六歲結婚。」在想起蒔蒔和她那愚蠢的計劃時,他臉部的線條柔和許多。
「你們該不會為了這理由結婚吧!」書棋表情啼笑皆非。
子易坦然的眼神說明了答案。
「天!你以為自己在演八點檔連續劇嗎?真是草率得令人難以置信。」他夸張地撐大了臉部所有的器官。
連續劇!是呀!而且是月兌離常軌夸張無稽的那種。
「和她一起生活,並沒有當初想像的難過。」事實上比想像中更要難過。「而且,有不可思義的驚喜。」例如︰燒掉廚房。他輕笑出聲。
「原來你的感情神經,只對奇怪的人有反應。」書棋頗不以為然的聳肩。「你會喜歡她,該不會她的身材和扁扁的設計圖類似,而產生移情作用吧!」
「她孩子氣、思想單純、性格沖動不成熟、天真且粗線條!」他愉快地數著「優點」。
「那豈不是一項優點也沒?」原來當子易愛人同志的標準如此簡單,就是廢人一個。
「她直率、不做假的個性,大大不同于現實生活里的爾虞我詐的那些人,跟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當然,舒服就很迷人,一迷人就成愛人了嘛!
「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愛上她的?」書棋雙手抱胸,腳底板打著拍子,研究起子易臉上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
「昨天真正確定。」他說了一個跌破眼鏡的回答。
丙然在演連續劇,劇情還高潮迭起,連用八點檔紅牌編劇都要跪地臣服。二十四小時之前才發現自己確實愛上自己娶進門半年多的妻子,羅百吉唱的好,這是什麼樣的世界。
「我向來自詡的理智,就要被你們搞到失常打結了。」書棋向後退步。「你自己想辦法搞定她,我要拜拜了。」
砰!一個可以和他母親抗衡的機關槍終于退場。
子易坐回皮椅,看見盧旺達上的保溫瓶,拿過來打開一看——這是什麼呀?干干黑黑的,聞起來還有焦味,完全看不出是什麼食物,不過,唯一可以確定這是蒔蒔的杰作。
考慮半天,終于鼓起勇氣,舀一口嘗嘗味道。媽啊!真不是普通的難吃,這應該是粥嗎!他可以想像蒔蒔在廚房手忙腳亂的樣子,也可以猜測出廚房的亂象。
他輕笑了起來,這可愛的小女人,他真慶幸自己擁有她,他一口一口吃掉蒔蒔的「愛心」,別人或許認為難以下咽,對他來說,卻有如天上美食,甘之如飴。
但當他猛跑廁所時,在心里暗暗發誓,回去一定要在廚房上十把鎖,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再讓她下廚了。
愛她需要付出的「代價」真的有那麼點大,不是那麼大點才是!
子易長長地嘆上一口氣,望著桌上的白爭藥袋和三十萬現金,陷人沉思,她對自己的關心好意是否也意味著在蒔蒔心中,自己仍佔有一定的分量,她的在乎讓子易心底暖洋洋地也深受感動。
不過方才蒔蒔氣呼呼地離去,看來她真是氣瘋了,這會兒他可得好好想想,如何解釋才能讓她寬慰原諒……
這是把將錯就錯的婚姻導人正途的第一步。
第七章
一如往常,沈恩容坐在資料室里偷懶,一手端著熱可可,一手翻閱女性雜志一派的悠閑愜意,比在家里還舒服自在。
突然,蒔蒔睜目切齒帶著一臉被人倒會的表情沖進來。
「混帳!」砰!一拳捶在辦公桌上。
恩容一臉疑惑地抬頭。「你吃錯藥啦!」
「氣死我了!」蒔蒔眼楮迷成一條線,緊握拳頭,準備二度擊向可憐的辦公桌。
「有事,用嘴說,動手動腳的只會傷了自己,那多劃不來。」恩容拚命想阻止她,毀損公物是要賠錢的。
蒔蒔氣呼呼地坐進旋轉椅,雙手抱胸躺進椅背,嘴里還念念有詞。
「請問是哪個人斗膽惹到大小姐你?」恩容倚在桌邊,與蒔蒔面對面。
砰!又是一記重量級的拳,狠狠地打在桌面,一提及此人,蒔蒔簡直氣到要噴鼻血。
「我被耍了。」越想越氣,五官擰成一團。
這事——還好嘛!以她不常轉動的腦筋而言,不算大條。
「哦!」恩容不感興趣地坐回桌前打起電腦。
「喂,死恩容,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蒔蒔踢踢她的椅子。「你最親愛的朋友,被人欺騙了感情,還不趕快來安慰。」
「哦!千萬不要太傷心。」她敷衍地拍拍蒔蒔的肩膀。
「沈——恩——容。」她惡狠狠地揪起恩容的衣領。
她把椅子轉向蒔蒔。「好吧!你可以開始發表了。」手還不甘寂寞地拿起一包零食。
「我被衛子易那個混球給騙了。」蒔蒔她火大得快暈倒了。
「衛子易,那不是你的老公嗎?怎麼,他搞外遇。」恩容輕松地拿起魷魚絲吃。」
「比搞外遇還嚴重。」她夸張的語氣。「你知道嗎?他騙我說他是很窮的人,害我很同情他。」
「事實是?」恩容的口氣听起來完全沒一點關注。
「事實是他是一個很有錢的人。」胸臆間的怒火熊熊燒。
「然後呢?」她為自己沖了一杯即溶咖啡,拿近鼻子前聞了聞——真香!
「他有一台六百多萬的車,六百多萬耶!就算我存一輩子也不可能有六百多萬來。」她還好心地提三十萬想幫他還貸款……這跟六百萬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啊——她的三十萬,一氣之下竟忘了拿。
「結果是?」沈恩容氣定神閑輕啜一口咖啡。
「我被戲弄了,我竟然被當成傻瓜,讓人耍得團團轉,真是太過分了。」蒔蒔抓抓自己的頭發,一副很惱火的樣子。
「還有嗎?」恩容繼續翻完剛才的雜志。
「害我像個白痴一樣提光了我的積蓄三十萬,想幫他還貸款,他一定偷偷在背後笑我笨。」她終于發現沈恩容根本沒有專心在听,蒔蒔一把抽掉了她的雜志。「沈——恩——容。」
唉啊!被發現了。
「我都快要氣炸了,你怎麼還有心情看雜志。」
怎麼會沒有心情,她心情還好得很,反正被騙被耍的又不是她。但蒔蒔氣成那樣,如果她再不擺出關心的嘴臉,很可能會被蒔蒔拿來當出氣筒,痛扁一頓。
「其實事情還好嘛!」她拍拍蒔蒔的背。
「還好!你有沒有搞錯。」蒔蒔睜圓了她杏眼。
「誰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很有錢,一張長期飯票很難找的,更何況你手上握的還是五星級的那種。」沈恩容就事論事。
「我就不希望。」蒔蒔吸一口氣,一臉傲氣凜然的樣子。
「為什麼?」她太了解蒔蒔了,蒔蒔如果說得出所以然來,她就把她手上的金莎沾辣椒醬吃。
「我——還沒想到。」
炳!賓果,先把金莎丟到嘴里,果真蒔蒔還未找到支持她反對的有力歪理。
「當初你是怎麼講的,你說只要他大你五歲就好了,對不對?」她試圖喚起蒔蒔的記憶。「你幾歲,他幾歲?」
「我二十六歲,他三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