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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結婚 第7頁

作者︰方敏

「你猜我們的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除了這個夢,其他的,我全都想不起來了。」她感到頭疼欲裂,腦中發出嗡鳴的訊息。

「我也記不起來,人要投胎之前,不是都要喝孟婆湯嗎?」

「那我們為什麼特別記得這件事?」她困惑地問。

「也許是刺激太大,今世還記憶猶存,連孟婆湯也摧毀不了……」

他的聲音顫抖沙啞,眼瞳迸放著熱情,神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她怔住,眼眶浮起水霧。「這麼說……前世我們可能是一對情人或夫妻……」

「而且還是苦命鴛鴦,我摔下山谷死了……」他嗄啞的說,瞬間拍散了兩人心中重重迷霧。

所有的悲歡離合席卷著他們,異樣的情悖流竄全身……

她驟然哭出聲來,一切是那麼悲傷沉痛、刻骨銘心。

他張開雙臂,將她納入懷中,下顎頂著她的柔發,溫柔地輕哄著她。「老天爺注定我們今生還要在一起,延續前世情緣,所以讓我們在今生找到彼此,今後……我們不會再分離了,我們要好好彌補前世所來不及擁有的……」

「那……你這輩子要活得比我久,好不好?」她在他懷里不斷抽泣。

「好。」他拉長了尾聲,加強了保證。

一切是那麼的神奇,無法解釋的因果。

這一刻開始,生活像被施了魔法,變得多采多姿。

***

他們幾乎沒睡幾個小時,天很快又亮了,白毅帆帶她去搭乘渡輪,欣賞峽灣的景色。

佩琪立于船首,海風吹亂了她飄逸的長發,他站在她身後,細心地用手圈握住她的一束頭發,不讓風弄散了。

「你的頭發一定留很久了。」他迷戀地。

她展露醉人的微笑,回首對他一望。「我從小就喜歡留長發,除了國中時學校規定要剪到耳下三公分外,小學、高中、大學都留長發,現在已經七年沒剪過頭發了。」

「你留長發很美,像個古典美人。」他不吝稱贊。

她又是嫣然一笑,然後目光定在遠方湛藍的海面,問他。「你比較喜歡山還是海?」

「海,因為我有懼高癥,不敢爬山。」

她驚奇地注視著他,他促狹地說︰「大概是前世的後遺癥,我是從高的地方摔下來死的。」

實在是不可思議,她若有所思地說︰「那我一定是淹死的,因為我怕水,所以一直學不會游泳。」

兩人相視一笑,在輪回的漩渦,他們終于找到彼此。

峽灣上一幢幢古堡建築,吸引住他們的目光。

「好漂亮的房子。」佩琪驚呼,圓圓的屋頂有著哥德式美麗的尖塔。

他拿起了相機,猛拍幾張。「我是學建築設計的,出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學習外國人建築上的特色和長處,我希望能在台灣蓋一棟結合中西之美的大別墅。」

「你說的令人很向往呢!」她也為之興奮。

晚上,他們在峽灣的一家著名餐廳用餐,餐廳牆上的玻璃手工藝術非常精致,透過落地窗可以眺望整片汪洋大海,別有一番異國情調。

浪漫的宮紗台燈,這著柔和的燈光,他們面對面坐著,享用美味的料理。

四個外國人,三男一女各拉著小提琴、吉他、手風琴、口琴,繞著每個餐桌,彈奏優美的旋律,帶來極佳的氣氛,有的客人甚至開懷得起來跳舞,動作極盡詼諧逗趣。

在異鄉里有個人做伴真好,快樂也可以一起分享。

走出餐廳時,白毅帆的手很自然地握住她的,一股電流迅速竄過四肢百骸,他微笑地凝望她,眼中流動著特別溫柔的波光,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完全無法抗拒他的魅惑力。

他時而溫文儒雅,時而放蕩不羈,令她不自覺地淪陷了,她想,如果沒有那個夢,她也會愛上他。

回到旅館梳洗之後,佩琪拿著一副撲克牌去敲他的房門。

「哈!」門一打開,他正光著結實黝黑的上身,下著一條短熱褲,一邊用一條白色大毛巾擦拭剛洗好的頭。

佩琪杵在門口,有些靦腆。

「你在洗澡嗎?那我待會再來。」她一轉身,手卻被他拉住了。

「沒關系,我已經洗好了,進來坐吧。」他套上一件T恤,瞥見她手上的撲克牌。「怎麼?找我玩牌啊!那你可找對人了,我可是橋牌王子。」

「你玩橋牌很厲害嗎?」她欣喜地問。

他笑著搖頭,自嘲地說︰「不,是逢賭必輸,同學取笑我,給我取的綽號。」

她莞爾一笑。「沒關系,我也是大肉腳一個,只是打發時間。」

房間內沒有大桌子,他們盤腿坐在床上。

佩琪先發牌,紙牌夾在指頭間,很專注的神情。

「先說好不賭錢,純屬娛樂。」她說。

「不賭就不刺激了,咱們來玩‘真心話’,輸的人得誠實的回答贏的人所問的一個問題。」他開誠布公的說。

「行。」她總不會每次都輸吧!

第一回合,她就慘遭滑鐵盧,泄氣地任他宰割。

白毅帆想了一會,很認真的問她︰「你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沒有。」她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為什麼?」他竊喜著。

她頑皮地說︰「等你贏了我第二次再問吧!」

第二回合,她扳回了一局,他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發問。

她也不知要問些什麼,隨口一問︰「你家里有哪些人?」

「這麼簡單啊?」他露出失望、可笑的表情,接著據實回答。「我爸、我媽,我姐嫁給英國人了。」

「原來你姐姐就是嫁給英國人,你才來英國讀書的。」

「我姐姐先到英國讀書,才會認識我姐夫的。」

「噢。」她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但是知道他是獨子之後,心中有著莫名的不安。

第三回合,他小勝,也反問她這個問題。「那你呢?」兩人就像兩塊干渴的海綿,不停地挖掘彼此。

「我?」她心情為之一黯,垂首說︰「我爸爸三年前得癌癥去世了,家里只剩我和我媽媽相依為命。」

他听了,也一臉哀悼,安慰她說︰「別難過,人生在世不是生離,就是死別,這是莫可奈何的事。」

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這句話教她為之一震,仿佛石磨碾心般,教她難受。

她揪緊了心,他看她不大對勁,有些擔心地說︰

「明天一早我們就要趕到機場搭飛機,你要不要先回房睡覺,免得起不來。」

她輕輕地點頭。

第四章

經過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他們抵達了台灣,在桃園的中正國際機場,依依不舍地道再見,並約定一回到家後,立刻互打電話報平安。

李佩琪從桃園搭車回高雄,她已經非常疲倦了,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是由于時差的關系,她呵欠連連。

躺在床上不到十分鐘,電話就響起,她想一定是他打來的,台南比高雄近,他一定比她更早回到家。

她興奮地接起來。

「喂。」

「請問李佩琪在家嗎?」果然是他。

「我就是,毅帆你幾點到家的?」她斜倚著枕背,拿著無線電話講。

「中午十二點半,你呢?」

「我才剛到家,好想睡覺,時差調不過來。」她揉著眼皮子。

「那你好好睡一覺,我明天晚上開車去高雄找你。」一分開,他已經開始想她了,要不是明天白天要上班,他晚上就下高雄找她。

「好。」愉悅地掛上電話,她合上眼,滿腦子都是他,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意,沉沉地進入夢鄉。

時鐘滴答滴答地過了五個小時,房間陷入一片漆黑。

鮑寓鐵門外有了聲響,李媽媽姚淑雲下班回來,她知道女兒今天會回來,便買了一些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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