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擔心我的安全?」她實在不懂。「我可以保護自己,何況我不過是你一個小小的犯人罷了,不用這麼費心吧?」
他聞言斂去笑容,難得地端出了一張正經的臉孔。
「你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什麼意思?」她偏了偏頭,柳眉微皺。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這句話好像隱含著某種她無法理解的訊息?而且他那百年難得一見的正經表情,更使得這句話顯得更加詭異。
她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下意識地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但他卻隨著她的腳步移動,將她一把攬入懷中。
他在她頭頂上方輕聲說︰「意思是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
當她的臉接觸到他結實的胸膛時,她的心跳登時亂了拍子,又開始不听指揮地狂跳了起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回來了。
天啊!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你的意思是說……」她輕輕地、不確定地問︰「你關心我的安危?」她抬頭想看他的表情,卻只能看見白淨的下巴。
「也許……還不止這些。」接著是一陣很長的沉默。
外頭的守衛奇怪房間里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安靜,好奇地探了探頭,從門縫望進去,臉上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接著趕快輕手輕腳把門關上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站崗。
「你該不是又在耍我吧?」在一陣沉默過後,她突然一把推開白玉寒,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這實在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已經當了很久的傻瓜了。一個人被耍太多次就容易變得疑神疑鬼、不相信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看著她的表情雖然還是帶笑,但里頭卻多了一些苦笑的成份,甚至看來還有些受傷害。
她不禁一時語塞,心里還真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她掄起拳頭,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提醒自己別搞錯了,她才是那個被人耍著玩的無辜受害者,而眼前這個男人正是那個罪魁禍首。
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趁著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以柔得不能再柔、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雖然我不敢妄自對你說愛,但你對我而言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她傻傻地看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無言以對。
到底中邪的是她還是他?
「你又在開玩笑了。」她甩開他的手,又被他捉了回去。
「我是說真的。」他一臉笑意地看著她,笑得說有多甜就有多甜。「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感覺,你是第一個。」
她的嘴巴微張,愣愣地瞪著他。
他在說什麼?她怎麼一點都听不懂?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知道,但那些字組成一句話之後,怎麼又變得這麼難懂了?
什麼她對他而言是很特別的人?他那令人眩目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她啊?
這是他的新把戲嗎?
他該不是在暗示她,他對她有意思吧?
對于她的反應,他感到十分的滿意;微微一笑之後,將她的手放開,笑道︰「我會再來看你。」
他走了之後,足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靳蝶兒仍保持那個姿勢動也不動,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那離家出走的魂魄才終于自己走了回來。
「你對我而言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夢中,一雙柔情似水的雙眸緊緊盯著她,那張美到不像話的臉龐也距她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哇……」她猛然大叫一聲,突然坐起身子,一雙眼楮瞪得老大,流了一身的冷汗。
這算什麼?惡夢的一種嗎?怎麼連睡個覺都不得安寧啊?
她抬起手臂,以袖拭去一臉冷汗。想到早上白玉寒望著她的模樣,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到底他在想些什麼?她實在不懂,這樣逗著她玩很有趣嗎?她才不要上當!
她掀開棉被下床,燃起蠟燭,慢慢走到桌前倒茶。水柱傾倒的聲音穩定了她的情緒,才剛舉杯就口,房門被輕輕推開。
當看見來者是誰的時候,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弄翻手中的茶杯。
「怎麼是你?!」天啊!居然是那個才在她夢中出現過的家伙。「三更半夜你不好好待在床上睡覺,跑到外面來嚇人啊?而且你還特別喜歡穿白衣服……」她一邊嘀咕,一邊拖出椅子坐下。「有一天我會被你活活嚇死!」
他靜靜地踱到桌旁,對她一笑。
「我瞧見你房里還亮著,所以過來看看。」
靳蝶兒沒有看他,一口氣喝光杯中的茶。
「謝啦!但是下次你要進來之前麻煩出個聲,我很膽小的。」
「我會記住。」他的話聲落下,沒有人再接話。
屋內陷入了一片靜,靜得可能連根針掉下地的聲音都听得見,靜得讓靳蝶兒可以清楚听到自己強力而快速的心跳聲,靜得讓她幾乎以為白玉寒也听得見。
她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麼事了吧?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去睡覺。」雖然她極力想要掩飾自己的不安,卻還是被他看了出來。
「你怕我?」他問,語調有些玩味。
「哪……哪有!」
「沒有嗎?」
「當然沒有!」她挺直腰桿,昂然道︰「我的字典里根本沒有怕這個字!」
「哦?」他笑了,笑得不懷好意。「真是這樣嗎?」
「那是當然!」她還沒發現自己正一步一步踏進陷阱里。「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天塌下來,我眼楮也不會眨一下。」
「不管任何事?」
「對!」
他愉悅地笑了起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誰後悔誰就是膽小表。」他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修長的手撫過她臉頰,然後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她睜圓了眼,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閃躲,卻被他壓住肩膀,動彈不得。
「你想做什麼?」她皺起眉頭,不停地掙扎著要擺月兌他的控制。
他看著她,邪邪地笑了。
「怎麼,怕了?」
「誰怕了!」死到臨頭,她還在嘴硬。「我只是不喜歡你靠我這麼近,熱都熱死了!」
「我說過,誰後悔誰就是膽小表。」他的臉慢慢貼近她,在她耳旁低語︰「你要當膽小表嗎?」
「我不是膽小表!」她昂首,用大無畏的口氣道︰「隨便你想怎樣,我是絕對不會躲的!」
他笑了,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將唇湊了上去,沒想到她卻用手將自己的嘴巴封住。
「怎麼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驚恐的眼神。「這次真的怕了吧?」
「誰怕了!」她露出想嘔吐的表情。「我是覺得惡心,嘴巴是用來吃東西的,不應該踫在一起,你別想再像上次那樣用你的嘴來踫我的嘴。」
他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先是輕輕地,然後愈來愈劇烈,最後終于忍不住放開她大笑出聲。
「我有說錯嗎!」她皺眉看著他大笑,不解他為何笑得這麼開心。「這分明就很惡心啊!」
「也許你可以自己證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她,聲音消失在兩人緊貼的唇間。
她瞪大了眼,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舌頭已經入侵她口中,輕輕逗弄著她。柔軟的唇辦時而吸吮時而磨擦,品嘗著她的味道。
她忘了叫、忘了掙扎,被他的動作嚇得魂飛雲外,只是呆呆地任他對自己為所欲為,一直到他將她放開,她還處在極度驚嚇的狀態中。
他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角,提醒她︰「你可以把嘴巴合上了。」
她這才如夢初醒,閉上自己微張的嘴,臉上受到驚嚇的表情卻沒有褪去,只是愣愣地望著他。
他微微一笑,在她額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