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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熾戀 第4頁

作者︰梵冥冥

也難怪啦,從沒見過董事長帶哪位女性到公司現身,他總是一副冷漠、威嚴、駭人的模樣;單就事實而言,有哪位女生敢站在他身邊也挺令人懷疑的。但會使這樣一個男人失常,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戀愛」這個因素吧。

既然公司營運一切都沒問題,那麼又除了某位女性的出現導致此現象外,不作其他人想。

以「過來人」身分的男性同仁口若懸河,招來此起彼落的贊同聲。

而此刻坐在辦公室內的司徒青魁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所引發的騷動,他靠在椅背上,看似專注地在听取面前人員的報告,實則神游太虛去也。

安美美報告到一半,抬眼望了下董事長;一見他的表情她嘆了口氣,動手收拾起資料。正欲開門離去之際,他驀地回神——

「咦?你報告完啦?」

「不,我想明天或改天等董事長的魂歸位後,我再紐續報告。」安美美淡淡地說,欠了欠身。

司徒青魁一怔。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直接地糾正——不,是指責他的不專心。

「等等。」他叫住她。「回來回來,我現在就可以听了。」

「你確定?」

「是的。我為我剛剛的心不在焉向你道歉。」司徒青魁起身等待她回座位。

「不敢當。」安美美又踱了回來,重新攤開手上的資料夾。

「安經理,在你接著報告前,我能不能先請教你一個問題?」司徒青魁斟酌著開口,手夾著原子筆敲打桌面以發泄內心煩躁。

「董事長請說。」

「嗯……你們女人可以隨隨便便叫一個男人———還算陌生人的男人娶你們嗎?」他有些辭不達意,很顯然地,這件事嚴重困擾著他。

「董事長,身為女人的我,坦白說很不喜歡你用‘隨隨便便’這四個字。當一個女人開口叫一個男人娶自己時,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的;至于‘陌生’的界定,其實兩性的看法有頗大的差異,例如一次的性行為,男人可能覺得只是兩廂情願地發泄一下,沒什麼;但對女人而言,如果沒有心動的因素存在,是很難敞開身體接納一個男人與其發生肌膚之親的。」安美美直言不諱。

「不,你誤會了,我跟她什麼也沒做過,我……」司徒青魁急忙撇清,卻偏偏越描越黑,傷腦筋。

「董事長是為了什麼而苦惱呢?是不想娶她?還是不想那麼快娶她?」

「不想娶,也沒必要娶。事實上,我與她根本不認識,她只是我偶然救回家的一個大姐頭罷了。今天早上好的一大群嘍羅來接她回去,要走前突然丟下要我娶她這麼一句,讓我搞不懂她是當真或開玩笑?不過我清楚確定自己沒興趣成為黑道大哥就是了。」

安美美听完不自禁地噗哧一笑。

「原來如此。」

司徒青魁丟給她一個白眼。

「我會請教你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把我的事當茶余飯後的話題聊開;即使你無法給我什麼有利的意見,但我不是要你來取笑我的。」

「抱歉。」安美美霎時正經八百。「听你這麼說,我也不懂她是當真或開玩笑的。有可能是她對你一見鐘情,進而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也有可能她生開人玩笑。總之,當事者的你都無法判定了,更遑論是我呢?」

司徒青魁听罷,重重地嘆了口氣。

「董事長,艷遇不是挺好玩的嗎?再者,我覺得你的氣勢威嚴真的滿適合當大哥的耶。」安美美微笑道。

司徒青魁又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你怎麼回事,居然損起我來了?」

「抱歉,我只是……」安美美唇邊的笑意越擴越大。「我只是覺得你的情況好鮮,大姐頭倒追你耶,這倒是我生平第一次听到。你除了表現出困擾外,難道你心底當真沒有一絲絲雀躍?」

「雀躍個鬼!」他瞪她。「早知道就不問你了。好啦,回歸正題吧。」

「是。」提到工作,安美美迅速收起笑容,當下又回復精明干練的面孔。

司徒青魁有些驚訝于她的收放自如。

今天她主要的報告內容是她接住「財務經理」一職後,對于公司整個財務狀況的了解程度。

听完她鉅細靡遺地提出兩、三項小建議後,司徒青魁發現她除了能力佳之外,真的也很用心,激賞之情更油然而生。

「好極了。為了歡迎你這生力軍的加入,晚上我要為你辦個歡迎會。」司徒青魁說完,非常有效率地交代秘書前去廣播通知全體員工。

不久,一陣歡呼聲響徹整棟大樓。

本來嘛,老板請客,免費又豐盛的大餐耶,誰不興奮?

***

一頓酒足飯飽,大伙玩得不亦樂乎之後,紛紛散席回家。

在司徒青魁的堅持下,身為今日主角的安美美拗不過眾人起哄,由他護送回家。

今夜雖非滿月,但月光卻異常明亮;再加上星子閃爍,整個天空顯得繽紛燦爛。

車子行駛在月光籠罩的街道,車內的兩人卻一路沉默。他們位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若非必要或媒介,大概也聊不到三句話。

但司徒青魁有些不滿這種情況。他到日本這麼多年,坦白說還未踫過能讓他打心底欣賞的女人;而眼前這女人似乎是出現了,熟料竟是和他一樣飄洋,過海的同鄉。這兩點使她在他心中產生一股很微妙的感覺,讓他想多知道一些她的事情、想多了解她一些。

「你怎麼會想調到東京來呢?」司徒青魁試圖打開話匣子。

「為什麼不?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是一項挑戰。」安美美輕描淡寫。

「父母不擔心嗎?」

安美美偏頭看了他一眼,好像他話中之意貶損了她似的。

「我已經大到不需要他們擔心了,我可以獨立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但對父母而言,孩子不都永遠長不大嗎?尤其是女孩子,他們應該更放心不下才對。」

安美美以聳肩作答。

「你有很多兄弟姐妹?」她獨立的思想告訴司徒青魁她絕不可能是獨生女,因為他看過大多被父母捧在手心呵護的掌上明珠,那一貫的溺愛所教育出來的不是驕傲任性、目中無人的嬌嬌女,不然就是單純無瑕、對俗事一無所知的千金大小姐,而他對那種只能擺著觀賞的女人最避之唯恐不及了。

「不多,七個姐妹而已。」

司徒青魁一听,隨即朗聲大笑,笑得讓安美美有些莫名其妙。

「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好笑。你家有七姐妹,我家則有九兄弟;如果中和一下,不就陰陽調和了?」

「我不喜歡你的玩笑。」安美美硬生生打斷他的笑聲。

他們司徒家有九兄弟,全台灣——不,全世界商圈都知道。那在其旗下工作的她,更無須他的強調。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姐妹勝過兄弟。」

「為什麼?」該死,他真像個傻瓜。

安美美或許也有同感,偷偷抿了下唇。

「因為姐妹可以一起吃、穿、玩、睡,而不同性別的兄弟在此便會有所顧忌,無法盡興。另外,女孩子倘若日後嫁了人,心仍是向著娘家的;但男孩子就不同了,一旦娶了老婆,除了身心都是老婆的,說不定當彼此有沖突時,還會六親不認呢。」

「難道你不希望這樣嗎?」司徒青魁不禁問。心想,她怎會有如此與眾不同的想法?

「怎樣?」

「當有一天你跟一個男人結了婚,你不希望他全心向著你嗎?」

「當然希望啦。」她看他的眼神像在笑他多此一問,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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