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共事久了,不再怕他而敢跟他面對面談話的女性部屬己不足為奇;但今天一下子出現兩位奇特女子,倒教他大感意外,頭一位是安美美,第二位則是她,他在想,是不是他的外表有些什麼改變,否則怎麼他所遇到的反應越來越正常啦?但他今天早上刮胡子時,鏡中的自己明明一如往常呀。
「我叫大冢虹姬。」她突然說。
听到她回答他的問題,他瞬間驚愕。
呃?她又重申一次︰
「我叫大冢虹姬。」
他挑眉,仍不語。
「你沒听說過大冢虹姬?!」
司徒青魁皺皺眉,思索了會才道︰
「抱歉,我平常不看電視的娛樂節目,也不看報紙上財經版以外的篇幅。」
她一副快吐血的表情。
「住在東京,你既然知道‘山口’,怎麼可以不曉得‘大冢’?」
「大冢……」司徒青魁思怔著這兩個字,忽地睜眼盯她。「不會吧?」
她的意思不會是說他救了個「大姐頭」回家吧?瞧見他的表情,她滿意地一笑。
「看來你還不笨。」
「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大概可以明了為何你身上會中‘山口’的子彈了。」
「不,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他又挑高一邊眉。
「我中彈的時候,正好轉身面對我的手下。如果是‘山口’干的,子彈理應從我的背射人才對;但事實證明,我是遭自己的人暗算。」她痛心疾首地說,因為她實在不相信有人會背叛她。
「可是子彈是‘山口’的,我認得出來。可不可能是對方的人混到你們里面,而非你說的‘內奸’?」
「我不知道,這必須再一查。」她搖搖頭,思緒紊亂。「對了,你為什麼懂那麼多?你有何企圖?」她話鋒一轉,針對他。
「我能有什麼企圖?」他反問。
「我怎麼知道?」
「至少我不會對你有任何企圖。」他笑著說。
「你——」
司徒青魁故意視而不見她的怒氣。
「你餓了吧?我叫奧嬸給你準備點吃的。」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必了,舉手之勞,不必掛齒。」他覺得她沒必要道謝。
「你說不說?沒人敢不回答我的問話。」她手中的枕頭瞄準了他。
但司徒青魁已先一步閃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又端了一個餐盤進來。
「吃吧,你昏迷了三天,肚子大概在狠狠抗議了。」司徒青魁服務周到。
大冢虹姬則因他口中不經意吐露出的訊息而震驚——
「我昏迷了三天?!」
「沒錯,怎麼了?」
「天,他們鐵定急瘋了。快,電話快給我!」
司徒青魁迅速將無線電話交到她手中,看著她撥電話,接著解釋了一長串,最後才如釋重負地將電話還給他。
「謝謝。」
「不客氣。報完平安了?」
「嗯,及時阻止了一件危機。我的人為了找我全累壞了。」
「他們對你還真是忠心耿耿。」
「當然。」她可是養著他們的人那。「明天有人會來接我。」
「太好了。」他吐了口氣。
「什麼意思?」她的翦眸質問地瞟向他。
「你能夠安然回家,我替你高興。」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她有點靦腆,顯然不大習慣這種表達方式。
他僅淡淡一笑,指指食物——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第二章
翌日一大早,司徒青魁家門外即排排站了一串人,聲勢之浩大,就像迎接某國元首似的;但實際上,只是一個大姐頭。
司徒青魁在听見屋外車子的引擎聲,打開窗戶一看——只見由車內紛紛下來一群人,像國慶閱兵般排隊成型;接著,又由兩位氣宇不凡、著黑西裝、戴黑墨鏡的男子領軍上前按門鈴。
此景令司徒青魁啼笑皆非。看來,他是救了一位非常不得了的人物哩。
大冢虹姬一听見屬下來接她,忙起身更衣。
十分鐘後,在司徒青魁的攙扶下,大冢虹姬來到眾人眼前,贏得一陣欣慰低呼和一聲恭敬的「大姐頭」。她輕輕地向在場幾十名手下打了個招呼,才從司徒青魁懷中改移到松田浩二懷中。
「感謝司徒先生的救命之恩,此大恩大德,‘大冢’之人永世難忘。倘若先生有任何麻煩,請盡避說,我們必鼎力相助,‘大冢’之門會隨時為您而開,您是我們永遠的座上賓。」浩二恭敬地說,並深深一鞠躬。
排列右後的幾十人也跟著彎腰表示敬意。
「別行這麼大的禮,我承擔不起。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們無須放在心上。值得慶幸的是,你們的大姐頭能安然無恙就好了。」司徒青魁無意居功。
「這都是您的功勞,謝謝。」浩二又道。
他懷中的大冢虹姬不以為然地撇撇唇,恰巧被司徒青魁瞥見,不禁微哂。
「好了,到此為止,別再謝了。她的傷口還未痊愈,不宜太勞累,你們快送她回去休養吧。」司徒青魁擺擺手,不喜歡浪費時間說廢話。
轉身進門之際,大冢虹姬忽地喚住他,移到他耳畔喃道︰
「我想了一整晚,既然你看過了我的身子,那麼就請你準備娶我吧。」
司徒青魁一听,瞠自結舌。
大冢虹姬則揚著得意的笑容隨浩二與豐進入座車。
炳,她也能讓他露出那種訝然表情,快意!
按捺不住好奇的豐甫關上車門便問︰
「大姐頭,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大冢虹姬睨了他一眼。
「誰要你多管閑事。」
「我好奇嘛。」
浩二敲了豐一記。
「別多嘴,安靜些讓大姐頭休息。」
豐一臉無辜地做了個將嘴抿起來的動作,真的不再出聲。
「這三天我不在,累壞了大家。堂里沒出什麼大紕漏吧?」大冢虹姬靠在浩二懷里問。
還是這個胸膛的感覺她比較習慣。
「沒有,請放心。」浩二低聲回應。
「嗯,很好。我就知道有浩二在,最令人放心了。」大冢虹姬滿意地點頭。
「咦?這話似乎有些不公平喔。」豐又忍不住出聲抗議。
大冢虹姬與浩二同時瞪他一眼。
「什麼嘛,你們可以聊天,卻不準我說話,我不平衡!」豐嘟噥。
大冢虹姬懶得理他,向浩二續道︰
「對了,昨晚你說的‘夜闖’那件事是怎樣一個情形?電話中我不敢問得太詳細。」
「沒什麼,是那天我們圍剿‘山口’時,我趁機畫下了他們內部一個大概的地形圖。原以為你失蹤好些天,必是落人他們之手;正打算與豐夜闖‘山口’去救你,沒想到你就打了電話回來,好險。」
「你趁機畫了地圖!?你真棒。」大冢虹姬贊賞。「不過,關于老三還有我的事,我想還是有必要再調查一下,或許是哪個狡儈之徒借刀殺人也說不一定。」
浩二與豐一怔,神情轉為肅穆。
「大姐頭的意思是……」
「關于這點,咱們回去後再詳談。」
「嗯,也好。」浩二認可。
「堂里大伙準備了豐盛的一頓要幫大姐頭接風去霉運。」豐佯裝垂涎欲滴地道。
「干嘛這麼大費周章?不過,你們大家為了我奔波好些天,是該好好補你們以茲酬謝;只可惜我這傷口恐怕無法與你們同樂。」
「對喔,怎麼沒想到。」豐懊惱。
「沒關系,回家再說。來,先靠著休息會。」浩二將坐直身子說話的大冢虹姬攬進懷中。
車內又恢復安靜的氣氛,而陽光正緩緩地、溫暖地由車窗照射進來……
***
因為大冢虹姬離去時留下的一句話,害司徒青魁發了一上午的呆。
一會兒眉頭深鎖、一會兒橫眉豎目,他的心不在焉令員工們暗呼破天荒,畢竟何時見過他們的「冷面上司」這副模樣來著?大伙不由得議論紛紛,其中「愛」這個名詞出現的機率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