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剩下來的土兵……」
「是,我們一心相信公主你會回采領導我們奪回大宋的江山,現在公主總算回來了。」
「你們這些人一直都在這里?」
「是的,自從軍隊戰敗,我們這幾個剩下的人就一起逃到這落虎崗來,我們搶劫過往商旅、突襲元兵,就是希望做最萬全的準備好伺機復國,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我們等到公主。」
「……復國。」她要怎麼跟他們解釋她並無此意。
「嗯,我知道在各地還有些將士們也在等著公主的帶領,只要公主一號召,這些人一定會馬上趕來,只要人手……」
「我並不想復國。」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
「一多,復國的——公主?」他剛在說話的當頭,好像錯過了什麼。
「父皇交代過我千萬不能存有復國之意,所以我不會帶領你們去做任何事。」
「不能復國?」一雙不解的眸子看著另一雙不解的眸子,茫然地重復著話。
「對不起,要讓你們失望了,我不想再涉人任何戰爭之中。」
「你要我們放棄復國的希望?」
「是。」
所有的人頓時像失了重心。「將軍,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公主不願帶領我們復國。」為首的將領痛徹心扉,多日的等待竟成空。
「請你們回去過平靜的生活,別再打打殺殺了。」人死得已經夠多,夠慘,不需要再為黃泉添上人命。「魚機,我們走。」
這些人對父皇的忠心,她會記得;走到門口,將領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們所有人就是倚靠這信念殘活下來,我們忍辱偷生,如果不能復國,那我們活著又有何用,汝等將追隨先皇至死。」
一伙人全跪了下來,打擊使得這些人萬念俱灰,手上的小刀冰冷陰森。
「你們、你們這是何苦?」
「我們絕不做苟活之人。」每一個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毫不遲疑。
執寧的身上背負著數十條的生命,將因她的抉擇或生、或死。「住手,我會留下來。」
「公主!」「我會帶著你們奪回我朝,不過,你們必須照著我的話行事。」
「是,末將紀斐與士兵共二十三名,在此恭候差遣。」
案皇,請您原諒我,這些人的生命掌握在我手上,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不過,我絕對會盡力,不要再有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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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薩,你給我出來。」
斑大的駿馬沖進帳內,鼻翼不斷噴張著氣,也感染到背上主人的怒氣。
「原來是皇兄,今天怎麼有這興致來找我?」
帳內,酒灑了一地,掛毯、擺飾也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納涼。
這叫札刺薩的男子懷里正摟著一名胸前坦蕩蕩的女人,這場面被人撞見,他不但不急著遮掩,反而還噴噴有聲地往她臉上胡亂親吻一通。
鐵烈翻身下馬,抓起地上的女衣丟到那女人身上。「滾!」
「是。」
「是誰惹了你,瞧你火氣這麼大。」他撿起地上的酒甕,搖了一下,把剩余的酒一股腦兒灌進嘴里。「好酒。」
「為什麼要這麼做?」
鐵烈——當今元朝的可汗。
銳利的眸光足以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槽,他的聲音是硬從牙縫里迸出來的,聰明的人是絕不會再對他打哈哈。
「什麼為什麼?」
札薩格掐笑著從空酒甕堆中想再找酒喝,忙得不可開交,讓人從衣領揪了起來,然後丟向支撐著圓錐帳篷的中粱支柱,木頭啪一聲,由中間開始剝裂,一個很大的聲響,帳篷晃動了兩、三下,咚!整個篷子應聲倒落。
鐵烈和馬及時逃了出來,但里頭的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木格搭成的牆壁、頂頭的枝干、大塊的厚毛毯全壓在札薩身體上,他岔了氣地在布堆里求救。「來人呀!快救救我。」
「可汗?」在一邊候命的二十六名侍衛親軍請示著。
「去把他帶出來。」
札薩被砸得滿頭包,讓人拖出來後,哀聲不斷。「好痛呀!」
「現在你總算清醒了吧?」
「皇兄——」
「你居然將我的命令置之度外,擅自允許士兵在宋國燒殺擄掠、縱樂狂歡,傷害無辜之人,又將大宋皇帝的尸首懸于城門,若不是念在你是朕的同胞手足分上,我早將你和那些兵將處斬。」
「我知錯了,皇兄饒命。」
「僅此一次,下次再犯,休怪我無情。」鐵烈躍上馬匹,率著侍衛親軍騰馳離去。
「王爺。」
先前被驅開的女人走到札薩身邊想扶起他,卻讓他一掌打離。
「走開!」他不甘心,同樣是手足,為什麼是鐵烈當上可汗?「可惡!鐵烈,有一天我一定會從你手中奪下可汗的位子。」
他嫉恨,每看鐵烈囂張一次,恨意就加深—層。
這大片江山,有天一定會落在他手中,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有誰能阻攔他?
炳……
第三章
「哈……這一次又是滿載而歸,實在是太好了。
落虎崗上笑聲不斷,手上捧著、背上背的全是一箱接著一箱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公主來了之後,山寨里的收獲是一天多出一天,等他們儲夠了錢,就可以招兵買馬,眼看著那復國大業的希望是越來越接近了。
「你們辛苦了。」執寧扯下臉上覆著的黑巾,這幾天的打劫,已經越來越進人狀況。在她的交代下,他們只搶劫錢財,不傷害無辜。
「公主。」
「有什麼事嗎?」
「山下兄弟回報,有一支元人的旅隊正往這兒來。」
「可是,剛剛才從山下回來,我擔心他們會……」
「沒問題!我們還行的。」
他們並不是每個過路的車隊都會打劫,但只要是打贅元人的招牌,即使再累,他們都會挺著搶下去。「嗯,那……就走吧!」蹄聲、黃沙,轟隆隆的在地平面揚起。
五匹馬,再加上兩輛馬車,這旅隊上約莫有十個人,元朝的旗幟在馬車上高高掛著。
一進入落虎崗的地盤,他們就等于是掉人蜘蛛網里的昆蟲,插翅也難飛。車隊上的人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仍是快速地朝前方奔馳,一枝箭射落了為首領隊的毛皮軟帽,
「小心。」
嘹亮的笑聲在山谷間回響,執寧帶領的蒙面大盜從山野樹林里走出來包圍住獵物。
「大膽!你們竟敢擋住我們的去路。」
「要是不大膽,我們就不會來了。」執寧是故意調侃著對方,看他額頭上頻頻冒出冷汗;想必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想以寡敵眾是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
「你們曉不曉得我們是誰?」
「我想你大概還不清楚,我們就是沖著你們的身分而來,識相點的留下馬匹和車隊,快快滾了。」
「我們家公主應了可汗的邀請要趕到大都,你們還想活命的話就快撤走。」
「看來你們這些人來頭還不小。」
執寧只是信口說說,沒想到那首領以為這些人怕,于是膽子也壯了起來。「怕了吧!大爺我這次宅心仁厚就饒了你們,趕快滾!」「喲,喲,喲,兄弟們,這位大爺說他宅心仁厚要放了咱們,你們說怎麼辦?」行搶了好幾天,倒沒見過這臭屁又自大的人,可有趣極了。
「宅心仁厚?喂,兄弟們,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什麼心叫宅心,你們想不想看看這顆心是長仕麼樣?」紀斐在後頭吆喝起哄。
「想啊!」
「那讓咱們把他的挖下來瞧瞧。」
「好啊,挖、挖、挖!」附和者一個個伸長頸子,眼神狡猾。
「啊!」領隊聞言,整個人嚇得從馬上滾下。「各位大爺饒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