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喜歡你這個笑容。」
風姬從頸子上掏出一條金色項鏈,鏈墜子垂著一把金色的小箭。「看。」
「這是什麼?」龍胤接過金箭,仔細地檢視著。「這是——當年你用來擄獲我的情箭。」
「喂!什麼叫做‘用來擄獲你’?我才不會那麼浪費,當年是因為射錯了人,所以才會射到你的大。什麼擄獲你?想得美!」她的臉紅得像烤熟的蝦子,漂亮而動人。
數百年前的記憶,因為這金箭而牽動——☆☆
☆「你確定這金箭真的有效?」
「唉呀,一定有效,你只管射就是了。」侍女催促著。
姬兒手上拿著巴掌大的金箭,朝著前頭離她四、五尺遠的地方瞄準。在目標方位,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赤果著上身,汗水從他黝黑的胸膛上滴下。
她將箭頭瞄準了那男人的心房,視線和箭身形成一直線,雙手卻在這緊要關頭發顫。
「不行!我好怕,萬一這枝金箭沒效,被他發現了,他一定會殺了我們。」
她頹然地放下小杯。
「公主,這可是你自個兒決定要這麼做的。」自小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侍急促地催促著。
是喲!天曉得她當時從哪里生出來那股決心的。居然從情母的家里偷出了情箭,想讓一個見面不到三次的男人——事實上是她偷窺了二次的大男人——愛上她。
第一眼,她就決定要擁有這男人。即使發現他頭頂閃著惡魔光圈、即使他渾身散發著危險的魅力,她,仍然愛上他。
這份愛來得這麼突然、這麼快速。
「萬一這招行不通怎麼辦?萬一他有了老婆、小妾呢?」在她決定偷盜情箭的時候,似乎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怎麼到了緊要關頭一切問題都冒出來了?
「如果他有老婆、小妾,就叫他休了呀!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公主,你放心,只要你輕輕舉起弓箭,慢慢射出去,那家伙就是你的了。要是這枝小箭不管用,那,用這枝大箭總行了吧?」侍女從身後扛起一把和真人差不多高的金箭。
幫人幫到底,她老早就算計公主會事到臨頭才怕事,所以連情母的壓箱寶貝也順道偷了出來。
這麼一大把,連只象都能射昏,何況只是個男人,這下子非把他射得暈頭轉向,讓他們愛得死去活來不可。
「這……我……」
「別拖了,再拖人家都走了。」
「好吧……」舉起了箭,姬兒再次瞄準目標。
老天爺!你可要保佑我。
咻!箭矢一觸即發,朝著那男人直射而去。
原本她對準了蹲著那人的胸膛,但是當箭身只離他數步之遠,他突然站了起來,還背過身,于是……
「哎喲!」男人捧著痛叫。
唉!歹勢啦!
雖然射中的地方不是頂合適的,但是他們到底也因此而相愛了。
☆☆☆「勾起了你的回憶?」
風姬的思緒沉浸在往日的甜蜜里,卻被龍胤輕輕喚醒。
「嗯。」
「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依然會愛你。」
「我也是。但是時間重來,你依然會選擇火龍堡而不要我對不對?」
他緘默了。
「算了,幾百年前已經傷心過一次,何必再傷心一次?該去救女兒了。」離開他溫柔的胸膛,她的身子立刻感到冰冷。
是她多心嗎?她竟有股不安的感覺,這份得來不易的重逢可能維持不久。
她還有力氣去受傷嗎?
她的心——惶恐、無助。
☆☆☆「小豆芽,你想他是不是和我們做無言的抗議?」
「好像是。」
凡妮莎和小豆芽自從被杜青憤怒地炮轟一頓後,就乖乖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動也不敢動,更甭說離開位子。
「你看,他半點動靜都沒有,也不曉得里頭發生什麼事了?」
「公主,你看他會不會在想方法修理我們?」
「修理,不會吧?」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他心里打什麼鬼主意,說不定他打算把我們吊起來鞭打,餓死咱們,或者把我們活埋了。」小豆芽嚇得牙齒直打架。
「如果他打算這麼做,難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他一個人怎麼打得過我們兩個人。」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有法力,我們沒有。」小豆芽害怕的是這點。
「俗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既然他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就早點結束他的性命,我們也可以早點回去。」
「要怎麼做?」
「有這本就妥當了。」凡妮莎從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冊子。
「‘魔法之門’?這不就是你從禁地偷出來的魔法書。」
「嗯,有了這本工具書幫忙,我就不相信殺不死他。」雖然失去法力,但是魔法之門上頭害人的方法倒是挺多的。隨便撿個一兩招來用用,還怕整不死他嗎?
「快看看有什麼方法?」小豆芽連聲催促。
「讓我瞧瞧,呃……五毒百花散、十全大毒湯,喝了一發斃命、七孔流血、全身抽搐而死。天呀!這書是哪個‘天壽骨’發明的?」真該頒給他一座風騷王國發明獎,帥呆了,讓我看看這道毒湯是怎麼做的——「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凡妮莎手上拿了一小杯水,喃喃念著——」猴子腦、蟑螂屎、烏鴉尿,大功告成。「
「成功了?」小豆芽問著。
「嗯,走。」
「等等。」小豆芽走到後頭,拿出了一根大木棍,放在手上掂掂重量。
「哇!你拿這支大木棍干麼?」看不出來這丫頭比她殘忍數十倍。
「萬一他現在很清醒,我就一棒打昏他。」
「夠狠!好,我們走。」
凡妮莎小心地端著那碗毒湯,慢慢靠近房門。
叩!叩!
「表哥?」
沒人應門。
叩!叩!又敲了一次。
「表哥,你在嗎?」
門突然開了,門里頭卻沒有半個人,原來是被風吹開的。她們悄悄地走進去,房里安靜而干淨,先前的雜亂全消失了,空氣中傳來一陣規律的打鼾聲。她們這才注意到他——親愛的「表哥」正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睡覺。
原來是睡著了,所以才沒有動靜,害她們白操心一場。
兩個女人緩緩地靠近床,看來這碗湯是用不到了,反倒是木棍顯得有用多了。
被亂棍打死的青蛙?
多惡心的景象,她喜歡!
「公主?」小豆芽拿著木棍準備交給公主,卻見她沒有行動。
「這種容易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相信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勝任愉快。」
「公主!」原先小豆芽還挺鎮定的,不過一听到公主要她做的大事,她就嚇得渾身發抖。
「快點,別拖拖拉拉的,萬一他醒過來了可就不好辦事了。」
「這……」小豆芽遲疑地舉高木棍,卻又放下。「我不敢啦!鮑主。」
「膽小表,反正你就閉上眼楮亂打一通就是了。」凡妮莎也不曉得該如何下手,只好隨便說說,擔任技術指導。
「既然公主這麼行,那由你來好了。」小豆芽把木棍往公主身上一塞,一溜煙地沖出了房間。
「小豆芽!你給我回來,小——算了,我來就我來,反正這沒什麼困難的。」
咬緊牙關,閉著眼,她舉起木棍朝著床上就是一陣胡打,左打、右打、上打、下打、前打、後打。
他該變成一堆碎肉了吧!
凡妮莎心里這樣猜測,丟開棍子,偷偷睜開一眼覷睨著。
哇 !怎麼還是整只好好的?
瞧那家伙還流口水,一副很爽快的樣子,難道他是銅牆鐵壁做的?
「大肉餅,你用點力氣,捶得這麼輕好像在搔癢。」他突然發出囈語。
她嚇得退了一步。大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