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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佳偶 第9頁

作者︰丁冬

同樣的容貌,可是柳產、沾衣卻顯得那般活潑靈動,然而他的妻子柳染衣卻只給他呆板木然的感覺,即使在睡夢中,原該是人最無防備的時刻,但柳染衣的睡相卻仍中規中矩得可怕,紅綾被嚴密地直蓋到頸下,鼻息細細,一頭青絲整齊地拖于枕畔……左宇唐覺得她的睡姿真可以用特技來形容之了。

那麼,柳沾衣的睡容會是什麼模樣呢?想必也該是有著千變萬化嬌俏容姿吧!也許她還會說夢話,或者胡亂翻滾著,最後終將主動依偎在他懷里,讓他輕輕巧巧地一親芳澤……

天!他在想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不道德?在自己妻子的枕畔想著妻子的胞妹,甚至還想那種親密旖旎的畫面……喔!這種行逕跟駱雲那個浪蕩子有何不同?左宇唐在心中深自懺悔。

他坐起身來,柳染衣察覺到他的舉動,便裝成一副睡醒的模樣,也跟著起身。

「郎君,這麼早就醒了?」柳染衣連忙下床,「我讓佩兒端水來,服侍郎君梳洗。」

「天還沒亮,你不多睡會兒?」左宇唐有些示好意思,兩人昨晚都很晚才睡,但他卻不小心吵醒了她。

「不了,郎君既已起身,染衣自當恪盡熬道,服侍郎君,而且,還要去身爹請安呢!」

左宇唐皮笑肉不笑地將嘴角翹一翹。唉!面對這個柳染衣,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看樣子他們真要相敬如「冰」,做對「壁」人,像牆壁一樣冰冷平板的夫妻了。

他連笑起來都像顆石頭似的。柳染衣在心中哀嘆著。

「什麼?再說一遍。」左宇唐瞠目結舌地看著柳染衣。

「染衣的意思是,我想替郎君收一房小妾,但不知郎君是否有中意的姑娘?」柳染衣一本正經地說道。

左宇唐難以置信地看著柳染衣。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才成親第二天就要幫丈夫物色小妾,她是天生賢良還是腦袋有問題?經由駱雲的經驗得知,女人都是善妒的,可怎麼他的妻子會與眾不同到這種地步?難不成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因此樂于和他人分享丈夫?

「這……我目前還沒有蓄妾的打算。」他心中雖然對柳染衣的表現感到不滿,但還是裝得一副平心靜氣的模樣。

「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郎君該早做打算,如果郎君信得過染衣的眼光,那就由染衣來為郎君物色可好?」

「不用了。」左宇唐站起身來,雙手負在背後,強忍著一腔煩悶,朝著門口走去。

「郎君……」柳染衣款步跟隨。

「別再說了,‘出嫁從夫’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我既已說不用,你就別再費心了。」

「是。」柳染衣垂下眼瞼,溫順回答道,畢竟多言也是犯了七出之條的。

看著她這麼溫婉柔順,左宇唐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面對這樣一個妻子,別說什麼生活情趣了,兩人根本連話都說不起來,完完全全地沒有交集。

「我去拜訪駱雲,爹若問起你替我回一聲。」

「郎君,您還是親自去跟爹稟報一聲為是,畢竟這是為人子該做的事,等爹親自來問未免有失人子這道。」

「你說的是。」左宇唐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他已經懶得再面對這個女人待左宇唐走出房門後,柳染衣朝著他的背影猛扮鬼臉,擠眼吐舌外帶虛踢一腳。

什麼男人嘛!霸道得要命,連說都說不得一句,還拿三從四德來壓她,真是可惡透頂。而且那是什麼回答?什麼呢︰目前沒有蓄妾的打算?那不就表示以後就有此打算了嗎?有了一個老婆還不夠,真是得隴望蜀。

柳染衣壓根兒沒有發現自己生氣得毫無理由,她原本的計劃就是要讓別的女人來分寵,轉移左宇唐的注意力,這樣她才能有自由呼吸的空間。可這會兒她全把原先的大計給忘光了。

「少夫人,你在生什麼氣啊?」佩兒將剛才被盛怒中的柳染衣踢倒的椅子扶起。

「沒什麼。」柳染衣嘟著嘴,「哼!我干嘛為那種人生氣啊?氣死了我自己多劃不來?」

環兒佩兒互望一眼,暗暗忍著笑。

「環兒,陪我去熟悉這里的環境,佩兒,幫我繡枕頭。」柳染衣說著對佩兒眨了眨眼,佩兒立刻知道主子在玩什麼花樣。每次柳染衣要偷溜出去玩時就會來這招,當別人問起她一天做了什麼時,她就可以以繡了一半的東西為物證,證明自己一整天都待在房里刺繡。

第四章

仍然是嚴冷的寒冬。左宇唐覺得自己心里的溫度一點也不下于空氣的凜冽,唉!他真是無法習慣柳染衣這個妻子。

他垂頭喪氣地坐在花廳里喝著茶等待駱雲的出現,心想駱雲的洞房花燭夜一不會過得像他這般離譜,可是他自己又何嘗願意如此?早知道,他就該全力反對這樁親事,或者是將定親的對象換成柳沾衣也好,總好過娶這個仿佛不具有人類感情的柳染衣。

一想到柳沾衣俏麗的形影,左宇唐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

「怎麼?樂成這副德性,想必昨夜風光旖旎。」駱雲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後,臉上帶著邪邪的笑容。

「莫非那柳染衣不像外傳的那麼木頭?」駱雲坐了下來,用手肘推了推左宇唐,擠眉弄眼地笑著,「喂!說來听听,昨夜……嘻嘻!紅綃帳底,顛鸞倒鳳,想必香艷刺激。」

「你少胡說,昨晚根本什麼也沒發生。」左宇唐橫了駱雲一眼。

「什麼?」駱雲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隨即看著左宇唐嘖嘖搖頭。

「干嘛?干嘛這樣看我?」

「唉!宇唐啊,你自己也是習醫之人,怎麼能諱疾忌醫呢?雖然這種毛病不是很光彩,但總要想辦法醫治才行,否則不是要讓柳染衣守一輩子的活寡嗎?這樣太……」

「你想到哪里去了?」左宇唐猛地打斷了駱雲的話。

駱雲還真不愧是李衡的換帖兄弟,兩個人的腦袋都歪得可以。他居然以為他不行?開玩笑他左宇唐可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了。

「你……你不是不行?那為什麼會讓春宵虛度呢?」

「這……」左宇唐沉吟著,其實他今天來找駱雲就是為了請教他閨房之事,但一時卻不知如何啟口。

「你不可能不會吧?我不是教過你了嗎?」

「可是,柳染衣的反應跟你說得完全不一樣啊!她……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覺得很奇怪。」

駱雲看著左宇唐忸怩的神色,頓時恍然大悟。呵呵,想不到一向以聰明練達著稱的左宇唐也會有這種生澀的時候,這會兒駱雲是樂不可支,只想趕快去找李衡來看看鐵口仙現在的拙樣。

「我可警告你啊,你如果敢把這件事告訴李衡,就看我怎麼整你。」

一句話說得駱雲心中猛打突,難不成左宇唐會讀心術不成?不然怎麼會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哩?看來左宇唐仍是精明如昔,要玩他可不容易。于是駱雲趕緊斂起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

「呃……總之,我教的方法肯定沒錯,你別擔心,女人嘛,多多少少會有些不一樣的,我想你只不過是缺乏實際經驗,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多練習就好了。」

練習?找那個柳染衣?這麼一想,左宇唐的臉立刻像紅透的柿子,連耳根都紅了。

「你都已經成親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駱雲納悶的看著左宇唐,真覺得平常假道學也就罷了,這種關系到傳宗接代的事有什麼好害羞的?

「這也有道理,可是,我找誰練啊我?對那個柳染衣,我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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