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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黎明破曉時 第5頁

作者︰滴滴

江朵嫣茫然地站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好一會兒才想起希佛。發覺就在她與那陌生年輕人交談的同時,他已經遠離了她的身邊,于是江朵嫣只好邁開大步,奔上前去。希望他別再出事才好。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好嗎?」

冷風不斷迎面撲襲,江朵嫣忍不住伸手去拉希佛的袖子,並且開口勸希佛返家。

希佛總算注意到身旁她的存在,他以一對空洞並且醉意朦朧的眼眸瞅著她,注視著她因寒冷而微微凍紅了的小巧鼻尖與雙手,半晌,他俯下頭來,輕吻著她的鼻尖,在她過于詫異而不及反應的同時,他捉起她的雙手,將它們放進了他大衣的口袋里,並且極為溫柔地問道︰

「還冷嗎?」

此刻他的眼底,蕩漾著迥異于之前的溫暖眸光,像一碗熱湯,讓人寒意盡除,只感到渾身一陣舒暢。

不明白他突來的大轉變,江朵嫣面對這個陌生的希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而溫暖卻已填滿胸臆,滿滿的,不留一絲空隙。

「為什麼不說話?你又不開心了?」

希佛抬起江朵嫣的下頦,直直地望入她盈著感動淚光的眼底。

她想回應他的溫柔、他的關懷,不過她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異常體貼的希佛只是一抹幻象,只是她的夢境罷了,他並不真實存在。

她感覺得到他醉得很離譜,以致于將她錯認為別人,在他的眼中,她不是江朵嫣,卻是另一個將他整顆心都縈繞的絕倫女子。

而這名謎般的女子,無疑便是他背後的故事。

「我們去爬艾菲爾鐵塔,從那上頭往下眺望巴黎的夜景,你總是一面嫌棄,一面嘆息,說艾菲爾是巴黎唯一不眠的怪獸……」

不顧江朵嫣的反應,希佛徑自牽起她的手,往地鐵站飛奔而去,凌亂的步伐一如江朵嫣狂跳的心律,被他緊緊握著的手,連指尖都在顫抖。

別問為什麼,她清楚知道自己是愛定了這個男人。

第二章

望著眼前這座崩亂毀壞的曲折階梯,江朵嫣嘆了一口氣,便立刻感覺到搭在她肩上的那條手臂更加沉重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攙著醉得一塌糊涂的希佛,試圖步上那座危危可及的階梯。

她的一只腳才剛踏上去,就立刻將脆弱的梯面踩出一個腳印大小的洞,嚇得她立刻退回原點,不敢再往前。

「喂!你哪里來的?竟敢破壞我的作品,不要命了?」

二樓走道上探出一顆人頭,蓄了滿臉落腮胡的男人看不出年紀,揮著拳頭朝江朵嫣大聲咆哮。

「對不起……」

江朵嫣望著那破陋的龐大階梯,怎麼也不明白這是件什麼樣的怪誕藝術品。這座階梯,竟是件大型藝術品?

「那家伙又喝成這副德性了?被一個女人打敗,他的神經未免也太脆弱了吧?真是見鬼的!」

落腮胡冷嘲熱諷了一番之後,手指向長廊盡頭,道︰

「坐電梯吧!那家伙住三樓。」說完,他便走人了。

費盡千辛萬苦將希佛帶上樓去,等他真正躺平之後,江朵嫣整個人也差不多完全癱在地面上了。

端詳著他安穩的睡容,江朵嫣忍不住回想今晚他帶著她暢游艾菲爾的畫面,一整晚,他都牽著她的手,不曾松開——

「你最喜歡旋轉木馬了,你總是堅持一定要在夜里去騎乘,因為你喜歡在旋轉時伴著燦爛的燈光,你說那副畫面,簡直就是最美的童話……」

希佛滔滔不絕的說著,帶領著她來到艾菲爾鐵塔附近的一處廣場,牽著她步上夜里晶燦炫亮的旋轉木馬。巴黎常有零星的大型游樂器材散布各處,除了旋轉木馬之外,還有巨型摩天輪供游客選擇。

「這家的薄餅你每次來都非吃不可,記得有一回我們太晚過來,店都關了,你還站在門前舍不得走開,我就不斷敲門,直到店主人掄起拳頭追出大門要揍人,我才拉著你拔腿狂奔……」

希佛從口袋里掏出幾枚銅板,給江朵嫣買了一張卷著細砂糖的法式雞蛋薄餅。金黃色的餅皮散發著濃濃甜香,江朵嫣捧著薄餅,像捧住此刻小小的幸福似的,竟然舍不得張嘴去吃它。

「最近你還是常到‘橘園’嗎?還是鍾情于洛朗森帶著柔美色彩的畫作嗎?在她的作品之中,連粉紅色都顯得如此憂郁……」

回程的時候,他們並肩依偎在電車上,他開口詢問她的喜好是否一如往昔。他記得她對那座規模小巧雅致的橘園美術館情有獨鐘——隱身于巴黎的杜伊勒利公園靜謐一隅,周圍有法國梧桐枝葉扶疏搖曳,綠意盎然簇擁著,蕩漾粼粼波光的塞納河由眼前流過,昔日飄散著南國水果芬芳氣味的溫室,如今卻展示著巴黎近代繪畫的傲然藝術成果。

揮灑著柔和粉女敕色彩構成夢幻畫作的美麗女畫家——瑪麗•洛朗森,透過恆久的畫作,傳達她動人的故事,一如畫中蕩漾著一層淡淡的明亮,她的驚喜與哀傷也同樣含蓄表達。

事實上,江朵嫣並不特別喜愛洛朗森的繪畫,那樣如夢境般美的色彩與畫面,都太不像她的個性,她反而欣賞像馬蒂斯這類野獸派繪畫的不拘與狂野。

所以當希佛詢問她的意見時,她並未答腔,只是瞅著他,心底暗自思忖,猜測著他眼中的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江朵嫣的沉默不語,招致希佛懷疑的眼神。他眯起眼打量著她,突然放開她被握在他掌心的手,語氣慍怒,「你是什麼人?」

江朵嫣用指尖拂開他額前垂落的一綹發絲,面對他態度的丕然轉變,只是淺淺微笑著,問道︰

「酒醒了?終于明白我不是你夢境之中的美麗倩影了?失望嗎?」

「該死的!你是誰?雷夫到哪里去了?」

他粗魯地撥開她的手,憤怒的眼神四處搜尋著他那不盡職的助理——雷夫。

「雷夫辭職了,而我就是你的下任助理。」

天知道,她想接近這個孤做神秘的男人,不論用何種方式,即使她得扯謊佯稱自己是他的下任助理人選。

「你要當我的助理?哈!」他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希佛的態度讓江朵嫣很不服氣,她昂起下巴質問他︰「我哪一點不夠資格作你的助理?」

不過就是助理嘛!需要什麼天大的本事,她才不相信咧!他拿一對冰綠色的眼眸瞅著她,半晌才咬著牙迸出一句︰「你要當心,作我的助理是沒有好下場的,一個不留神,會連命都沒了……」

還來不及弄清楚他話中夾雜的弦外之音,他體內的酒精便瞬地猛然作用,電車到站的顛箕,讓他無力癱軟的身軀重重壓向她。

接下來,江朵嫣便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一步一腳印地支撐著希佛碩大頎長的身形,終于在半個鐘頭之後,安然將他送抵家門。

太多的謎團糾纏著江朵嫣簡單的腦袋,她尤其不明白希佛為何會說出擔任他的助理必定沒好下場的狠話。就算他不願意她來擔任這份職務,也不需要將話說得這樣嚴重呀!

她真不懂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而他的故事還躲藏在他冰冷的眼眸中,尚未透出一絲冰融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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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若是不睜開那對冰冷的綠眼眸的話,他簡直像是一尊英挺的大衛雕像,俊美得教人不禁屏住呼吸。

就著玻璃窗上反射的微弱晨光,江朵嫣捧著兩頰注視他。即使已經這樣過了一夜,她仍然舍不得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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