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個人事經理好像說要倒茶。
她瞥見角落的飲水機,很好,就從燒水開始吧。
「喂,你是新來的嗎?」一個尖銳的女高音在她身後響起。
「我是新來的助理,宋若憐。」
「哦,我是企劃部的張主任。現在先去雜物間拿吸塵器,趁大家上班前將地板吸干淨。」
「可是那茶水∼∼」
「先吸地板!」張主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不肖的睨她一眼。
「好吧。」她不怎麼情願地點點頭,誰教人家是主管!
十分鐘後,她依然找不到雜物間,而那位張主任也不知跑哪兒去了。眼看員工陸續進辦公室了,怎麼辦呢?她索性隨便拉一個人來問。好不容易,她終於找到了那台布滿灰塵的吸塵器。
自己都滿身塵了,還想吸塵?真是可笑。
她皺著小臉,費力的將吸塵器拖出雜物間,然後捏著可憐的鼻子將插頭插好。
吸塵器上有一紅一藍的按鈕,也沒標示哪個是開、哪個是關。
她閉上眼伸手一按。
那台吸塵器立刻發出「喀、喀、喀——」的噪聲。
若憐還來不及意識發生了什麼事,吸塵器的吸口就發出「噗」的一聲,下一刻,整個辦公室就成了霧茫茫的世界了。
「咳咳∼∼哈∼∼哈啾!誰干的好事?咳咳∼∼」此起彼落的叫罵聲與咳嗽聲頓時響起。
「你有沒有眼楮啊?你沒看見上面寫著『請勿使用』四個大字嗎?」張主任不知何時又冒出來,雙眼凌厲的瞪著一臉無辜的宋若憐。
「可是我只看到那一台,你不是叫我吸地嗎?」
「舊的旁邊有台新的,你沒看到?你瞎啦?」張主任非常火大,骨瘦如柴的身子挺直得像一具僵尸。
「可是∼∼」她真的沒看到。
「沒有可是。宋小姐,再有下次,我只好請你回家吃自己了。」她刻薄的眼瞇得只剩一條縫。
「噢!」她好委屈的低下頭準備處理善後。
沒關系,失敗為成功之母,接下來應該不會太糟了吧?
但……事實證明,她就是那個白痴!
※※※※
「我真的很白痴。」若憐埋首在方文駒的懷中哭得一塌糊涂。
文駒贊同的點點頭,隨即又違背良心的拍拍她的背。
「怎麼會?你聰明的很。」他安慰她。
今天下午五點半,宋大小姐哭著跑來找他,看她傷心的樣子,他的惻隱之心立刻逼他丟下工作當她的垃圾桶。
「不,我倒茶時燙傷了人。」她哭得好起勁。
「那是不小心的嘛!」他好心的替她找藉口。
「然後又把文件搞錯,把重要的資料丟進碎紙機去了。」
「那是因為你不懂啊!」
「還有,我在影印時不小心把張數調成了兩百張。」
「呃∼∼」老天,她還真不是普通的會闖禍,他已經快沒話可安慰她了。
「看吧,連你都認為我是掃把星。」她再接再勵地哭上第二回合。
他嘆口氣。「小若,你只是不熟嘛,過幾天就會『正常』了。」
她哭得更大聲了。
「喂,小若∼∼」
「我∼∼我被解雇了!」
第二章
柳文驥目前的情況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忙!忙!忙!
坐上磐龍的總裁大位是非常可憐的,如果可以,他定會將這個位置雙手奉上,送給別人。
像現在,都已經下午一點半了,他老兄還空著肚子,一手听電話,一手批閱公文,累得像條牛似的。
沒辦法,他老爸怕他大學畢業後太無聊,所以提早宣布退休,將大權丟給他。
從此,淒慘的他就生活在「忙」字之中而無法自撥了。
柳文驥掛上電話喘了口氣。老天,他的胃又開始痛了!
惱人的敲門聲偏偏在這時又湊上了一腳。在看清來人後,頭疼也一並發作。
「嗨!文驥,好久不見了。」關爾晰帶著陽光般笑容踱了;進來。
如果柳文驥是屬于狂放不羈的酷哥,那關爾晰便是斯文儒雅的俊男人了。
「你的律師工作丟了嗎?」他沒好氣的冷哼著。
必爾晰對于他的問題不怎麼苟同的搖搖頭,但臉上的促狹卻破壞了他嚴肅的企圖。
「嘿,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們是好朋友哪!中午又沒吃了是吧?瞧你眉頭像打了十個結似的。」他坐到柔軟的沙發椅上。
柳文驥撇撇嘴,懶得和他抬杠。
「你今天是來應徵保姆的?」
「不,我才沒那麼大本事,你另請高明吧!听說陳詩翠拋棄你了,是真的嗎?」
柳文驥認命的放下公文,他知道,若不滿足關爾晰的好奇心,他就別辦公了。
「你什麼時候改行做記者了?」文驥嘲諷的瞪他。
「隨便問問嘛,你也可以不說啊!」關爾晰無所謂的聳聳肩。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他不想再談女人。
「呃,不瞞你說,是有點事。」關爾晰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柳文驥挑起濃眉,經驗告訴他,關爾晰通常串通都會噩運之神陷害人。
而他,通常就是那個「受害者」。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曾經來你們這兒的企劃部門做個助理,後來因為不能適應新環境而被主管解雇,所以我想∼∼」
「不行!我雖然是總裁,但也不能幫人走後門。」柳文驥斬釘截鐵的拒絕。
「我是想,你目前不是缺個模特兒?不妨就讓她試試。」
「那也要她條件符合。」
「我覺得她再符合不過了,她真的很漂亮。」
「只要是穿裙子的,你都說漂亮。」文驥不很相信他的眼光。
「不不不,這回這個女孩真的很好。喏,這是她的照片。」關爾晰自口袋內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柳文驥仔細端詳照片中女孩,她的笑容足以使陽光失色,微風吹起她的秀發,形成一種活潑的亮麗美感。
「如何?」關爾晰得意的問。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照片的女孩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
「她是你什麼人?」他沉呤著。
「小若是我在嘉義的鄰居,個性十分直爽,是個很可愛的女孩。」
「是她叫你來的?」他冷聲問道。
「不是,是我自己要幫她的。她爸爸成天要她回嘉義去相親,如果她在兩個月內沒找到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那她就完了。」
「你倒挺好心的。」文驥不以為然的盯著他。
「當然,她等于是我的妹妹。」
「你干脆娶了她不更省事?」
必爾晰一張俊臉立刻「花容失色」。
「喝!你想陷我于不義啊?我只對曼玲傾心,你可別害我。」
「叫她後天來試鏡。」文驥不想再跟他打哈哈了,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
目的達到,關爾晰一張嘴簡直快笑裂了。
「你牙齒白啊!」文驥凶惡的瞪他。
無奈這招沒用!
「來來來,晚上我請你吃頓好的。」爾晰巴結的臉令他看得好刺眼。
他暗暗發誓,關爾晰再笑下去,他會揍得他滿地找牙。
※※※※
「什麼?關大哥,你∼∼你怎麼可以去幫我『走後門』?走後門也就算了,還找了一個我最討厭的工作?」宋若憐又驚又氣的蹦跳起來。
必爾晰則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啖著香濃的烏龍茶。
「鎮定一點,小若,情緒別那麼激動。來,坐下來陪關大哥聊聊。」他將站著的若憐扯回座位。
「你真的不該幫我這個忙。」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個「刺激」。
「宋伯伯什麼時候北上呀?」
一句話馬上令他的心情又下陷了三層。「兩個月後。」她不情願的回答。
唉!她是沒有多少時可以浪費了,這也代表她不得不網顧自己的意願,「出賣」自己的原則了。
「不要一副苦瓜臉嘛,當模特兒沒有什麼不好啊!」他寵愛的揉了揉她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