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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俠之金蘭結義(上) 第26頁

作者︰叢闕

所以不必愧疚……何須愧疚?

霍昭黎看著他,困惑地思索,「我……沒什麼居心,只是覺得除去大哥身邊,沒有想去的地方。」他習慣性伸手去搔頭,牽動背部肌肉,頓時痛得眼冒金星。

程逸岸施了金瘡藥,正撕下霍昭黎的衣服下擺給他包裹。被重創的背部血肉模糊,卻未傷著心肺。听他這番表白,手不自覺頓了頓,隨即低聲斥道︰「皮真厚。」

也不知他指的是背上皮肉,抑或臉皮。

「自己療傷。」程逸岸拍拍手走開去,霍昭黎听話地盤膝而坐,運功行氣。

方才的天象是打雷,猜測所處方位應當為「震」,天地風雷山澤水火,分別對應乾坤巽震艮兌坎離,這個不難。問題八卦方位是怎樣排的,和八門對應關系又如何——早知道當年不逃學了。

「乾三陽坤三陰,坎中滿離中虛,震初陽,震初陽……下邊什麼來著?」

程逸岸傷腦筋地畫起八卦圖,心中完全沒底。

「咦?大哥,你畫錯了,震對面是兌,最上面缺口的那個。」

程逸岸僵硬地轉過聲,睜成死魚眼看他,「你又知道了?」

「這個圖我家有的。有次一個老伯挨家挨戶來賣說是可以避邪,娘就買了一個掛在門口。小時候做錯事情,娘罰我站門口,看著看著就會了。」

由此可見他小時常常罰站。

程逸岸窩火地站起來,用腳把地上的圖形狠狠碾平,道︰「你到底有什麼底牌沒亮出來,趕緊亮吧,不要三不五時跳出來嚇人!」

以為深藏不露很厲害是不是?最看不慣這種人了。

「底牌?」霍昭黎呆呆重復,不解其意。

又是這種什麼都不懂的死樣子,好像都是自己在欺負人一樣,可惡!

「算了算了,你把你家門前那個圖畫出來。」

霍昭黎取餅他手中竹枝,不假思索地將八卦圖流暢地畫出,老家門口八卦上標注的八門、六神、天干地支也一點不漏地默寫出來。

程逸岸冷冷看著,「你保證沒記錯?」

「不會的。這些虛線和實線都有規律,要弄錯都難。」

……老子就是那種從來都弄不對的人!

程逸岸惡狠狠地瞪了瞪霍昭黎,屈身研看。

這樣便清楚了。剛才走的「震」位,從八門上講是傷門,位在東,但是這陣勢瞬息萬變,現在早就找不到來時路,自然不能以震為坐標了。

眼下情況譬如有了地圖,卻因為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處,而無法找到前路。

唯今之計,只有再去確定一個「地標」,才能按照方位找出「生」門或者「開」門的所在。

「走了。」他站起身,隨便選了條路走。

這個時候,只能賭運氣了。若是抽中的地標恰好是「死」門,那麼他二人就死在一塊兒算了。

程逸岸猛地頓住步伐,什麼死在一塊?說得像殉情一樣,惡心惡心!

憤恨地回頭瞧霍昭黎一眼,道︰「你走前頭。」他才不要比他先死,反正有什麼狀況拉這小子當墊背再說。

霍昭黎看來正有此意,二話不說走到他前面,雖步履緩慢,神情卻甚是高興。

「被我害死,你很開心嗎?」

「嗯!」霍昭黎回頭,笑得天真爛漫,「為大哥做事,我自然開心。」

「……有病。」程逸岸面上一熱,心中有些愧疚,又立刻替自己辯護︰他可不是故意使喚人做擋箭牌,只是反正遇到危險這小子又會沒頭沒腦沖上來,還不如直接叫他涉險,也算減少不安定因素。

二人保持十步之遙,慢慢走著。見到不遠處一方空地,空地上有個淺淺水窪,月光下反射出靜謐光芒。他心中一動,正要出聲提醒,霍昭黎已大步走了過去。

霍昭黎來到水窪邊,瞧一眼,見無甚稀奇便要走開,忽然間腳一滑,整個人沉了下去。

碧綠通透的液體頃刻充滿整個視野,上方射進的亮光讓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水中。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掉進了湖里?這麼大的湖,之前怎會沒有發現?霍昭黎心中奇怪,倒不如何害怕。家鄉到處是湖,自小在水里玩慣的,憑他的泳技,隨便一游,就能離開這里。背上的傷口滲進水,有些不適,他慢悠悠地踢騰起腳,準備上岸。

一動才發現,雙腳不知何時被水草纏得死緊,動彈不得。

他焦急起來,想伸手下去撥開水草。一動之下,背上傷口開裂,口鼻也因無暇顧及而吃進了水。

他越來越慌,雙腳不住往上扯,仍是掙不開水草,手又踫不到腳,背上的上越來越痛……

程逸岸看著霍昭黎像中了邪一般,一個人坐在水窪邊,雙腳纏在一起不住蹭地,一只手擺出滑水的姿態,另一只手則拼命地想夠到雙腳——實在是莫名其妙。

「你干嗎?」

霍昭黎似乎听不見,繼續掙扎著要擺月兌什麼。

「霍昭黎,再不回話我不管你了!」

霍昭黎仍是不理,更突然間嗆咳起來,背上的傷口跟著迸裂,血水慢慢滲出衣物。

程逸岸劍眉皺起,飛身上前,一把提起霍昭黎,雙足不敢點地,另一手抓住旁邊一株竹子,二人險險掛在半空。

霍昭黎離開水窪,猛然清醒,「大哥?」

「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掉到那個湖里,被水草纏住腳,差點淹死……」他看向手指的方向,瞬間沒了話,「奇怪,那里沒有湖啊。」

程逸岸稍一想便知來龍去脈,「是幻象。你踏入‘坎’宮,周圍的景色便成為施術者要你看到的樣子。你身上衣衫是干的,卻以為自己跌進了湖里。」坎是「休」門,如果在幻象中淹死,大約是有會讓人在現實中昏睡一段時間的效用吧。

霍昭黎看看衣衫,果然干干的沒一絲水汽,忍不住嘖嘖稱奇。

「辛夫人真厲害啊。」

「差點把命送了,還有閑情夸人家!坎水兩邊是誰?」

霍昭黎不假思索地答道︰「東北生艮門,西北開乾門。」

程逸岸微微揚起笑容。看來運氣不壞。

天將明,月西沉,分辨東南西北也容易得很。

他抓著霍昭黎,一借力,二人穩穩來到東北方。

手上粘粘的,是霍昭黎的血,程逸岸忽略心中洶涌而上的歉疚以及其他難解的情感,停下行程,仔細替他重新包扎好,二人再度並肩前行。

走沒多久,忽然間狂風大作。

飛沙走石,林中竹子也被吹得東倒西歪,霍昭黎將程逸岸護在懷中,緊緊捉住棵一臂粗細的竹子。程逸岸研判風勢,在霍昭黎耳邊大聲道︰「你將這棵竹子朝胸前盡力壓彎,之後放輕身體,立刻松手。」

霍昭黎照著他說的做,竹子韌性極佳,松手之後立刻彈回,將二人往逆風方向彈出老遠。

霍昭黎腳落地之後,腳尖輕點,再上升些許,直到卸去彈力,才輕巧落了地。

程逸岸猛推開他,頭發一片零亂,叱道︰「你做什麼抱著我?我不會自己躲嗎?」

霍昭黎愣愣看他紅著臉的樣子,抓抓後腦勺道︰「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就這樣了。」

程逸岸皺眉想要斥責什麼,還是忍住,只是道︰「你的記性也太差了吧!明明東北是巽門,偏說是艮門。」

霍昭黎著急分辯︰「我家門口圖上定是這樣寫的,我不會記錯!」

程逸岸也不覺得霍昭黎會記錯——畢竟他這顆腦袋里本就沒塞多少東西,不至于笨到看了十多年還弄混。

「怎麼回事呢?會不會那個圖有好幾種畫法?那不是亂了套了嗎——」

程逸岸听著他抱怨,心中忽然有什麼閃過——「沒錯,是有另一種畫法。平常在用的是後天八卦,還有一種容易記的,是先天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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