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湄只當她是餓極了想吃東西。「來,拿著吧。」
「不不,我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系的,你拿著,我又吃不下,就算幫我忙好啦。」
Shit,這幾句話怎麼似曾相識?
尚冉的眼神頓時更為凶惡。
「不不不,我不能吃你的東西,要不我這就把錢給你。」學妹說著就要用沒插針的左手去掏右口袋里的錢。
溫湄急忙阻止︰「欸欸欸,你別亂動。」
尚冉再也看不下去,爆出一聲怒喝︰「煩死了!她自己有錢沒處花愛到處接濟別人你就大大方方收下,裝什麼清高?」
兩個女生同時被嚇了一跳,向他那邊看去,赫然見怒發沖冠男子一名,話是對那學妹說的,卻滿臉陰沉地死死盯著溫湄瞧。
學妹被他一吼,差點就哭了出來,把整個人躲到溫湄身後不敢看他。
溫湄皺眉︰「尚冉,你怎麼了?」抬頭瞧了眼快滴完的吊瓶,才自以為是地恍然大悟,「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去請護士。」
「不用了。」尚冉冷冷地說,看也不看她,胡亂把針頭一拔,起身走人。
溫湄讓他負氣的舉動怔在當下,等高大身影移動到門口的時候才緩過神來。「喂,你不要把熱水袋抓走啊,學妹可以用的。」反正他掛完今天就用不著了。
尚冉渾身一僵,一步一步走到溫湄身前,怒氣勃發地抓過肉乎乎的手腕,將熱水袋塞進她手里,怒道︰「還你!」隨即大步離開。
狽屁個特別!天殺的暗戀!原來她對誰都這樣!
第五章是誰中了情流感?
溫湄把學妹送到位于三樓的寢室,接受人家的千恩萬謝之後爬回六樓。試著敲了敲房間的門,沒人應。再敲,還是沒人。這才不甘不願取出鑰匙來開進去。
里頭黑漆漆靜悄悄。
敝了,阿禾去自修小潔有約會不在是正常的,但是小蘅呢?人稱「咬定書桌不放松,立根原在陋室中」的蘇伊蘅小姐,這麼晚了又會去哪里?
正隨亂走的心緒思考小蘅出去的可能原因,衛生間那邊卻猛然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站住。」
溫湄立刻停下腳步。
罷才……有人說話了嗎?
沒、沒有吧。听錯了,听錯了。
繼續走,才抬腳,只听那聲音又說︰「還走?」
溫湄心中驚疑不定,忍不住想起了硬被廖潔奉為鎮室之寶的《咒怨》好像就躺在她的抽屜里。
好在她不膽小,她一點都不膽小。只要再走幾步就可以踫到電燈開關,所以沒問題的。她按照記憶向左邊牆壁慢慢模索,好的,踫到了!
溫湄開心地在心中大唱哈里路亞。
咦?為什麼牆壁是軟軟的、熱熱的?
「啊——」兩聲尖叫貫穿了整幢大樓。
「有鬼啊!」
「非禮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日光燈終于被打亮。
四雙眼楮一齊看向溫湄手的終端︰蘇伊蘅外套上的一粒裝飾性小扣子——這顆扣子不偏不倚,正瓖在某個「敏感部位」。
溫湄呆呆地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一時也忘了把手放下。
「色!」蘇伊蘅撥開她的手,扔過去一個白眼。
「。」廖潔繞著她巡禮一周,口里嘖嘖有聲。
「女。」孔禾大搖其頭,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對不起,我不是——」溫湄道歉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你們故意關了燈來嚇我?」
面對她的質問,三人毫無愧色。
「就是故意的,怎麼著了你?我們還要三堂會審呢!」
「三堂會審?」現在演的是新版包青天還是玉堂春?
「對!嗯哼!」蘇伊蘅清了清嗓子,大叫︰「升堂!」
「威——武——」另外兩人伴奏。
「溫氏,你給我從實招來,這幾天放學後,你都去了哪里?」
由于所在院系不同,課表不同,時間排不到一塊兒,她們幾個平常各干各的也不會太在意對方在搗鼓什麼。今天心血來潮,想一起去劇社探溫湄的班,順便參觀一下排演話劇的場面,誰知道那邊的工作人員竟然跟她們說溫湄已經請假好幾天沒出現了。
這下問題就大了。既不在社團,又不在寢室,沒有考試的現在,溫湄更加不會勤快地跑去自修,那麼,她每天固定的失蹤時間都在哪里度過?
原來是問這個,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呢。「我去醫院啊。」
三人對上眼,各自在別人眼中讀出「果然如此」四個字。
「你真的去伺候姓尚的那小子了?」廖潔說起尚冉的口氣簡直就像是對女婿從頭挑剔到腳的老泰山。
「什麼伺候不伺候的,真難听。」言下之意就是承認了。
孔禾跳起來,「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他老是欺負你你竟然還送上門去讓他使喚?有錢拿是不是?」
溫湄听出她的說辭有點問題。「誰說他老欺負我?」
「你們劇社的人都那麼說。」蘇伊蘅緩緩解釋,「他們說尚冉簡直就把你當他的貼身丫頭使喚,呼來喝去好不囂張。」
溫湄人如其名,還是一徑的溫吞,只是頗覺有趣地道︰「哦,他們都那麼說嗎?」
廖潔看她那副被人欺負到老,臨終前還覺得世界充滿愛的死樣子就一肚子火。「溫湄,你再這樣下去我真是要罵你CheapCoods了,你怎麼老是這麼笨啊?無親無故的你竟然也任他整到底?」索性是自己的同學倒也算了,他們系里上下寶貝她的樣子也算是值回票價。現在連那個低兩屆的小屁孩都敢騎到她頭上來,她做人真不是用失敗兩個字就可以形容。
又是「cheapgoods」,廖潔的洋涇 英語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根治了,改天倒可以問問尚冉賤貨兩個字到底怎麼說。
「你敢給我笑!」廖潔給她氣得吐血,「這有什麼好笑?枉費我們這麼嚴肅認真想替你討回公道,你竟然沒事人似的笑!」
溫湄擺擺手阻止,「他沒有欺負我。你們不用去討什麼公道。」她知道廖潔所說的討回公道就是向她班上的人宣布溫湄被欺負了,然後班長就會帶領整個系的人馬沖到不長眼的路人甲跟前,軟硬兼施地整到對方哭爹叫娘,然後再威脅他為某件自己不經意做並且做了就忘了的大不敬之事「買單」。尚冉身邊好像也有一群死忠嘍噦,如果兩方真的「開戰」,不知道效果能不能媲美魔戒三——的一點零頭?
孔禾嘆氣,「溫湄,你不能每次都這麼好心,現在多的是只會佔便宜不懂知恩圖報的人,你呀,遲早會吃虧。」
「尚冉不是這種人。」溫湄仍是笑,慧黠藏在細細的眼縫里。
三人看她一臉篤定,心中不約而同冒出一個疑問。
他們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室友,不會是感染了某種叫做「情流感菌」的病毒吧?
勁爆!姐弟戀耶!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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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停!」秦老氣呼呼地甩下劇本,沖到正在和人對戲的尚冉面前,「搞什麼?你要演的是一個市井無賴,很陰險,但又很愚蠢的那種,絕對不是僵尸,懂嗎?不是他XX的僵尸!你是不是以為只要會背台詞就可以了?告訴你,No!用你的豬腦袋想一想,演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背課文!」
老人家發揮當年演《屈原》時的激情,雙手揮舞,聲如震雷,疾言厲色。
他能不急嗎?再兩個星期就要公演了,排了這麼久總算漸入佳境,卡殼笑場走錯位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情越來越少,表演上也算是找到了感覺,形勢一片大好之下,壞了一鍋湯的就是尚冉這粒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