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三哥、應哥哥、子丹哥……無論哪個,實在不像是會喊的方式,他听得也不習慣。
「你還是連名帶姓喊。」
「這樣好,平常時候喊的名字,如果生氣,就連名帶姓叫,好不好?」
應子丹無奈笑,「我看你還是別費事,直接連名帶姓喊就可以。面對我的時候,你不是生氣居多嗎?」
「話不能這麼說,倘若你肯改變些不好的習慣,我也不會恨鐵不成鋼而生氣,對不對?」
是他娘嗎?「是是,在你眼里我什麼都不是,上官鳴玉就是最好的人對吧?」不小心又想起討厭的人,他心情變得惡劣起來。
「我沒這麼說。」看來他對上官公子的怨恨頗深。
「你的意思就是這樣。」他真是愈愈火大。「如果今天是上官鳴玉,你也會豁出去相救對吧?」
「想……上官公子不會隨我來這里,我也不會帶上官公子來這里,因此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殷琥珀就事論事,沒有察覺他略生的嫉妒之心。
「琥珀,我是很認真在問你。」答案讓他想掐住她的細頸。
「我也是很認真回答啊。」他是憑哪不認真?
「今晚如果是上官鳴玉陪著你肯定更好是不是?」大概是被困在洞里讓他火氣無處可發,氣得口不擇言。
「我沒這麼說。」應子丹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愛將她和上官公子扯到一塊?「再者,我也不希望是上官公子,因為那樣我便欠他恩情,人情債最難還,若真要選擇,我也情願是你,甚至跟你一塊死也無所謂。」
「為什麼?」
為什麼啊?哪有為什麼,是自然而然就作出種決定,根本沒探究為什麼。
雖然欣賞上官公子,卻沒有想和他一起死的念頭,相信上官公子也沒有個想法,真不知應子丹是在惱什麼。
「你還沒有回答為什麼。」
唉,脾氣真壞。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選。」別再問,真的回答不出來,也無法想象今晚若不是應子丹和一塊跌落,還能如此鎮定嗎?
不經意間,已透露出埋藏許久的心事而不自覺。
「只想跟我一起死?」听見麼,他內心相當欣喜。
咦,他們怎麼會到死個話題上?
「別什麼死不死的,犯忌諱。」可別引來什麼東西才好,除怕黑,也怕那些「東西」。
「琥珀,其實……你是喜歡我勝過上官鳴玉吧?」再也管不什麼手段,他只想問個清楚,是生是死都要給他個痛快。
她的眼楮逐漸適應黑暗,在一片黑中,彷佛能看見他模糊的五官,卻無法看清他心里在想什麼。
曾經,想對他表示心意,卻听見他說不喜歡,那時她好難過、好傷心,現在他怎能還來問?
懊不會是想耍著她玩吧?
嗯,肯定是。
哼!她才不會告訴他。
「才沒有,最喜歡的人是娘。」推開他的摟抱,生氣地坐在一旁,縱然怕黑又如何,閉上眼楮不就看不見。
察覺無端升起的憤怒是針對自己,應子丹模不著頭腦。明明氣氛挺好的,怎會一下子生變?
「琥珀。」
「不想理你。」想到過去的心痛,她的火氣立刻飆高。即便外貌生得不怎樣,也有的自尊心,就算是應子丹也不能隨意玩弄。
「我是要告訴你,那里有條蛇……」
听見有蛇,殷琥珀哪還管得自尊不自尊,連忙爬回他的懷里。
應子丹拍拍安撫道︰「放心,沒事,蛇已經逃走,不過若你還要回去那里坐,說不定又會踫見蛇,到時遠水救不了近火,可別怪我無情。」
話成功打消殷琥珀欲離開的念頭,只好勉為其難繼續窩在他胸前。
她的怒火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半晌後,他猜已經消火,他不死心的再問︰「琥珀,你到底是喜歡我多些還是喜歡上官鳴玉多?」
等等,听見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丫頭……居然睡著。
自洞里月兌困後,殷琥珀見應子丹都相應不理。
他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但他還是拉下臉來站在她面前,她依然視若無睹。
兩人互不溝通將近個月,這段時間,他脾氣暴躁得很。
「究竟是想怎樣?我對她這麼好,居然敢拿喬,太得寸進尺吧?」
「應爺,是哪個混賬敢惹怒您,霸王李一定替您好好教訓對方!」
「是啊,應爺,這種事就讓我們小的來,您不必動手,只要告訴們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是誰就好,我們保證今就能把事情處理完畢,讓您高枕無憂。」
听不懂應爺在誰,也不清楚有誰竟麼大膽敢得罪應爺,總之,惹火應爺就是跟他們作對,饒不得。
應子丹冷眸掃圈,眾人全噤聲不語。
左明非想想後開口問︰「應爺,你的好,在某些人眼中不見得很受用,會不會是用錯方式?」這個可能性比較高。
應子丹沒說是誰讓他發麼大的脾氣,左明非卻說得好像他很清楚,看得其它人一頭霧水,又不得不佩服左明非的腦筋。
「用錯方式?……」應子丹正要開口說明自己有多用心,忽見好幾雙眼楮盯著他瞧,他火大地趕人。「吃飽不會先去賭坊準備開店嗎?」
見他不高興,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見閑雜人等走,應子丹才繼續。
「處處對她好,她不領情,是真的要逼我關賭坊不可嗎?」唯獨賭坊,他遲遲不退讓。
事關己身利益,左明非也不贊成關閉賭坊。
「看皇帝道命令如何?」
「山高皇帝遠,那把火至今未延燒至祥龍鎮,甚至附近城鎮也沒听聞有賭坊因為命令而關門,大可不必先斷這條財路。多送錢到官府那里,如果真有上頭的人要來巡視,我們早早收到風聲,還會出什麼事?」應子丹壓根不當回事。
「說得也是。」老板都不操心,他煩惱什麼。
「明非,在跟別的事情。」
「與其在里猜測,不如直截當的去問個清楚來得有用。」
「問。」
「如何?」還以為要再等個三、五年才能等到他開口問,看來他真的快按捺不住。
「讓我火大。她竟寧可喜歡上官鳴玉也不會喜歡我。」
困在洞里的翌晨,他們終于月兌困後,他不死心的追問,這回琥珀終于給他答案,他听完很想翻桌。
左明非皺眉。怎麼可能?所謂旁觀者清,他看得出來琥珀對子丹是有那麼意思,怎會說出這種話?莫非是中間出什麼誤會?
「我看,不如暫且按兵不動,讓我去替問問,平時琥珀很尊敬我,由去問我,說不定會問出什麼來。」他清楚讓殷萬年欠下賭債是子丹的下步,若真用上這招,勢必讓他們的關系形同水火。
「好吧。」應子丹勉為其難答應。
難得見他會露出般神傷的表情,左明非很想安慰又很想笑。「這麼喜歡,怎麼不早早下手呢?」
「她喜歡的是讀書人。」應子丹滿心感嘆。
左明非不禁露出驚愕的表情。
向來目中無人的應子丹也會有自卑無奈的時候,真令他大開眼界。
初相識時,應子丹的霸氣、手腕令他折服,是在熟識後才知道他識不幾個字,但也未曾感覺他對此有過自卑,相信也沒人敢因為他不識字而瞧不起,卻沒想到在感情上,他因為而慘敗。
「怕配不上,不會去學識字嗎?」
「我不是那塊料。」他有自知之明。
當年,琥珀好心教他識字,後來證明他真的不是那塊料,最後只學會自己的名字就宣告放棄。
瞧他得頗哀怨,左明非還真有絲心疼。「好好,既然那麼喜歡琥珀,大哥會幫到底。現在要回賭坊嗎?」
「過會兒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