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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夫記 第17頁

作者︰楚月

那夜,又一個人躲起來哭泣,是應子丹找到她,狠狠罵她一頓,縮在他懷里哭得更厲害。

自此之後,沒再哭過,曉得爹因娘的過世而失心喪志,若再不堅強,將會辜負娘的托付。

她是孝順的好孩子,一定會照著娘的交代去做。

當最脆弱的時候,是應子丹始終陪在她身旁,他不多話,泰半時間都是靜靜陪伴,不會陪她聊,更不會刻意逗她笑,卻能感受他的體貼,因此無論有多少人不諒解他的行為,即便也不贊同,一旦有人辱罵他,永遠會第一個跳出來為他辯護。

因為在她心底,應子丹已經有不同地位。

這世上,除爹之外,應子丹是第二個教掛心的人。

對他,甚至曾有過動心的感覺,只不過……

等等,腦子里依稀記得似乎發生什麼事情,好像是……

對,應子丹受連累,他們雙雙跌落山下──

「應子丹!」殷琥珀猛地抬起頭,頭頂撞上堅硬的東西,悶哼聲,也不知撞到什麼,滿腦子只想找應子丹。

「叫什麼叫?還沒死,別叫那麼大聲。」

痛!笨人,要清醒也不會以柔和的方式嗎?他的下巴痛死。

他沒死?!那他們……漆黑的夜里,眼前片黑,即便听見應子丹的聲音亦看不清楚。

「應子丹,你在哪里?」

他揉揉犯疼的下巴,沒好氣道︰「你是撞傻啊?沒發現你正躺在我身上嗎?」她的頭可真硬。

察覺雙手抵著有硬還上下起伏的東西上,殷琥珀猜應該是他的胸膛,腰部似有只手攬著,原來被他抱在懷里。

「沒事吧?」

「差被你害死。」

沒事就好,安心之余又把臉枕在他胸口處,他的惡言令不由得嘆氣。「唉,應子丹,明明你是個好人,為何話就不能稍微修飾下,好話一句、壞話一句,會讓听的人有截然不同的心情呢。」

「目的達到就好。」管他方法如何。

「話說得漂亮,比較不會得罪人。」

「我從來沒得罪人。」反倒是得罪他的人統統先完蛋。

「那為何不能對我好些?」滿心納悶。「好歹我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對吧?」

「我只在床上對人好。」

「……」

「抱這麼緊做什麼?不怕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我很冷啊。」入秋的夜格外冷,不想冷死當然要抱他取暖。

他拉起外衣,將兩人包得密不透風。「這樣還會不會冷?」

「好多。」有別于應子丹最近的輕佻,今晚的他令她很有安全感,不由自主想多依賴他,好似有他在,便不必再擔心危險。「我們究竟在哪兒?」

現在才擔心不嫌慢嗎?「我們跌落另一個洞里。」

「上回栽入一個洞里,這次又跌落另一個洞里,怎麼跟洞這麼有緣呢?」

「還連累。」

「哎呀!」知道都是自己的過錯,殷琥珀笑著道歉。「真的不是故意的,怕那條蛇會咬到,情急之下才……反正我們都平安無事,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吧?」

「你該慶幸沒事,要不鐵定拿你來陪葬。」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要怎麼拿我出氣都行,只要我們能先出去。」

縱使看不清的五官,應子丹也能猜出臉上此刻必定是堆滿尷尬的笑容。「我一個人可以上去。」

「那我呢?」

「沒听見我一個人嗎?」

殷琥珀听,連忙抓緊他的衣服,以防他扔下自己不管。「那我呢?應子丹,該不會為要報復我而把我扔在里吧?」

應子丹敲頭頂記。「你當是我什麼人?」就算他真的會這麼做,被扔下的對象也不會是她。

「對不起!」殷琥珀模模頭,好疼。好怕黑,不過幸好有應子丹陪在身邊,減少的恐懼。「那……現在怎麼辦?」

「先爬上去,再找找有沒有樹藤好讓你爬出這里。衣服你先披著,站在里等,不準亂動!」應子丹起身,欲攀爬上去,卻發現有股力量阻止他。「你不放手,我怎麼爬?」

「那、那定要趕快拉上去喔。」不要放她孤單人待在個洞里。即使上頭有光線,也不敢睜開眼楮看,反正有沒有睜開都一樣,可沒睜開會安心。

「嗯。」應子丹應聲,繼而便爬出去,在附近找到根粗樹藤扔下洞口。「把樹藤扔下去,快抓著它爬上來。」

殷琥珀伸出手模索著,花時間才抓住樹藤,雙手牢牢抓住,可無論怎麼使力,就是爬不上去,不是手沒抓牢,就是腳沒踩穩。

忍下快要飆淚的沖動,努力繼續爬,過半晌,仍是徒勞無功。

「應子丹,我、上不去……」她的眼楮始終沒有睜開過。上回掉進洞里之後,有怕黑的毛病,晚上要亮蠟燭,否則無法入睡。

「嘖,麻煩!」罵歸罵,應子丹依然跳下去。「我背你上去。」

殷琥珀小手探呀探的,模到他背上,把抱住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閉嘴!」他用力扯扯樹藤,確定不會有問題後,哪知雙腳才離地,慘案便發生,嚓聲,樹藤應聲斷裂,兩人摔在地上,應子丹還把殷琥珀壓在下頭。

這會兒連喊叫都沒有,讓應子丹擔心不已。

「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沒事。樹藤斷啊?」

「誰教你太重。」

「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別再道歉,我沒怪你。」他只是習慣性會兩句。

逃不逃得出去,對他來沒有差別,只要等到亮,要把琥珀弄出去就簡單多,他只是瞧她渾身發抖,才不想繼續待在洞里。

「你是不是很冷?」

「還、還好……」只是怕黑。「應子丹,要不要回鎮上找人來幫忙?」以為他急著出去必有要事,不敢再耽誤他。

「然後放怕黑的你一個人在這里哭到我回來為止嗎?那山上的動物今晚肯定不得安寧。如果你不怕冷,那就等到天亮,比較好把你弄出去。」

他知道怕黑?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連爹都不曉得她怕黑的事情,他怎麼會……

「你怎麼知道我怕黑?」

「有眼楮的人都看得見。」有關她的一切,他哪不清楚。

爹也不是瞎子啊。為不讓爹發覺,她很小心、很忍耐地等到爹入睡後才敢蠟燭,實在不清楚應子丹是怎麼得知。

「還是沒是怎麼知道的。」實在太好奇,好似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很重要嗎?」

會得知個小毛病是在兩家同住之後,他發現她似乎很不喜歡睡覺,經常在前廳待到很晚才肯回房,後來又看見房內燃的蠟燭,便猜怕黑。

听他這麼說,這件事又變得都不重要,至少沒比他們當下的處境來得重要。

「應子丹,你覺得左大哥和談二哥會不會發現我們還沒回去而來找我們?」爹大概已經睡到不知幾重天去,不敢指望。

不到天亮,左明非肯定睡到連失火也醒不過來,至于談二生嘛……向來很早睡,八成也不曉得他們還沒回去。

應子丹露出不甚滿意的表情,「為什麼對他們兩個都加稱謂,而我則是連名帶姓的喊?好歹我也長你幾歲吧?」

原本他是家中的獨子,後來多出兩名兄弟,若是來兩個供他使喚的弟弟還好,怎料年紀一個比一個大,讓他頓時成家里年紀最小的,愈想愈嘔。

「你和左大哥、談二哥是不同的,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

「關青梅竹馬什麼事?」以為他好拐嗎?

「對喔,是不關青梅竹馬的事……嗯,大概是從小喊習慣吧。如果不喜歡,可以改,看是要應三哥、應哥哥、子丹哥都成,看喜歡哪個,不過先聲明,絕對不喊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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