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這個家伙?」她朝診所努努嘴,然後嘿嘿訕笑道。
暗子隸先是眯著眼楮瞪視了她一會兒,然後無聲地點點頭。
好哇,這女人連他傅子隸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就敢跑到他的地盤上來撒野?還敢說他是……變態?!
喝,自他懂事以來,只有听過人家喊他神童、天才、名醫、在世華佗、偶像、大帥哥……可還沒听過有人敢這麼罵他的,這女人若不是瞎了,便是精神異常,是個肖子!
「你說傅子隸‘變態’,想必你一定很‘了解’他這個人嘍?」他放開她,兩手環抱在結實的胸前,像個巨人一樣俯視著那張快要被汗水淹沒的小臉。
「呃……那個」宋羽軒拼命揮著汗,她明明不覺得自己有錯啊,可是一看到這男人陰森冷笑的樣子,她的背脊便一陣涼,正義感全數都陣亡了。
「說啊!」
「那個……或許是我誤會了……」老天,她好想去死!
「你不用拐彎抹角了,直接把你心里的話說出來吧!」傅子里鼓勵般地拍拍她的肩頭,一雙濃濃的劍眉揚得高高的。
沒關系,不管接下來她要說些什麼,他都會很有雅量地把它听完,然後再決定該怎麼「處置」她。
總而言之,這個小家伙很……有趣,今晚他是跟她耗定。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小手招了招,她示意他靠近些。「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嚇一大跳,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喔。」她小小聲的說著,甜甜的氣息輕輕搔刮著博子隸的耳膜。「其實啊,我也只是看不過去而已,你別看傅子隸是個醫生,其實他背地里呀……居然誘拐未成年少女耶!」這可是她親眼所見,千真萬確的事實喔,信不信就由他了。
「誘拐……未成年少女?」聞言,傅子隸先是挑高了眉,接著他狂吸一口氣。
「你……?!」
簡直……簡直是胡說八道!
想他堂堂一個外科精英,隨隨便便手一招,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說他喜歡十成年的小女生就已然是侮辱他的眼光和品味了,更何況還要用「拐」的?哈,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暗子隸握拳瞪著眼前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小女人,心里不停地想著——他是該一把掐死她?還是割掉她的舌頭?或者干脆撕爛那張小小的嘴?
他天馬行空地想像著各種凌虐人的好方法,然而,卻也只是想著,兩只手只握了握拳,不久便又松了開來。
她的個頭那麼嬌小,只怕真是一捏就死了?而且,那雙澄澈的大眼又是如此無辜地瞅著他,好像他才是欺負人的大壞蛋一樣!嘖嘖嘖,其實看仔細了,才發現她的五官真的都好可愛呢,就像……
天啊!暗子隸突然仰天深吸了口氣。
他到底在于嘛呀?這個小魔女剛剛才毀了他診所的門面,而且還振振有詞地「指證’自己是個有戀童癥的變態……大辱當前,他居然還有心情沉迷于敵人的美色?!
他忽地垂眸。「干嘛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嗎?」他沒好氣的說道,刻意忽略女孩所帶給他的悸動。
「不是,因為……你的表情很嚇人,你在生氣?」宋羽軒觀看著他,無辜的模樣就像闖了禍的小狽般,無知卻惹人憐愛。
他干嘛要生氣呢?
他又不是傅子隸,犯不著如此這般的反應過度吧?他的樣子,活像被臭罵的人就是他一樣,他……
老天,不會吧?!
宋羽軒張著嘴直往後退,可愛的粉臉由驚訝轉為尷尬,再由尷尬轉為恐懼。
「哼,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遲了點?」傅子隸喀啦喀啦地活動著指關節,並且一臉陰笑地朝她跨近一大步。
「等等、等等……」細白小手擋在身前,羽軒跟著往後退了兩步。「你……你真的是……‘他’?」羽軒指指鐵門上,那三個快被「淹沒」的斗大字體。
暗子隸,他是傅子隸?老天,他居然就是傅子隸!
羽軒突然有些站不住腳,好慘,她今天到底走的是什麼運?怎麼會倒霉成這樣?
只見那傅子隸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的,好像對她慌張的反應很是滿意。「你用不著這麼緊張。我這個人向來都很好溝通的,只要你能拿出‘證據’,說得我‘心服口服’,那麼今晚的事情……我可以考慮從輕發落,甚至既往不究,放你一馬。」當然,這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暗子隸不懷好意地笑著,除了把她扭送警察局之外,應該還有許多不錯的辦法可以懲治她才是……
喔……別這樣啦!
他那個樣子哪里像要原諒她了?恐嚇她還差不多!
羽軒抓著身上的廉價包包,努力思索著。「證據,證據就是……我看見了,你送花給高中女生。」她眼楮一亮,想出來了。
然而,傅子隸卻只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花?什麼花?我這輩子從沒買過花,你眼楮有問題!」
是嗎?「那……就當做是我誤會了吧,呵呵呵。」羽軒干笑兩聲,人家死不認賬,她也甭逼著人家去承認了,免得到時候他惱羞成怒起來,倒霉的一樣是自己。
「我懂了。」突然間,傅子隸笑了,而且還用一種很「特別」的眼光斜睨著她。
「你喜歡我,對不對?」他早該想到的,接近他的女人多半是因為心儀他。
眼前這女人不過是醋勁大了些,手段「夸張」了點,說到底,還是和那些女人一樣。
宋羽軒傻了,這個人真是……
「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她朝他扯出一個無力的笑。
「喔,是嗎?」傅子隸環著胸,狀甚悠能地擺起了三七步。「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麼,你最好有個听起來比較像樣的理由,好讓我打消報警的念頭。」
嘩,這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呃,其實……其實問題也不全在你啦。」宋羽軒尷尬地笑了笑。「你知道的嘛,現在的大專院校多得簡直就像是?7-11樣,大學生滿街都是。」她忽地和他抬起杠來。
「嗯。」
「如果你家正巧也有一個高中生,你一定也希望他能和別人一樣,順利地升上大學吧?」
「沒錯。’傅子隸點點頭。
唔,這人還挺能溝通的?「那麼,如果這個小朋友因為‘誤交損友’而荒廢了課業,你會不會想辦法幫助他步回正途?」她的眼神開始發亮。
「那當然。」
「這就對啦!」家羽軒開心地擊掌,慶賀他們終于達成了某部分的共識。
「對什麼對啊?我在問你亂涂鴉的事情,你跟我鬼扯些什麼東西!」傅子隸再也忍無可忍地沖到診所的鐵卷門前,用力地拍打著,他讓她給氣死了。
他想好好說的,他真的很想心平氣和的跟她好好談談,可是……這女人實在是太離譜了!
他仰起頭頻頻深呼吸,努力克制著繼續咆哮的沖動。對付這種言不及義的女人,耐心和毅力絕對是必要的。
「小姐,拜托你講重點好嗎?我可沒時間……」他低頭,正想搜尋小魔女的身影,卻赫然被眼前的黑影給嚇了一跳。
哇靠,這家伙不知何時「飄」來了自己身旁,還皺著眉直搖頭。
「哎呀,你看你,真糟糕耶。」宋羽軒突地抓住他的手臂,搖頭晃腦地瞧著。
「你干嘛那麼激動呢?我都還來不及警告,你的手就拍下去了。你看,這下油漆上沾到手上去了吧!」
她好心的掏出口袋里的面紙,想要幫他把手拭干淨,忽然一陣微風襲來,揚起了她的發,頃刻間,一股淡淡的、洗發精的香味就這麼盈滿了傅子隸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