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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風暴 第19頁

作者︰楚茜茜

她坐在吧台的椅上,不慌不忙地點了一根煙。「我喝完就走,不會待太久。」

美琪打量了她一眼。「你很能喝嗎?如果是的話,我把酒的比例放重一點。」

她笑了,笑容酷似寶蝶。「我很能喝的。」

她把皮包放在吧台上,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眼光落在寶蝶和陳少城的身上。

「很晚了,你要回去了嗎?」寶蝶問陳。

他依依不舍地在寶蝶耳邊說︰「等你們打烊,我送你們回去。」

「陳大哥,你不用對我這麼殷勤,我雖然很高興你天天來店里捧場,但是如果你是為了追求我,我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在二十歲之前不談戀愛的。」

這是她對宙的承諾,雖然他走了,她仍然遵守這承諾。

「我可以等你。」陳少城不死心地說。

「等兩年會不會太久了一點?」寶蝶反問他。

「沒辦法,我現在只對你有興趣,你是我眼中最理想的對象。如果你要令我受苦,我也只能承受。」

美琪見狀,對陳少城說︰「陳大哥,我們還有客人,你先回去吧!」接著把血腥瑪麗端到女客人面前。

陳少城看工下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四十了,他明天一早還要跟外國客戶開會。

「好吧!我先走,寶蝶明天見。」他在她額上輕輕覆上一吻。

寶蝶回過身來,看了一眼這晚來的客人,旋即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她的表情證明了美琪的猜測。

那婦人拉開她脖子上的絲中,給寶蝶看她脖子上的疤痕。

「寶蝶,我是媽媽。」

「你——還活著。」寶蝶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的,我上個月打了一通電話給李院長,才得知這驚人的消息。媽媽好高興還能再見你。」

「你這些年在哪里?過得好嗎?」寶蝶急切地問。

「我在美國,讀了兩個博士、一個碩士。你呢?受苦了嗎?」她靠近寶蝶,仔細地瞧她。

「我過得很好,在深山里的養父很疼愛我。他和父親一樣是柏克萊生物學的博士。」

「是嗎?叫什麼名字?我應該認識的」。

「他的名字很特別,很好記叫仇魁。」

她一听到這個名字,一陣昏眩感襲來,眼楮一閉,身子隨即軟軟地倒了下來,寶蝶的母親就這樣昏倒了!

「媽——你醒醒,你怎麼了?」寶蝶微微地搖晃著母親。「美琪,你調的酒是不是太濃了些?」

「還好吧!我剛剛問過她酒量如何,她說她很會喝的。」

美琪和寶蝶把她扶到一旁,放在較舒適的座位上。

半晌,寶蝶的母親清醒後,哽咽地問︰「你的養父知道你是我女兒嗎?」

寶蝶訝異地看著母親。「知道。媽,你怎麼了?」

「我留了一封信在李院長那,你看過了嗎?」

「一切我都知道了,媽媽。明得拉麗先生陷害了父親,對不起,我沒能替爸爸報仇。」

她母親眼睜得好大。「你說什麼?那封信的內容不是這些,你到底看過了信沒?」

「沒有,信的內容究竟是什麼?」寶蝶糊涂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在信上說的是——你不是你父親的孩子,你的親生父親其實是仇魁。」

「什麼?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寶蝶整個人驚愕極了。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清楚得很,他不知道你是他的親生女兒,我沒機會讓他知道。」她母親哭倒在桌面上。

寶蝶終于弄懂了。「媽媽,你就是養父口中那個傷他最深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你父親知道這一切,他知道你是仇魁的女兒。我心中最愛的人是仇魁,並不是你父親。」

「可是你們感情那麼好?」

「他的寬容讓我愛上他。我脖子上的疤是仇魁留下的,他以為我背叛了他。其實我和你父親只是很談得來的好朋友,那天我一時逞強在舞會上多喝了一些,醉得一塌糊涂,你父親送我回家,在路上我吐了他一身,到了我和仇魁同居的地方,我要你父親把衣服月兌下換掉,在他果著上身時被仇魁看見了。」寶蝶的母親聲音愈來愈低,幾近哽咽。

「他不肯听你解釋?」寶蝶不禁為母親嘆息。

「解釋不清的,之前我就常在他面前稱贊你父親,就算解釋了,他也不會信。你剛剛所談的信的內容是從哪听來的?」

寶蝶腦中轟隆一聲巨響,母親的信被人動了手腳,到底是誰?

寶蝶的心頭閃過淺草的臉,除了她大概也沒有人敢這麼做了。

她不回答母親的問題,反而問︰「覺•明得拉麗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個亦正亦邪的人,但他是你父親的恩人,如果沒有他,你父親無法在國際上揚名。」

「你在信上沒有提過這個人?」寶蝶無法置信。

「是的,我沒有提到他。」

寶蝶听完,整個人以雷霆萬鈞之勢沖了出去。

美琪追在她身後問她︰「你這麼晚了要上哪去?」

「我要去梧棲,我要去找李淺草。」寶蝶狂喊。

「明天再去吧!現在都幾點了?」美琪見寶蝶那麼激動,忍不住要勸她。

「不,我現在就要見她,一刻也不能等。美琪你的車子借我,我必須馬上見到她。」

沒想到宙是被陷害了,他被迫離開她,而她也被迫要恨他……

將近一百個日子,她天天咒罵他,原來這只是個誤會。呵!在這段分離的日子,她愈是想要恨他,卻愈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的愛,並不只是單純地感激他的照顧。

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在愛和恨中她痛苦地掙扎著,不知該如何消除對他的恨意,卻也控制不了自己日日夜夜思念他的心情。

她努力地要讓自己活得更快樂,卻始終無法辦到,這一切的痛苦全是淺草帶給她的。

她坐上美琪的車子不忘叮嚀她。「幫我照顧一下我母親。」

「你會怎麼對她?」美琪在她出發前忍不住問。

「我不知道,我只想面對她,也許給她一巴掌或是更嚴厲譴責她。也許什麼也不做,但我要去面對她。」

???

車開到淺草的服裝設計學苑,那是一棟三樓的透天洋房。

寶蝶按著對講機,按了好久,一直沒人來開門。

氣憤的她把喝完的啤酒罐往二樓的落地窗砸去。

沒反應是吧?她開著車去找超商,買了一整箱的台灣啤酒,又開回淺草住所。

一邊喝,喝完就往二樓的落地窗砸,三樓太高了她砸不到,她拿了一根大木棍,在淺草的房子前打棒球。

啤酒鋁罐擊中玻璃窗,發出咚咚踫踫的響聲,在半夜听來更是格外的心驚。

二十四瓶的啤酒鋁罐,在寶蝶揮棒打擊的第十八次,淺草終于開啟電動鐵門。

淺草穿著睡衣,站在大門口看著她。

「你瘋了嗎?」淺草出聲,不敢相信寶蝶會這麼張狂。

寶蝶丟掉大木棒。「比起你來還差一點點。」寶蝶旁若無人地進入屋內。

淺草開了燈。「我的鄰居差點替我報警,他們以為我遭小偷,不停打電話進來,害我不想清醒都不行。」

「你就當做是我的報復吧!你可以懲罰宙,我也有資格為我受的苦懲罰你。」寶蝶心情平靜了些。

寶蝶打量著淺草,她看起來並不快樂,許久不見的她更瘦了些,寶蝶不禁同情起她來了。

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想要的男人得不到手,到手的男人又溜了,男人的背叛是女人最無法釋懷的事。

「我也許應該謝謝你。」寶蝶望著消瘦的她說。

「為什麼?」淺草不明白她的話中之意。

「因為我並不知道我對宙的感情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我沒談過戀愛,不清楚什麼叫戀愛。在他離開之後,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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