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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嗎? 第7頁

作者︰蟲我

驀地,他低頭結結實實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很好,我果然沒選錯人。」

冰宿尚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就放開了她,將銀鏈掛回她的頸上,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向她。

他果然還是懷疑她和典恩的死有關。冰宿看著那把匕首,再無心理會他將戒指還給她是存有何種意義,她心里只流過一絲嘆息,正如他所說,這九年來與典恩最親近的人是她,若論頭號嫌疑犯,自會非她莫屬。

她將匕道接下,平靜地道︰「若殿下仍然認定是我毒害了陛下,那我自當以死謝罪,但請容許——」

「割下我的發。」他截斷她的話,將頭發整理好一束背對著她。

她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但不多久她就找回神智,依令將他留了九年未剪的長發割下。

一刀兩斷的瞬間,像是分隔了過去與未來。從此刻起,他要開始兌現他的誓言。

她明白他為何要將長發割下,但她卻很驚訝這如儀式般的落發,他竟會要她來操刀執行!她有什麼資格當見證人?

握著落下的黑發,她心里仿佛也接下另一個沉重的負擔。

第三章

在割下發後,弋翅便與眾大臣開了一場會議。

其實那也算不上是一場會議,因為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幾分鐘,而且席間只有弋翅一個人在說話。他一進議廳就直接下達兩個命令︰一是明日就舉行典恩的喪葬儀式;二是宣布他將于三日後加冕登基。

當然,那些老臣全都對弋翅的命令感到不滿,但卻沒人敢開口反對。因為弋翅在失蹤九年後突然返回已經足以嚇掉他們和三魂七魄了,更遑論弋翅那雙殺人似的銳眼隨意的一個瞪視,以及威嚴的氣勢呢?

開完會後,弋翅就像個沒事人般的在王宮中東走走、西繞繞,與隨意遇見的人東談談、西聊聊的。

由于典恩已去世,所以冰宿護衛的對象自然變成是弋翅,一整天下來,她就跟在他身後「逛」遍了整個王宮。她注意到他的所看、所問皆頗具玄機,表面看來似乎全不著邊際、無關緊要,但只要將那些零碎的訊息整合起來,會發現他對王宮內部的了解遠比她以為得還要透徹,而且,他顯然是在進行著一些計劃——可以在短時間內改變整個畢諾瓦的計劃。

屆時,他將像一陣颶風,在畢諾瓦吹起一場驚天動地的狂漫風暴。

「有什麼疑問嗎?」

走在長廊上,弋翅忽地轉身面對冰宿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不相信她看不出些許端倪。

弋翅回頭得突然,要不是冰宿機敏的停住步伐,恐怕就會一頭撞進他懷里了。

搖了搖頭,她當然想知道弋翅究竟有何計劃,卻顧及到身分而沒問出口。她是沒有資格詢問他的所作所為,只能听從命令。

弋翅看她一眼,身子靠到窗邊,雙手環抱著胸,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這會兒竟與我撇清關系了?不久前還和我針鋒相對的人到哪里去了?」

冰宿以為他是在怪罪她之前因戒指而與他爭辯的無狀行止,遂躬身回道︰「對不起,適才屬下逾矩了。」

弋翅輕蹙起眉,她周到的禮儀在他看來是一種疏離,「你與典恩也是如此相處嗎?」

冰宿抬眼看他,對他沒頭沒腦的問話不知如何接腔。

弋翅不等她回答,又問︰「你喜歡你的工作嗎?」

「護衛您是我的責任。」冰宿答道。她從來沒想過喜不喜歡的問題,護衛的工作從她出生那刻起就已注定,談論喜歡與否未免太過多余。

「責任是嗎?」弋翅沉吟了下,涼風徐來,吹亂了他些許發絲,看來有些狂、有些不羈,像笑傲人間的偉岸神祗。

冰宿有股沖動想將吹落在他頰邊的一綹發絲梳回原位,他那樣子讓她感覺到危險,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他的魅惑之中。

弋翅看著冰宿,語氣堅定有力地說︰「從今天起,你的責任不是護衛我,而是要忠誠及服從于我。」

冰宿不解,「恕屬下愚昧,護衛您及忠于您原本就是我的職責,我不懂這兩者有何差別?」

弋翅勾了勾唇角,差別在于他會在畢諾瓦局勢穩定之後卸除她的護衛職責,然後她會成為他的妻子。但他不打算解釋太多,只是這麼回答她︰「差別為何你以後自然會明了,現在你只須記住,不許違抗我的話。」

冰宿是他九年前就已決定要娶的女人,忠誠、服從于他是她的責任,但他不需要靠妻子來保護他,依然留她在身邊是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不要她有任何差池。但他不打算讓護衛的職責再繼續承襲下去,從他開始,畢諾瓦的王儲必須有能力自衛,否則又有何能力護衛一個王國?

冰宿還想說些什麼,弋翅卻忽然移向冰宿,自然的替她將額際一綹發絲順了順,手在她發絲上流連好半晌。

「你不必再蓄短發,將頭發留長吧!」說著,他結實修長的手指眷戀不已地順勢輕撫至她的臉頰、鬢邊、下顎……

他的聲音和著冰宿的心跳聲,隨著每一次輕撫敲進她的心底深處。

沒有人曾對她有過這樣的舉動,她整顆腦袋像停擺的時鐘,整個人怔愕在原地動彈不了。除了她的母親,她不記得有誰曾如此撫觸過她,但那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記憶了,她幾乎遺忘了被人如此憐愛的滋味有多美好……不!

在沉溺于他的溫柔之前,冰宿及時找回神智。這里是王宮,她是弋翅的護衛,隨時會有人經過長廊,若教人看見他們這樣子,污了她的名聲不打緊,但不能讓他也遭受同樣不堪的待遇。

抑下洶涌的心湖波動,她聲音有些不穩地道︰「殿……殿下。」

「嗯?」弋翅慵懶的回道。他喜歡看她、撫觸她的感覺,她女性的幽香及沉靜的氣質,奇異的將他因典恩去世而哀傷的心緒柔柔平緩。

「我們該去視察典恩陛下喪禮的準備情形了。」

弋翅手指的動作頓住,但下一刻,他就猛然將冰宿拉進懷里,利眼鎖住她的,「你是不習慣,還是不喜歡我的踫觸?」

她僵著身子微低下眼,不以為此時自己可以與他對視,「殿下,您的舉動……不合宜。」

「不合宜?」弋翅輕挑眉,將冰宿拉到窗邊,在俯身攫住她的芳唇之前,他輕聲昵喃︰「我不以為然。」

他……他在做什麼?冰宿睜大了眼看他。

弋翅恣意吮吻著她的唇瓣,品嘗她誘人的甜美,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發展。她真的被嚇到了,雙手向後緊緊握住窗欄,不能動手反抗他又出不了聲阻止他,一顆心與她的呼息一般劇烈起伏著。

弋翅越吻越深人,不理會冰宿越來越後仰的身子,他雙手捧住她的臉,以舌頂開她的唇掠奪她口里的芳香,狂野激切的需索著她的回應。

驚嚇過後,炫爛的熱情開始滲進冰宿的腦袋,讓已經混亂不清的神智更加支離破碎,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將眼闔上、不知道何時不再僵直著身子而偎進他懷里……更可怕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弋翅何時已放開了她。

弋翅心滿意足的看著已然意醉情迷的冰宿,她內在的性情絕不若她外在的冷淡漠然,她只是被加諸在身上的職務及身分壓抑住了熱情。從九年前她為護衛一職與他據理力爭時,他就知道了,只要多給她一些空間、時間,她必然會為他開啟心扉,為他展現她的熱情。他期待那時候的到來。

當火熱的迷霧終于從冰宿身上散去,她一回神便趕緊睜開眼,對上弋翅的邪魅眼神,然而卻像是有一盆冷水兜頭朝她淋下,冷意從頭頂直下腳底。他怎麼能夠如此對她?從來就沒有人會這樣對她!而她……她又是怎麼了?這般陌生的迷醉感覺從何而來?他在她身上下了什麼樣的蠱咒?為何他總有辦法挖掘出連她自己都不了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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