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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嗎? 第8頁

作者︰蟲我

看見冰宿眼里的難以置信,弋翅又啄吻了她一下,「你會習慣的。」說完後輕輕放開她,他轉身邁開步伐,「走吧,我們還有事得做。」

直到弋翅放開了手,冰宿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竟是攀在他的肩上!她回應了他?!??她竟罔顧禮教廉恥的回應了他?!??

天!她究竟是怎麼了?對自己的厭惡感霎時如霜雪掩埋住她的心魂,她微微發著抖,流露出一抹深刻且復雜的抗拒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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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弋翅並未住在畢諾瓦國王專屬的寢宮,而是住在他原來的房間里。于是,冰宿只好在與他房間相連的書房中找了一張長椅睡下。她有預感,即使登基後,他也絕不可能會乖乖搬到國王的寢宮中住下,她勢必將有一段時間要住在這間書房,直到再改建另一間護衛的房間為止。

冰宿在听不見弋翅房中有任何聲響後,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王宮。她當然知道她現在的職責是護衛弋翅,但她對典恩還有未了的責任。因此在兩難之中,她不得已選擇了後者。

她快馬加鞭地趕至城外的一個小村落,馬蹄踏進一戶偏遠的房舍院落。

「姨!」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在听見馬蹄聲後立刻從屋舍奔出,對著迎面而來的冰宿叫喊著︰「快!快!媽媽……救救媽媽!」

冰宿心頭一驚,俐落地下了馬,與小男孩進入屋內。

房內的燭光不甚明亮,但仍可隱約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冰宿低喊一聲後拿過火燭趨近床邊,才看了一眼,她就認出床上尚未清醒的人與典恩中了同樣的毒,而且也是到最後的時刻了……

「姨,媽媽是怎麼了?」小男孩張著無助的淚眼看著冰宿。

「任遠,來。」她將小男孩帶至廚房,找出一些食物給他,「你一定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任遠的確是餓了,一看見食物便饑腸轆轆的大吃起來。三天前媽媽突然生病,原先好像只是感冒,但卻越來越嚴重,甚至從昨天起就再也下不了床了,而他則整整一天都沒吃東西。

冰宿輕輕模了模小男孩的頭,轉回床邊,看見床上的人已經睜開眼楮,也正望著她。

她走過去倒了杯水讓她喝下,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是你下的毒?」她語氣里的肯定多過懷疑。

鶯韻哀傷的眼涌出淚水,「他走了……是嗎?」

「是。」冰宿靜靜地回答。

鶯韻痛苦的閉上眼,淚水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為什麼?」冰宿問道。

對于典恩的死亡,她比弋翅更感到難以置信,在她全心全力的護衛之下,她從不認為有誰能夠危害到典恩的生命安全,但它卻發生了。那麼,可疑的人必定是典恩最親近的人,才會讓他倆都無法防備;而除了她自己,親近典恩的人就只剩下眼前躺在床上的鶯韻夫人了。

鶯韻與典恩的相遇是發生在六年前,一個是美麗溫柔、善解人意;一個則是俊逸斯文、謙和有禮,兩人在相遇後立即無可自拔的陷入熱戀之中。但兩人的身分相去甚遠,典恩貴為一國之尊;鶯韻卻只是一個鄉下村姑,然而兩人都不願也無法割舍下對方,于是這一段不被祝福的愛情便在每個月一次、沒有其他人知道的會面中持續了下來。

六年前正是她接下職務的那年,她親眼見證了他們的相遇及相戀,而她也負責掩護與保衛典恩離開王宮和鶯韻見面。當然,一開始她就對鶯韻做了一番調查;鶯韻的父母已雙雙去世,並無其他兄弟姊妹,平時以織繡衣物為生,與其他村人並無太多的交往,所以她的身世清白,不可能會對典恩有任何危險。

但是不幸仍舊發生了。

此刻,她正是為了問清原因而來,為何這樣深愛著典恩的女人會下手毒害他?

鶯韻明白冰宿的疑惑,緩緩伸手指向床邊小幾上她事先寫下的一封信,冰宿拿起信看了一遍,神情霎時嚴肅了起來。

「蒙達才是你的親生父親?」看完信後,冰宿表情凝重地問。

鶯韻虛弱的點點頭。

原來這一切都是蒙達的詭計!

他在一次偶然中听見典恩向冰宿提起鶯韻的名字,雖然有些難以置信與懷疑,但他仍設法找到了他多年前遺棄在小村中的私生女,以及她的孩子。蒙達利用任遠對鶯韻進行逼供,得知她果真是典恩的秘密情人。惡心一起,他強行擄走任遠,以任遠的生命為要挾,叫鶯韻下手毒害典恩,並不準她向任何人求援,否則他會立即殺害任遠。

鶯韻沒有任何退路可走,為了孩子,她不得不毒害她的愛人。

但在任遠被平安送回後她也服下了毒藥。她不會讓典恩獨自離開的,她必須去向他解釋、向他懺悔,她必須和他在一起,只因他明白她內心的孤單,也只有她了解他是背負了多少的責任與不安。

而她的孩子……

「冰宿……」鶯韻喚道,「答應我……保護……任遠……」

「我會的。」看著她憔悴虛弱又淚痕斑斑的臉龐,冰宿真摯的立下允諾。

鶯韻感激的看向冰宿,她相信冰宿會好好保護她的孩子。這麼多年來,冰宿一直是她與典恩最忠心又最可靠的朋友,就因為冰宿,她才沒有後顧之憂的去與典恩相會。

「可不……可以……」想起她還有一個遺願,鶯韻奮力抬起手,讓冰宿緊緊握住,「讓我……與典恩……葬在一起?」

「我會做到。」冰宿再度允諾。

鶯韻放下心,臉上帶著美麗堅貞的深情,輕聲說道︰「我是……真的……愛著他的。」

冰宿輕輕點頭,「他也是。」

鶯韻聞言,柔柔綻出絕美的笑容。

突然她一陣急咳,冰宿認得這樣的癥狀,倒了杯水讓鶯韻喝下後,她轉入廚房帶出任遠,讓他們母子做最後的道別。

又一個親近的人在她面前死去……

典恩與鶯韻的結局,是因為錯誤的愛情?還是因為愛情的錯誤?

冰宿無語的陪伴著鶯韻走完她最後的一段人生旅程,在盡速火化遺體後,她才帶著任遠與鶯韻的骨灰返回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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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帕布拉城內一處隱密的居院中,有兩個人正在交談著。

「你說什麼?」蒙達忍不住低叫,又氣又惱的瞪視隔桌一個高瘦精獪的老者——漢東,他是位于畢諾瓦北邊一個國力強大的鄰國塔克斯的一位大臣。

漢東目視蒙達,一副「對,你沒听錯」的模樣,要不是身高有所差異,他和蒙達乍看之下還真像是對失散多年的孿生子。

蒙達又叫道︰「你要取消交易?!??我們不是談妥了嗎?我將畢諾瓦的王權賣給塔克斯,而你們只需在付錢之後另外護送我們離開畢諾瓦就好了呀!為什麼你們會在這最後的時刻臨時變卦?」

他早在一、二年前就有出賣畢諾瓦的想法,因為他們這群老臣都認為,他們已經難以再從畢諾瓦日漸蕭條的木材業中得到財富利益。再加上冰宿的存在對他們造成的不便,于是在多次商討之後,他們終于在幾個月前付諸行動,聯系上塔克斯的漢東,與他協商將畢諾瓦王權賣給塔克斯。

柄家的王權在前代君王逝世、下位君王登基前的非常時期間,其付予宣誓書是由他們這群朝中元老所保有的,所以,他可以趁著這樣的空檔將畢諾瓦的王權賣給塔克斯。反正以畢諾瓦人民淳善的本性是不可能會有什麼反抗舉動的,只要日子能過,誰當家作主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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