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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約 第52頁

作者︰安妮塔•藍伯

「胡說。那些男孩根本不無辜,他們來自莉莉小巷。你父親是殺人犯,我不想和他址上關系。」

突然,茱莉明白了文娜憎恨的原因。「你為了母親的死而怪他,是不是?」

文娜的臉脹得火紅。「沒錯,我恨他。他利用我的露莎給他生孩子。」

「因此現在你利用我對他復仇。」茱莉說。

文娜握緊拳頭。「他害死了我唯一的孩子。」

茱莉不解。「她因生我而死,父親沒有害她。」

「沒想到你還替他說話。露莎墳上的聖水還沒干,那個無用的畜生已將你送進修道院,他自己則到世界各地逍遙去了。」

靶情脆弱的茱莉說出困擾她多年的想法。「但是你可以把我從修道院接走,自己照顧我。」

文娜瞪視她的手——它曾經安慰茱莉,也曾付錢給杜克勞。「我想那麼做,但是那時我才嫁給了洛克堡公爵,而他不能忍受把窮親戚接進家里。」

空洞的借口,茱莉想,因為文娜甚至沒寫過信。心痛的她說︰「你真為難。」

「別妄想了,」文娜說。「男人統治這個世界,孩子。只要有需要,他們會偷竊、貪污、謀殺。而你或其它女人完全無能為力。」

文娜殘酷的計謀起源于一顆破碎的心,而這些年來茱莉得到的不公平侮辱只是對她出生的一種處罰。

「看著我,外婆。」

文娜抬起頭。

盯著她的是一雙飽受折磨的眼楮。茱莉搖搖頭說︰「你讓我以為你恨父親是因為他不要我。」

文娜的下顎抖動。「他本來就不要你也不愛你,我是唯一關心你的人。」

部份的茱莉緊緊抓住這份宣言不肯松手,另一部份的她想知道實情。她已沒有退路。「是你開除了布里斯托的文書,嗯?不要騙我,外婆,我查得出來。」

外婆略顯猶豫,繼而仰起下顎。「他太懶,還養女人。你太年輕看不出他有多無賴。」

文娜的辯白令茱莉不解。「他養女人不關你的事——?尤其他把份內事做得很好。」

淚水滴落文娜的面頰。「我只是想幫忙,我再也沒有用了,我只是個老廢物。」

茱莉不為所動。「我已經听過那種論調太多次,你不能引出我的同情,辛敏頓用錢退婚時你確定我會在布里斯托,你甚至不讓我有打敗我父親的樂趣。」

「你是著了什麼魔,孩子?」

「真相,外婆。你利用了我。」

文娜猛地扭開身,假發上的灰塵掉落椅子扶手、「荒唐,我絕不會做這種事。」

茱莉現在看出了她撇清的把戲。她壓回淚水。「不,你會做。」

「可憐的孩子;」文娜低喃,手臂張開。「你愛上了齊雷克,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淚水凝聚在茱莉的眼眶。愛上雷克或許會使她心碎,外婆的背叛卻將她的心磨成灰燼。

「我對雷克的感覺和你引起的問題無關。」

文娜交疊雙手。「我想也是。雖然你的社會地位不如他,你還是應該嫁給他。」

茱莉驚呆了。今天稍早她曾為恩德利公爵夫人的造訪郵局感到困惑。現在她明白為什麼那女人會折節來到這種低賤的地方。「你故意帶她到郵務室,是不是?你想確定她看到我對我正處于不利的情況。你怎麼能一會兒宣稱愛我,下一會兒又如此殘酷?」

「你只是太敏感,因為你知道人們會猜測這門婚事的原因。若不是你父親,雷克爵爺會娶一位出生高貴的仕女為妻。傳言說他想要孩子新娘——他好將她教成他喜歡的樣子。他的典型作風。」她抬起下巴補充︰「至少那一點他無法得逞。」

就在茱莉認為她已承受了最凶狠的一擊,文娜再次發難。茱莉的自尊開始搖擺,她掙扎著求取平衡。齊雷克有許多缺點,他卻一點也不典型。他是如此的特殊,想到他或許會娶別人令她心里一抽。

「你沒有話說了?」文娜質問。「別浪費口舌替他辯護,因為我不想听你說他的好。」

許多年來茱莉一直替這種傷人的評語找借口。她不是個壞人,她也是竭盡所能為孤兒提供住所。「我有許多話要說。」

文娜的眉毛揚起。「到倫敦一趟使你大膽起來。」

茱莉搖搖頭。倫敦之旅使她疲倦而酸痛。外婆的背叛令她看出了個中原因。「你什麼時候改變心意,贊成我和雷克爵爺訂婚的?在你埋伏我的倫敦行之前或之後?」

外婆似乎被她的珍珠項鏈迷住了。最後她終于說︰「考慮到你的年紀不小,他是你可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婚對象。我什麼時候決定給出我的祝福有什麼關系?」

茱莉看出她臉紅了。「省省你殘酷的祝福及無用的建議,我已經有太多了。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我?殘酷?」文娜結巴起來。「我是唯一愛你的人。是我把你救出那座可怕的修道院,打開我家歡迎你。」

茱莉想,愛的面貌未免太奇怪。「謝謝你把我從修道院接出來,外婆,還讓我住進我父親的房子。你說韓森園是你的也是騙人。」

「你什麼都知道,是不是?」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一間破敗的房子買我女兒的命太便宜了他。」

茱莉覺得自己像被用後丟棄的傀儡,她轉身走向門。

「是我使你成為巴斯的郵政局長。」文娜大叫。

「你只出了個人頭,外婆,工作都是我做的。」

「我為你犧牲。我把一切都給了你,孩子。」

嚴厲的嘶吼引發茱莉的怒火。「但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外婆。我拒絕繼續付下去。」

「你認為你父親待你會更好?」

茱莉瞪著走道上鏡中的自己,發現到一種改變——一抹希望浮現出她寂寞的臉。「把頭抬得高高的。」鏡中人似乎在說。

自傲在她體內膨脹。

文娜敲敲她的手杖。「你父親是無賴,我告訴你。」

茱莉轉身面對外婆。「你自己告訴他,他于星期五會到。」

「什麼?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我?」她的臉蒙上憤怒,文娜猛拉喚人鈴。「不知感恩的踐人。」

遍體傷痕的茱莉轉身,走出復原的第一步。等她來到她的房間,希望在她體內奔竄。有一天她會原諒文娜,但是目前她要和外婆保持距離。這似乎是最謹慎的解決之道。‘借著郵童的幫忙,她將私人對象搬至樓上客房。弄好之後,她開始面對問題。

郵政督察已收到了她的標單,雖然他無法承諾比價的結果,茱莉的企劃令他印象深刻。她想到了雷克。渴望擠壓她的心——渴望還有關心,因為時間幾乎要到了。

她父親會在星期五到達。雷克是什麼感覺?她想沖進他懷里,告訴他別擔心。但是她不能,在他說出他為何被脅迫的實情之前不能。她想問他對他母親到達巴斯有什麼感覺。

接著她想起畢梧的建議。她將問題分析之後,先對她能解決的采取行動。

首先她必須向思德利公爵夫人道歉。她用郵局的文具寫了一封便箋給雷克的母親,並要昆彼送過去。他帶回來邀請安茱莉小姐那天晚上和恩德利公爵夫人進餐的請柬。

九點整,巴斯的快速馬車在布明里早作地段停住。恩德利公爵夫人光臨巴斯暫時進在此落腳。

茱莉撫平黑絲絨罩裙的皺褶,希望她有多余的錢買件新衣或更時興的假發。她隨即感到愧咎。把血汗錢花在裝飾品是她負擔不起也不能信服的虛榮。她只是因為要會見雷克的母親而緊張罷了。

昆彼打開車門下踏腳板。他踏著腳,一只背在身後,另一只手伸向茱莉。她驕傲地由他扶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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