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維爾霍恩,」她對羅薩說,「我在這呆不下去了。」
「你瘋了?」
「我可以跟寡婦希爾德佳一起生活。我給村里的人們治病,他們會很樂意用他們地里的收成和打來的獵物來跟我交換的。我媽媽活著時我們就是這樣生活的。」
「姬絲芬達是自由人,妹妹,她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可她死了之後,你為了能活下來,已經把自己賣給領主。你是阿頓的一部份,和房屋、田地、牲口一樣,魯特加是你的主人。你想他會放你去嗎?」
「他用不著我了。」姬熱拉哼一聲說。自憐又一次襲了過來,但她拒絕向它們屈服。
「我會很好的。我走了,魯特加也不會在意的。」
羅薩沮喪地把手指插在頭發里抓著。「你現在不能走,天還黑著。」他勸說著,「去廚房里吃些東西,你會感覺好點的。」
姬熱拉听從了羅薩的建議,但愛孟特露達給她端來的魚湯和鹿肉並沒有使她感覺好受一點,因為她一邊吃的時候,愛孟特露達一邊數落著她。姬熱拉怎麼能這麼呆,怎麼能這麼木,這麼粗魯,這麼沒規沒矩?領主沒把她拉出去打一頓已經夠奇怪了,她絕對夠得上挨頓打了。他們新來的女主人不是很和善嗎?雖然這姑娘的身體不太好,不一定能生出孩子,但不管她能不能生,查理王安排一個有撒克森血統的人繼續統治阿頓是正確的??碧雅特麗絲不正是他們的老領主愛爾坎加的兄弟的領地的女繼承人嗎?這樣的聯姻會安撫少數不服氣的撒克森人。這廚娘一邊說著,一邊很精明地朝姬熱拉那里看了一眼。
「你不會迷跡上這個男人的,是嗎,姬熱拉?」
「當然不會,我沒那麼傻。」
「是嗎?好,就是你真的迷上他了,我想你也不會太久地失去他的。那個姑娘身上沒活氣,她滿足不了魯特加那樣的男人,記住我的話。不過,你可不能因為這指責她。她是個出身尊貴的女人。這在她是好事。」
姬熱拉尋湯盆哼了一聲。
「你吃完飯,把爐子上的熱水送到領主的房里。魯特加被你澆了一身的酒,一定想洗耳恭听個澡的。你一生氣走了,別的姑娘們可忙了一晚上。」
姬熱拉把這任務交給了燒火的小孩。魯特加要想在他的新娘面前顯得干淨一點,可以自己洗。從今天起,他將再也見不到姬熱拉在他房里伺候他了。今晚她在女人們睡的屋子里湊合一夜,明天一早就去維爾霍恩。
姬熱拉沒有走成;她沒等到天亮,甚至沒等到她睡著,魯特加就來找她了。他在女人們住的房間周圍重重地走過,在每一張床邊都停下來看一看。女人們驚呆地看著他,但他毫不在意,仍舊有條不紊地找著。找到了姬熱拉,他將她從床上拖下來。
「你沒呆在你該在的地方。」他陰沉地,靜靜地說。
姬熱拉挺直了腰︰「我該呆在什麼地方?」
「我想到現在你已經不用問了。」
「你願意我們三個人睡在你的床上,是嗎?」
屋子里的暗處傳來一聲竊笑,這提醒他們,那些女人們在興致勃勃地,貪婪地听著。
「跟我走。」他命令道。
姬熱拉掙開他的手,用噓聲拒絕。他把手重重地放在她肩上,臉低下來,離她只有幾寸遠。甚至在漆黑一團中,姬熱拉也能看見他眼里閃亮的光。
「不要拒絕我,姬熱拉。否則,我會扛你出去。你怎麼踢打都沒用。別妄想誰會來救你。」
姬熱拉猶豫了。反抗和憤怒在心里與理智搏斗著。
「你以為我不會嗎?」
她輕輕嘆了口氣,屈服了。「我跟你走。」
她帶著僅有的一點尊嚴,在魯特加前面朝門走去。但她在一張床上絆了一下,床上的女人一陣竊笑。這一點僅有的尊嚴也被擊得粉碎了。
一進到魯特加屋里,姬熱拉放松了下來。「碧雅特麗絲呢?」她指著空蕩蕩的床問。
「碧雅特麗絲還不是我妻子,她跟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沒關系。」
「我們兩人之間什麼也沒有。並不是因為你的新娘來了才這樣。」
「你錯了,姬熱拉,我們之間什麼也沒變。我還要求你服從我。過去幾星期里,我覺得服從我對你來說並不難。」他月兌去襯衣,彎下腰來解鞋帶。「好了,別再使女人脾氣了,給我洗洗澡吧。你用酒把我都洗透了。我從沒見過一個女人會如此木呆。」
「噢??!」姬熱拉抓起肥皂扔進澡盆里,一汪水濺到了地上。「讓你的新娘給你洗去。她該學著干自己該干的。你要是想找個女人陪你睡覺,也去找她好了。」
「你妒嫉了?」魯特加笑了。臉上的表情放松下來。「多蠢的女人之見啊!我結婚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不會辱沒你的新娘的。」姬熱拉大聲說。
魯特加解開了綁腿和內褲上的帶子,仍在笑著。這每一聲塢而傲慢的笑聲,都讓姬熱拉的瘋狂增長一分。
「我想你是個體面的男人,盡避你是法蘭克人。可是你根本沒有一點尊嚴,也沒有一點良心。」
他抬眼看著她,忽然收起了嬉笑。「說說你要我有什麼樣的良心,但別侮辱我的尊嚴。女人根本不知什麼是尊嚴。她們的心也從來不向自己標榜的那樣溫柔。」
他眼里的寒氣讓她明白,自己觸到危險的地方了。
「我沒想過只因為娶個妻子就失去和你在一起的快樂。我和碧雅特麗絲只不過是政治聯姻。我會給我的妻子應有的尊榮與保護,會讓她生孩子,會和她分享我在世間所有的一切。」
「那麼忠誠呢?」姬熱拉問道。
「忠誠?一個男人沒有責任對自己的妻子忠誠。你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男女的結合是世上最高的結合。所有的生命都對它表示敬畏。這種結合是不該被打破的??雙方都不應該,這樣做會破壞自然的秩序。」
魯特加大笑起來。「這是森林里的妖魔教給你的巫語嗎?」
「我媽媽教的。」姬熱拉嗥叫著。
「那她和那些妖魔一樣愚蠢!」
「顯然你一點也不懂得忠誠!」
「我太懂了!並且我現在開始懷疑你連一些皮毛都不懂了。」
「你只不過是??」
「住口!」他揮手打斷她。「我不想跟你再討論這個問題了。」他怒氣沖沖地月兌下內褲跳進了澡盆。「你該盡你的責任為我洗澡了。??我還可以對你提出任何要求,清楚了嗎?」
姬熱拉難過地注意到,雖然他一絲不掛地站在屋子正中,但他的傲慢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減少。不管從哪個方面看,他時都要比全身盔甲時更有威懾力。他在澡盆里低,把衣服扔給她,揚起眉毛,嘲諷地看著她。
「我為你洗。」她同意了。
「真的?你真是大度啊。」
魯特加並沒有就此罷休,堅持讓她用肥皂把他身上擦遍。她為他擦洗時,他把頭朝後仰起來。閉上了眼楮。她注意到了他眉間與嘴角的皺紋。他看起來非常的疲憊,那痛苦不只是因為他們剛纔的吵架。有一會兒,她甚至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但那只是一小會兒。當他抓住她的手,拉向他的襠部,那塊她剛纔忘記擦洗耳恭听的地方時,她的惱怒又冒上來了。
她把他的手推開,接著把肥皂甩在他的臉上。「你自己洗那地方,我的主人。」
他婬邪地笑了︰「你洗更舒服。」
「我的任務是洗淨你,不是讓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