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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千金 第5頁

作者︰花暖

他看起來很想吐。

萬一他受不了,吐出來怎麼辦?她被壓得死死的,他若吐在她身上,她也躲不了啊……

承受著傷口被越挖越深,麻藥的效用也漸漸退去,她不停深呼吸,忍著沒喊疼。而為了轉移疼痛的注意力,她只好直盯著上方的男人看,企圖從記憶中拼湊出對方的身份。

她記得爬完玉山回來後,就回哥哥家,哥哥正低聲下氣地哀求茉言陪他去日本,然後,她手足之情泛濫,幫忙說服了茉言……

「啊,血噴出來了……」醫生一派輕松地如實報導。

只見那張倒反的臉上冒出了青筋,看起來朝昏倒或嘔吐的地步又邁進了一大步。

然後,一股清涼的液體大量沖洗她的手掌,像針尖般細微的刺痛直鑽入心里令她一度痛得緊閉雙眼。

「你好勇敢,快好了,再忍一下,就快結束了喔。」護士溫柔的安撫著她。

裴衣恬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再度抽離,繼續加快。

……早上哥哥興高采烈地帶著茉言出門後,她一直覺得頭昏昏、手掌痛痛的,就去睡覺了,睡到滿身大汗……起來好像洗了個澡,然後……她就在這里了?

第2章(2)

「好,挖完了。」醫生終于宣布。「還好發炎不是太深,傷口愈合後,再復診一陣子就沒問題了。」

上方的俊臉聞言似乎松了一口氣,但極度緊繃的神經突地放松後,反而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看著那雙狹長的黑眸,裴心恬終于認出來了!

能自由進出哥哥家的,還有另一個給妹妹送飯的人——

茉言的怪胎二哥!

「來,針線,現在要縫合了……」醫生揮揮手,道出下個步驟。

听到這個壞消息,那張寫滿恐懼的臉居然能更上一層樓,由白發青。

「等等……」裴心恬勉強發出微弱的聲音。

「怎麼了?真的很痛對吧?不然休息幾秒鐘?」醫生的建議听起來並沒有太多幫助。

「不……可以叫他出去嗎?」他再繼續用力壓她肩膀的話,手術結束後,她的上半身可能會陷在手術台上拔不出來。「我覺得他快不行了。」

「我沒……」黑眸的主人似乎想瞪她,嘴唇微張地要反駁,但……

醫生和護士轉頭看向臉色發青的帥哥,一致贊同。

「你還是出去好了。」

「可是……」帥哥不服輸。

「唉,夏永瀧。」一定要人家把話說絕嗎?裴心恬虛弱地開口,「醫生接下來要用針線縫我的手掌,針會刺進皮膚,來回縫合說不定會吐血……」

話沒說完,一陣風卷去,男人已經消失在手術室里。

「哈哈,你比較有辦法。」醫生大方地贊美她,順便宣布,「那接下來就要縫合傷口,針要刺進你的皮膚……啊,這些你都知道了。」

裴心恬無奈地瞪著天花板的燈。

夏永瀧落荒而逃後,接下來,她該拿什麼轉移注意力呢?

好不容易手術完成,裴心恬終于明白,為何她在救護車上會看見救護人員露出詭異的笑容了。

「夏永瀧!這是什麼東西?」雖說她不是那麼追求時尚,但她身上的這些是什麼鬼?

一件過大的男性法蘭絨襯衫,和一條茉言的民俗風長裙,听起來似乎勉強可以過關,但問題是——那件襯衫是反著穿的,寬擺長裙則被怪異的大夾子夾得緊緊的,而長裙里面……竟然什麼都沒有?!

要她接受自己這副恐怖的模樣,比剛剛的清創手術痛苦多了。

「我不想看見你的。」夏永瀧臉色還有點白,但顯然冷靜下來了,他坐在旁邊等她打抗生素點滴,一面看著iPhone4。

只是目光偶然飄去,不經意看到她纏著紗布的手掌,他又忍不住避開視線,仿佛有創後壓力癥候群。

「你那時只圍著一條浴巾,別告訴我圍浴巾上救護車進醫院會比這樣好。」

裴心恬想起自己昏倒前最後的模樣,確實是洗完澡的時候,臉頰不自覺地燥熱起來。

「那你看到什麼?」

「你包得跟烏龜一樣,龜殼以外有什麼看什麼。」也就是頭、手跟腳而已。

听起來非常紳士,但……哪個女人被比喻成烏龜會開心?裴心恬瞪他一眼。

盡避夏永瀧種種表現都像個正人君子,但他一講話,卻只讓人想掐他脖子。

襯衫反著穿確實是最能避免看見也的方式,民俗風長裙的松緊帶好套好穿,的確也比替她穿上褲子更方便,而用大夾子夾住寬面裙擺,可以避免曝光危機,做法听起來猶如發揮了馬蓋先般的機智應變,可是綜合出來的結果卻是個精神失常的瘋女人,更別提她還披頭散發的增添了可信度。

要是他替她套的是件白色襯衫,袖子在身後打結,被送進精神病院她可能就很難月兌身了。

此刻,她一手被包成肉粽,一手還在吊點滴,手邊沒有可更換的衣物,就算法蘭絨襯衫正著穿會比較像正常人,但她右手還是多啦A夢狀態,動作稍大都會牽動傷口,根本不能扣扣子,注定短時間內只能繼續走瘋癲路線。

「吊完點滴,等一下麻煩幫我叫輛計程車,念在未來即將成為親戚,借我你的外套可以嗎?」她已經絕望了,只盼望能夠早日月兌離苦海。

「不行。」夏永瀧毫不考慮,一口否決。

「小氣……」裴心恬不滿的咕噥。

「我不會幫你叫計程車。」他慢條斯理地重申。

「用不著這麼絕情吧?」還再講一遍,有沒有這麼機車啊?她忍不住抱怨,「就算你剛剛的糗樣被我看到,但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我是怕你被嚇暈才勸你出去的,而且我兩邊肩膀一定都被你壓得瘀青了,痛死我啦!」

「不。」被提起糗樣,他也只是淡淡瞪她一眼。「我會帶你走。」

「干麼?想滅口嗎?」她虛弱地開起玩笑。

「醫生說你可能還會反復發燒,要不你就住院,要不就得有人隨時注意你的情況,每天還要回來打一次抗生素跟復診。」

「醫生幫你做了細菌培養,萬一目前的抗生素無效,你繼續發燒,就要換藥重新來過。」他重述一次醫生的交代。

「我不想住院……」她小聲地說。現在親人都不在身邊,住在醫院里,她會覺得很孤單。

「所以你必須跟我去住飯店,星期四再和我回嘉義。」

「為什麼?」她圓潤的眼中還有著退燒後的迷蒙,困惑的問︰「我可以住我哥那里。」

「我媽交代的,我也不願意。」夏永瀧代傳聖旨,口吻不容拒絕。「如果你不想驚動她,讓她親自上來抓人,最好听我的話。」

自從上次裴心恬跟她哥一起到他家玩過後,老媽就對她贊不絕口,疼得要命,大概也是看他們兄妹倆家庭不溫暖,所以母愛大發作。

罷剛听說她掛急診的消息,還特別打電話來嘮叨了半天。

「你偷偷告狀?」

「我有那麼閑嗎?」他慢吞吞地反駁。「我只是跟你哥報備,你哥跟我妹講,我妹再跟我媽講罷了。」

「還不是一樣……」不行,她又不是什麼大病,怎麼可以麻煩別人?

正思考著該怎麼拒絕,夏永瀧已經把iPhone4塞到她耳邊,話筒彼端傳來憂心又急切的聲音。

「喂,心恬嗎?她怎麼樣了?好點沒有?」

「夏媽媽……」雖說不想麻煩別人,可是一听到夏媽媽溫暖真誠的關切,她一開口就差點哽咽,眼眶不自覺發熱,好像有月復委屈想訴說。

「心恬啊,你是不是還很痛?怎麼會這樣呢?還好永瀧有發現你,不然看要怎麼辦才好。你現在怎麼樣?很痛吧?要不要我上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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