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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愛紅顏 第6頁

作者︰夏蕗

這問題來得突然,黎初心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本宮且問。昨晚,你人在何處?"孝慈太後終於將視線定駐在她身上,啟口問道。

"奴……奴婢……"她答不出,腦袋像一團漿糊。

"不說嗎?"孝慈太後的語調仍是四平八穩。"昨夜,龍泉殿亮起了紅色的宮燈,你可知,這代表什麼涵義?"不待面前人回答,她又逕自說道︰"皇上自即位以來,一直專注於學習人君之道、治國之理,從未見他寵幸過任何妃子,作息也皆在從小居住的東宮殿內,然而昨晚,龍泉殿卻亮起宮燈,這代表皇上寵幸了某位幸運的宮人……"說到這里,孝慈太後伸出一只手,略略彎身,抬起了黎初心的下顎。

"是你嗎?"

面對這突如其來、直截了當的詢問,黎初心真是完全傻了。她微微張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孝慈太後的面容,與他是多麼多麼的相像啊!

心中像有什麼不明所以的情感在觸動著心弦,看來,是無法瞞、也不能瞞了……

終於,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孝慈太後一怔,松開了手。

"真的是你?"她靠回椅背,語氣中一絲了然。

丙然是她,昨天她退下不久之後,貼身太監就前來稟報,皇上在回廊轉角堵住了黎初心,原先孝慈太後以為是那個叛逆的兒子意欲逼迫黎初心轉述她們的談話內容,原想她們說的那些事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孝慈太後一開始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不久之後,劉福又匆忙來回稟,說皇上派人將黎初心架走了;等到了晚上,龍泉殿的宮燈高高亮起,劉福始終等不到黎初心報到時,孝慈太後才終於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或許他是將對她這個作母親的不滿,間接報復在眼前這個無辜的女孩兒身上吧,誰叫自己多事要了她來侍候!或許在皇上眼中看來,那等於從他手上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不管那"東西"他喜不喜歡、愛不愛,都是屬於他的……

所以他佔有了黎初心,宣示了他的自主權。

"太後娘娘……"黎初心看著太後,不知接下來將會如何。

听到她的聲音,孝慈太後回過神來,眼中含著一絲同情。"哎,孩子,看來本宮這兒……也是留不住你了。"

"為……為什麼?"黎初心一愣。

孝慈太後搖了搖頭。"皇上既寵幸過你一次,將來也必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你承歡於前,他日前程亦不可限量,如今到了本宮跟頭,皇上會不高興的。"

"這是不可能的……"黎初心忽爾黯然一笑,孝慈太後見狀,不由得擰眉。

"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寵幸我,只是一時的糊涂,宮里許多美好的秀女嬪妃,奴婢才貌均及不上,不會愚蠢到自以為真有飛黃騰達的一天。知能陪伴在太後身邊,盡我應盡的本分;奴婢也就心滿意足了。"

"丫頭,你說的……可是真話?"孝慈太後半信半疑地。"不,管你是否到我宮中服侍,只要受過皇上寵幸,就再也不能任意出宮,在我眼前,更無法常伴皇上左右,一朝春盡紅顏老,你可甘心情願?"

"奴婢不會後悔。"黎初心簡短地答道。

只有一天,認真的請來,她與皇上只認識一天,只有一天,留在心底的痕跡是不太深的,趁現在逃離吧!否則,她怕自己承受不起,那雙如炬如冰的眼中所出現的無情……

他或許能掠奪她的身,卻奪不去她的心……

孝慈太後看著黎初心清秀的面容微微慘澹,但咬著下唇說出了這番話,已顯見她的決心。

不知怎地,孝慈太後對黎初心這個姑娘天生存著一份好感,一想到她若待在皇上身邊,換來的下場很可能悲涼以終,心中不免不忍。

"本宮明白了,你平身吧!"

黎初心雙手扶著膝蓋,顫巍巍的挺起身子來,直到她立定,孝慈太後才又說話。

"你的心意,本宮都了解了,之前的話,你就當本宮不曾提起過,還是照昨日所說的來這當差罷,至於你侍寢的事,皇上昨夜若未讓敬事房的太監侍候,自然也不會有人明白底細,從今天起,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你專心侍候本宮,本宮自不會虧待你。"

"多謝太後恩典。"黎初心聞言,臉上浮出了笑意,然而不自覺地,雙眉卻是緊蹙的。

"好了,你快去打點打點吧!"

"是,奴婢告退……"黎初心餃命起步,緩緩地退出太後的寢宮。

冰冷的寒風剮著她的臉頰,霜雪結檐,她走到一處較僻靜的地方,由懷中模出那塊琥珀。

因常年觸模而溫潤瑩澤的琥珀,有著她貼身的體溫,昨夜之前,它是系在納日允蒼身上的……

昨夜的激情突如其來,一幕幕剪影在她的腦海中翻頁,清晰如斯……

他的佔有、他的吻、他的眼神……

記憶還在,酸疼還在、烙印還在、琥珀還在,她……真的能忘得了他嗎?

帶著一身前所未有,發泄完的舒暢,納日允蒼嘴角噙著一抹自得的笑意,走進了日常讀書的師孔齋里。

"屬下叩見皇上。"迎面而來一位身著一品武職麒麟補服的青年男子,有著儒雅的面孔與深思熟慮的洗練雙瞳,他正是納日允蒼的啟蒙師傅,程蘭的長子程朔。與納日允蒼亦君臣亦好友,由於長了納日允蒼一些歲數,才品又高,因此現已被破格提拔為上書房行走,領侍衛內大臣。

"平身。"納日允蒼笑看他一眼。"不是已經說過幾百回了,只有你我二人時,不要講這些虛禮。"

程朔抬首,細察龍顏。"禮不可廢,微臣昨晚又被家父教訓了。"

"程師傅什麼都好,就是有時老古板了些。"納日允蒼仍舊笑笑地道。"朕哪天定要和師傅溝通溝通,你與朕自幼一同長大,關系親如手足,不比常人,平日里上朝、人前論君臣之輩分也就罷了,私底下還弄這些虛禮相互折騰作什麼?"

"臣多謝皇上的美意。"程朔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皇上今兒心情似乎很好?"

納日允蒼聞言,不由得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

"有嗎?你多心了吧!"

"當真是臣錯看了嗎?"宮里傳的謠言最是快,納日允蒼昨晚召女侍寢的事,他一早前來當值時便听見那些多嘴的太監們在嚼舌了。

"怎麼,你知道什麼了?"

既然他提起,朔也不再拐彎抹角。

"微臣是听說了,昨晚龍泉殿……"

"好了。"納日允蒼打斷他。"你知道就好,別再提起這檔子事。"

"為何說不得?"這可奇了,程朔不免心生好奇。

被臨幸的宮人不是欽點在後妃之冊中的女子,所以皇上認為她身份卑賤、不值一提嗎?

納日允蒼不是這樣的人,程朔曉得的,所以一頭霧水。

"程朔,你還真大膽,竟敢質問朕?"納日允蒼瞪起雙眼。

"若論君臣,那麼屬下便不敢、也不當質問,若論起情誼,則程朔理當問得、該當問得,沒什麼好掩蔽的,就不知皇上要與程朔論的,到底是君臣之義、還是兄弟之情?"

納日允蒼听他這麼一說,一時有些語塞。

"你的確不是外人……"他呵呵一笑。"但是朕不想說。"

程朔無可奈何,只得聳了聳肩,堂堂一國之君耍起賴皮,他也沒辦法。

"既然皇上不想說,臣也不再追問,還是談談正事罷。"程朔笑道,由懷中掏出一卷漆封卷筒。"這是今早微臣收到的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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