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嘴唇都凍白了。"伸出手指,粗略地抹過她柔軟冰涼的唇。"看來你在這兒站了許久,唇……怎麼揉,都揉不出血色……"
"皇……"黎初心正要為這太過親匿的舉措試圖說些什麼,然而卻在這時,納日允蒼放在她肩膀的手忽地一滑而下,由她的背脊直溜到腰際,很順便的,連她的蠶衣一塊抓了下來,一陣寒意沁入肌鼻,她毫無反抗能力地光果於納日允蒼身前……也幾乎是同時,他收緊她腰身。陡然吻上她那弧形優美的唇瓣!
"唔……唔……"從未陷溺在如此的世界里,黎初心的反應僵硬得如同泥塑木雕,只能靠喉間發出的無意義申吟說明此刻難解的心情,她怕啊!
沒有人告訴她,接受佔有時,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該怎樣討得皇上歡心,眼前的男人,摟著身無寸縷的她,唇舌在她口中恣情肆虐,另一只手則粗虐地襲上她的胸前,揉挲著那從未有人撫愛過的胸脯……
"皇……皇上……"出於自覺地,她想躲,是出於女子的羞怯,或是來自心中對雲雨之事的懼怕?她不懂,但她想躲開……
察覺到她的抗拒,納日允蒼陡然放開了她的唇,聲色俱厲地道︰"你想反抗朕?!"
黎初心不自覺地舌忝了舌忝被吻得腫脹的雙唇,那兒仍留有屬於納日允蒼,那霸道而熾熱的氣息,他的唇雖稍離,但的火焰卻仍在燃燒,一刻不曾歇止……
"奴……"
"閉嘴!"納日允蒼狠狠地箝住她的雙臂,將她推到偌大的紫檀龍床旁,黎初心再無反抗的能力,身子失去平衡,倒在納日允蒼面前。
納日允蒼一腳跨上龍床,一腳仍立於床下,雙手壓在黎初心兩側,俯首凝望,看見她無措的顫抖,嘴邊竟揚起一絲難解的微笑。
"你怕嗎?當朕的女人是天大的榮寵,你卻害怕?你可知光憑如此,朕就能治你個不敬之罪?!"
黎初心知道不該如此,她努力鎮靜、努力告訴自己不該再發抖。但天子復雜的心思從來無法揣測,誰能想到他接下來的要求,更是強人所難到了極點!
"笑!"
黎初心一愣。
"給我笑!"納日允蒼專橫的命令道。"笑啊!別破壞了朕的好心情!"
委屈的情緒終於在此刻飽和了,濃重的無力屈辱感漸漸涌了上來,然而仍是不能哭泣的,皇命不能違呵……最終,她緩緩地扯開唇畔,顫抖的笑了,然而,卻不能忍住眼眶中滾動的淚水與喉中不停的抽噎。
納日允蒼卻在她笑開的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彷佛從她身上得到了報復的快感,他笑得那麼得意、那麼瘋狂,初心錯愕的看著他,連淚水滾落了滿臉都不自知。
突然有種感覺,他似乎並不在乎是否真能擁有她,只是想讓她流淚,他似乎就能透過她驚惶的雙眼看見他真正想報復的對象,她是被利用的人,被利用的人是不是她,則根本無關緊要。
或許是察覺到黎初心瞬也不瞬的視線,納日允葦陡然止住笑聲,垂首看她,眼前女子梨花帶淚的姿容教他心中赫然一震!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為何看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他的心房竟緊縮了下,為什麼竟會有一股輕微的犯罪感?
他無法解釋那情感為何,索性狠狠地閉了下眼,斂去不明的心緒。他再也不想管那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想法了!再度睜眼時,眼中能看得見的,只有面前女子光果無瑕、青春如花的軀體……
"朕要你……"他低喃,不知是在催眠自己抑或向眼前的女子宣示著自主權。納日允蒼伸出雙手,覆在黎初心胸前,手指有意無意地停留在瑰紅色的端點上,一陣酥麻傳遍了黎初心全身,納日允蒼卸去了衣物,匍匐在她身前,黎初心不敢睜眼,怕見到她所陌生的、屬於男子雄偉昂揚的胴體,或許她更怕……
包怕見到那雙沒有一絲愛意與憐惜,只有欲念與狂狷不馴的眼楮……或許……或許……原因她再也無力辨明……
羞怯、屈辱、酥麻、哀傷、痛楚……卻沒有憤怒,當那屬於男性的緊挺硬實挺入她時,她咬牙,硬是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她的眼淚爬滿了雙頰,但不知怎地,她卻不恨他。
不恨納日允蒼,那個以天子為名,奪去她初夜的皇上……
燭蕊快燃盡了,昏黃的燭光隔著紗紙微弱的搖曳著,低低的喘息,自紫檀龍床上頭斷斷續續地發出,窗外冰清的月色,漸被一抹淡淡的籠煙雲輕漫而過。
爆燈終於完全滅了。
次晨。
當黎初心睜開雙眼時,疼痛馬上隨著方才清醒的知覺潮涌而來。
一瞬間她竟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
挑高的木質雕花天花板告訴她,這里不是她所居住,那間又窄又小的房,那麼,她在哪里?
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地忽爾感覺到身體與棉被間太過於貼合的柔軟感覺,她……沒穿衣服?
黎初心怔了怔,爾後,雙眼突然一個瞪圓,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她……她昨晚……
僵麻的身子透露了昨夜的激情無度,回憶一絲絲、一縷縷清楚地回到她的腦海之中,黎初心無措地羞紅了臉,這時才想到要回頭搜尋,轉首一看,身旁的被褥卻早就空無一人。
伸手去模,是冰涼的。
莫可奈何地,心頭竟涌亡一陣失落感。
他已離開許久了吧?
這證明,昨晚發生的事情,對他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的,他當然可以決絕離去,當然可以了,不是嗎?
黎初心怔怔地撫模著他躺過的位置,心中的感覺難以言喻。
她對他而言,真的毫無半點意義嗎?
面對心中不停冒出卻無人能解答的問題,嘴角不由得扯出自嘲的微笑,黎初心輕嘆了口氣,下床著衣。
或許這將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吧……
皇上若不會記住她,也好。
她沒什麼可怨的,不該也不應有,那個少年天子的心思太過復雜,她從來揣度不了,否則他倆又怎會在短短的一日之中由初識到侍寢呢?
腦海中忽然閃過幾幕斷續的片段……
"唔……"她無意識地申吟了一聲,終於想起昨天太後的懿旨……
那才是她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使命呵!
那不屬於她的人、不屬於她的心,還是盡早盡早的忘掉吧!
然而,在跨出龍泉殿之前,她仍忍不住再度回頭看了一眼,經由晨光反射,她發現床腳下似乎是誰遺落了什麼東西,正澄澄地對她閃爍著。
趨前拾起,竟是一塊瓖金琥珀的垂飾,上系皇家專有之金色流蘇縛子,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東西。
觸手生溫的琥珀,與他那冷然嚴峻的性格,還真是極端的相左啊……想著想著,黎初心的嘴角不由得泛出一抹苦笑。
珍而重之的將琥珀收進自己的懷中,哪天有機會,或許能再還他吧,只要——只要他倆還有機會說得上話。
"你來遲了。"孝慈太後緩緩地道,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只像在陳述一件事實。
"奴婢知罪。"黎初心不敢抬首,只垂著頭看著地面。
她確是來遲了。
承受責罵自是理所當然,也可能還有比這更重的處罰,然而這或許就是她該遭的罪。
孝慈太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伸出保養得宜的縴手拿起旁邊幾上的蓋碗,掀開、用蓋子撥了撥茶葉,輕吹幾口氣,喝了一口茶,半晌︰"听劉福說,你並沒有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