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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貼身親親 第9頁

作者︰雨秋

睜開眼的瞬間,她看見了床邊有道身影,卻沒能看得清楚。

會是他嗎?

接連昏睡的夜里,她雖沒醒來過,但依稀能听見身旁有人在嘆息著,而不知為何,那聲聲嘆息竟讓她感到不忍,也正因為如此,意識強行的將她喚醒,盼能予以撫慰。

「夜影?」

低沉的嗓音雖是熟悉,卻並非是她心中所希望的。

她怎會以為是他?難道只因在她昏迷的前一刻,他臉上的神情讓她產生了這種荒謬的奢望?

驅除心底那股失落,她勉強撐起半邊的身子,胸前的傷口禁不住猛地扯動,裂開的傷口令她吃痛地輕喘了聲。

「你身負槍傷不該亂動,還是躺著好好休養吧。」闕命戰瞥見她白袍上隱約的血紅,知道是未愈合的傷口又裂了開。

他伸出手欲將她的身子扶躺下,卻被她似有意避開的動作阻絕了。

「有時我真懷疑要強好勝是否也是明家人該有的特點之一。」面對她的堅持,他也只能放棄的坐在一旁,因為他深知若自己再執意幫她,只會讓她的傷口有愈慢愈合的一天。

那天,當冷爵抱著夜影回唐門時,闕命戰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是因為夜影竟然負傷而歸,更是因為冷爵那暴怒陰沉的臉,然而,在他將夜影放下時,動作又是那樣的極盡輕柔,生怕是一個不小心便使得她更加難受。

歷代各堂主在唐門皆有著重要的地位,主僕間的相互敬重自然是不在話下,但當時冷爵注視著夜影的目光卻似乎超出了主僕的關心。

經過了這場風暴,闕命戰心中明白,夜影不再需要隱瞞性別,該是恢復她女兒身份的時候了……

自他們認識以來,夜影始終都屬于冷爵一人,從今爾後,似乎更是如此。

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傷勢憂慮,她無謂的笑了聲,「你臉上的表情毋需這麼凝重,在腥風血雨下度日的我們,不都早該想到會有挨子彈的一天?」

槍口下的日子,她殺的人不在少數,明夜衣很清楚,幸運之神並不會永遠站在她這方。

殺人者終將償命,這點,她早有了心理準備,能在背負滿身殺孽後還為他擋下這槍,對她而言,已經是上蒼所予的最大恩賜了。

「你受傷的事傳回舊金山總部,老爺子與硠叔已在趕來的途中了。」

明夜衣輕喟了聲,「不過是挨了一槍,何必驚動老爺子。」

「爵已下令緝風堂找出淚殺的下落,無論生死都要將她帶回。」隨著道上消息的放出,唐門與洪幫相安無事的關系也宣告終結。

「淚殺那一槍並非真要索命,否則,以她的準度,如今的夜影已是具尸體。」這一槍落在她的胸前是事實,但她都感覺到淚殺確有留情之處,只是她還厘不清這其中究竟隱藏了怎樣的含意。「我覺得事有蹊蹺。」

不論是義大利黑手黨或是淚殺,都讓她覺得不合理。

按理來說,緝風堂的情報不會出錯,傳到謀判那的消息明明是俄人黑手黨想動手,為何會變成另一方?而淚殺……

「你也並沒有用盡全力,故意將手中的刀射偏了些?」他听冷爵提過這件事,冷爵也持有相同的看法。「但你該知道,沒有人能在傷了唐門中人後還安然無恙的,爵對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的。」

「冷爵有吩咐,任何人探訪明堂主不得超過夜間十點,還請闕堂主先行離去,不要令屬下為難。」門外響起了陣敲門聲,來人並沒有入內打擾的在門外喊道,殊不知明夜衣已醒。

「我明白。」朝門外回了聲,闕命戰遂站起,順勢替她蓋好羊毛毯,「你昏睡了兩日,爵還不知道你已醒來的事,我先去稟報一聲。」

「我已無大礙,別去打擾冷爵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這就是他認識的夜影,總是靜靜地跟在冷爵身邊,善盡護衛的職責,隱藏起自己的情緒,從不拿自身的事去侵擾主子。

她真正做到了明家人所謂的「無我」,卻也同時失去了自我。

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半晌,他回道︰「就照妳的意思。」

闕命戰的離去,又是一室的寧靜伴她左右。

明夜衣能看出他方才的神情為了什麼。

那是種無言的詢問,想知道她的認份是否真是無限度的?這樣強行壓抑自己的日子,她還能挺多久?

殊不知,連她自己也無法確認。

她從不去想自己在乎的事,因為愈是在乎的事只會讓人更為痛苦,甚至脆弱,而脆弱是身為護衛最不需要的。

輕吐蘭息,她再次闔上了雙眼。

與生的職責,不容她有半點的怠忽松懈,昏睡兩日已是失職,明日她必須重回崗位,繼續她份內的工作,為此,她是該養足精神的。

睡意朦朧之際,熟悉的嘆息聲再次出現在她身旁,隨著氣息愈漸的接近,有只手遂往她袍子的領口探去——

「誰?」明夜衣猛一扣,制止了對方欺近的手。

濃眉一擰,冷天霨對她的舉動顯得不太高興,黝黑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瞅著她緊扣自己的手上。

她自小便跟在他身邊,對于他身上的氣息,應該再熟悉不過了,就如同他習慣了她身上的麝香,總能感覺得到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爵?!」認清來人,她顯得有些驚訝。

他注意到她白色睡袍上的血,知道是傷口裂開了,若不即時處理,很可能會感染其他病菌導致潰爛。

冷天霨不悅的下著命令,「把你的手拿開!」

遲疑了一會兒,明夜衣仍沒有退讓的意思。

睡袍下,除了包扎傷口的紗布外,再無其余蔽體的衣物,他若見著,隱瞞了二十三年的秘密都將因此被揭穿。

令她恐懼的是,當夜影不再是男兒的身份,是不是就得面臨自他身邊驅離的命運?

「你難道真以為憑這件袍子就能隱藏你的性別?」眸光一掃,他眯起的雙眼意味深長,緩緩地開口,「在你開始欺騙我的那天起,你就該知道,世上沒有完善的謊言,總會有揭開的一天。」

她駭然地驚喘出聲,「夜衣並非存心欺瞞。」

仍是虛弱的身子勉強地支撐起,雙膝跪于地面的瞬間卻再次扯動胸前的傷口,汩汩地鮮血止不住地滲出睡袍外,然而,身上的傷再痛,對她來說都已毫無感覺,只因內心的憂慮與惶恐已超越了這許多。

「起來!」緊抿著唇,他低沉的嗓音猶似嚴冬般寒冷。

那白袍上逐漸擴散開的血紅正考驗著他的理智,而明夜衣並沒有察覺到。

「夜衣知道欺瞞冷爵當以唐門重罪論處,不敢奢望能從輕責罰,但求爵看在多年的主僕情份上,能允許夜衣繼續任命于爵身邊。」她蒼白的臉,不知是因傷口撕裂引起,還是在等待他的宣判。

冷天霨凌厲的目光掃去,「你這是在與我談條件?」

「夜衣不敢。」嘴上雖是這麼說,她卻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目光停留在她胸前的衣襟,他陳述著一項事實的口吻道︰「你的傷口在流血,若不即時處理,一經發炎潰爛會留下難看的印子。」

「對明家人而言,這樣的傷口無疑會是榮耀的印記。」

「所謂的榮耀是指在男人身上!」她究竟是怎樣的女人?這問題,自知道她是女子的那一刻起,冷天霨時無時不這麼思索著。

「身為明家人就沒有性別的差異,只有相同的信念,便是為冷家效力,明家再無其他子嗣,夜衣必須扛下明家人該盡的義務,昔日叔伯們能做的,夜衣也將做到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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