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的表情,石或將手伸過桌面,握住她白皙縴細的柔美,眼里盡是充滿戲謔的笑意……
「那就找個地方,讓我好好的享受一下我的禮物。」
她怎麼能拒絕這個充滿誘惑與想象力的提議?
「寧莘那里,我想可能性不大,雖然她樂于融人那種玩火的環境。不過她的牢獄經驗讓她學乖了很多,她現在很小心,我想不至于因為這些小錢,而引來她殺人的動機。」
「我們幾個的跟蹤,也沒有什麼斬獲。」
「那就暫時將目標先縮短範圍在其他兩人身上。杜可蘭曾經對我承認,因為受到她前夫的影響,她之前曾有吸食快克的習慣,不過一年前在勒戒所,已經改掉這個毛病。
「我還見到了一位林啟賢,就住在她對門,听說是同在勒戒所戒毒,從那個時候認識而後變成好朋友。他急著找房子,所以當她對門的房子空下來之後,他也就剛好租了下來……幫我查一下杜可蘭的前夫,他是不是有什麼前科或是犯罪紀錄。」
「是的,老大。」
石或有預感事情的真相就快撥雲見日了!雖然他的心里並不相信會是禹 ,但在能夠證明她的清白以前,他得先花上更多的時間,博取杜可蘭母女的信任,
白天和夜晚,時間很顯然的愈來愈不夠用。
在瓏泰建設,就算他竭盡所能的找藉口離開辦公室一像是買包煙,買了一個牛小時、像是上個廁所,消失了一個小時、像是到樓下拿個東西,又失蹤了兩、三個小時……
但這些還不夠利用,于是在晚上回到警局之後,他
等于又得花上七、八個小時,以彌補時間上的不足……他真的累慘了!
「可蘭,怎麼了……不見了!你到托兒所找過了嗎?老師怎麼說的……好,別擔心,我現在馬上過去。」
一接到杜可蘭的電話,即使是在早上的上班時間,
他沒理由也得找理由前去;偏偏杜可蘭似乎挺習慣依賴她認識的男人,事無大小,總是先緊張的用哭來面對問題,讓石或疲于奔命的往返兩地之間。
「銀行剛剛通知我,我的存款好像出了一點狀況,現在我得趕去看一下……很快,應該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禹 不是不知道,他總是在接到電話之後才匆忙離開,但是她不清楚到底是誰打來的,又是因為什麼事讓
他離開?雖然在她心中已經有兩名可疑的人選……
她不想再猜測,她只想知道答案。
從停車場呼嘯而出的紳寶敞篷車,並沒有發現尾隨
在其後的銀藍色小跑車,正全神貫注的跟上它的速度,
在他迫不及待的闖紅燈之後,她也不顧周圍鳴放的喇叭聲,踩緊了油門跟隨。
在北角的—處民宅,石或猛然的煞住了車;,而禹宣則選擇在距離他大約十公尺的地方,關掉引擎,安靜的坐在車內張望……
杜可蘭的身影一下子就撲進了石或的臂膀中,臉上滿是縱橫的涕淚,雙手還不停的比劃著各種動作……—石或耐心又溫柔的安撫她,並將她帶上他的車,隨即很快的離開。
她早就該猜到的?
石或並沒有刻意要隱瞞她什麼,他也不在乎她知道後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她還跟來做什麼?她還留在這里做什麼?
來讓自己親眼接受打擊,來讓自己證實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她真是太傻了!
仿佛全身的氣力都已經被掏空,轉動引擎的手腕,是那樣虛弱又無助……禹 踩下油門,讓自己和靈魂隨處飄流。
整個—午,她經過了哪些地方?
不知道,她只是專注在道路分隔線的白色空格,想轉彎就轉彎,想直行就直行,累了,就讓自己停靠在馬路邊,心倦了,卻找不到一個可供休憩的地方。
五點多,她該回公司了。即使,公司里並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停頓,即使,公事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千篇一律的程序,即使有再多的即使,那里是現在地唯一能上的地方,是唯—可能會需要她的地方」
一踏進辦公室內,韻文就急急忙忙走到她身邊,
「方小姐,你到哪里去了?有好多電話要找你……」
「石或呢,他回到公司了嗎?」
她還是忍不住先關心他,難道她受的教訓還不夠?
「石先生,他在外面的辦公室,你需要我幫你叫他嗎?」
「不用了,找我的電話明天再說吧!我想一個人先靜一下。」
知道他回來就好了,至少他還沒有完全丟下這里的工作,至少她還有機會再見到他……
「宣……總經理。」
門也沒敲就踏人她的辦公室,石或一見到還有韻文在場,馬上改變了對禹渲的稱呼,雖然她不太可能沒听見。
「那方小姐,我就先出去了。」韻文明白自己最好快離開。
「 ,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看電影?」
他偶爾的夜晚屬于她,白天,則分屬于不同的女人……雖然如此,她還是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好啊,我有空,看哪一部電影?」
「剛好有人送了我兩張電影票,你猜猜看?」
不會是剛好遭到別人的拒絕,所以找她這個替位的來「後補」吧?
「我不太注意電影的訊息,所以猜不出來,不過只要是電影,我都喜歡看!」
「‘鋼管’,這次影展的外語閉幕片,今天晚上是最後一場。」
禹宣強振起精神,「那好,是幾點開始的?」
「應該還夠時間讓我們吃頓飯,只要你不堅持一定得要龍蝦?」
對她,他就是不忘逮到機會促狹……
「沒有龍蝦,總有蝦米吧?」
「這個要求,我倒是可以盡量想想辦法。」
「大笨蛋……」
就在她好不容易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石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可蘭,對……」他稍微轉過身,壓低自己的聲音。「今天晚上?改天不行嗎?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必上電話,他們之間有幾秒鐘的沉默。
「對不起,我臨時有點事,不然我們約改天……」
「沒關系,你先忙你的吧。」
「那,我先走了,再打電話給你。」
他離開了。
在兩個女人之間,他清楚的作了選擇。可蘭,讓他丟下原先兩人的約定,片刻也沒有稍歇的趕到她身邊
她還能怎麼騙自己呢?
窗外,倏地間下起傾盆的雨。而屋內的禹宣,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傷痛,任自己肆流的眼淚,包裹住此刻的悲傷。
第七章
蘭桂坊,一個用耀眼的霓虹燈掩飾失落的區塊,一個用視若無睹掩飾罪惡的淵藪,一個用歡騰的節奏掩飾不安的放縱,一個用清純掩飾邪惡,無心替代有意的桃花源。
不竹愉快或不愉快的回憶,當你需要酒精來喚回你
的沉淪,亡就提供了最適切的場景,不需要在乎此刻是不是有個好心情,在這里什麼都可以販售,藥品、美色、青春,甚或是靈魂,只要出得起價,就有人願意拿它做交換。
禹宣才剛停好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麼晚不睡覺,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是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里?」
飄忽不定的行蹤,就像他隨時可以進出她的生命,卻不必在乎是否帶走丁什麼,
「看一下你的後照鏡,我就在你後面。」
她才一轉過身,石或就已經來到她的車窗前,敲一下玻璃當作提示,
「睡不著;還是沒有人陪睡不著?」
「想喝酒,這應該不需要理由吧?」
「哦,說得好,走吧!」
等她鎖好車門,他拉起她的手—起進入「司令」酒吧。
震耳欲聾的現場重金屬搖賓樂,直直穿刺耳膜而來,酒吧里聚集了相當多的人群,或坐或站,或是拿著酒瓶隨音樂擺動,有些則忙著吐出煙圈,讓室內的空氣,顯得相當混濁而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