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胡秩強,這一個星期的時間,方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地方,盡避通知我就可以了!我們會把車和司機留給方小姐,如果方小姐想到任何地方隨時可以告訴他。」
「謝謝你們這麼費心的安排。」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晚上就睡在車上,這樣她就不必因為想太多而失眠了!
威士登•史丹佛,新加坡最高的五星級飯店,
七十三樓的高度,就坐落在皇後廣場的最高法院旁,入夜之後,可以飽覽新加坡河左岸伊莉莎白大道的景致。
沿著新加坡港長約兩公里的河濱公園,可以看到各國船只停泊港灣,以及觀光船、帆船往來的特殊景象。
在這里,可是新加坡人精神上最重要的寄托。
市區里,種植著茂密的樹林,當風由海面上輕拂而過,為褥暑的炎熱帶來清爽的涼意,傍晚時分,當攤販漸漸的聚攏起來,道地的馬來沙嗲,那種辛辣又帶著甜味的香氣,總是讓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動。
它反應了新加坡富庶現代化的一面,卻也在另一側呈現出殖民地時代,那種古老蒼涼的建築物與倉庫,這些交錯在眼簾里的文化沖突,發展出歷史更替所帶來的轉變,在夜晚漁火點點的反照下,讓人不由得發出縷縷的思古幽情。
「……愛到飛蛾撲火,是誰傷痛我?我只是相信人總會被感動,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愛我,像我那麼深的愛你為什麼?」
由音響中傳出的柔美旋律,是以往禹 不會去留意到的歌曲。
為什麼大家總是這麼用力的歌頌愛情?
以前她不懂,對這些描述愛情悲傷的音樂,她總是嗤之以鼻的視為無病申吟,可是現在,她卻又覺得這些歌詞是如此深刻的表達了它的含意,那種傷心的無奈,她現在全懂了!
良辰美景,若是沒有人能和她一起共享,也只不過徒增了它的空洞,就好像虛設的場景,怎麼樣都不能引起別人的共鳴。
在這里,有一堆的工作內容等著她,如果她願意,
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二點,他們都可以為她安排好滿滿
的行程……只是一個星期都已經過去了,她還是什麼想法都沒有,更不用說能作什麼決定,
離開石或,她辦不到;雖然維持現狀讓她覺得脆弱又焦慮,但比起不再見他的痛苦,她還寧願保持現在的樣子。
能夠再見到他,就代表仍有機會,
當她又背負著同樣的行李,由香港赤觴角機場海關走出來時,禹宣顯得疲累卻又有些期待。畢竟回到她的國家,代表她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他,很快,很快……
但是,也太快了吧?
「累壞了?怎麼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
「石或,你怎麼會在這里?」
「當然是來接總經理的飛機,韻文今天沒空,所以我自告奮勇。」
喔,不管他是真的自告奮勇,還是情勢所逼不得不為……此時對她來說,這些原因一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石或現在能出現在她的面前。
睽違已久的璀璨笑靨,大大的在她秀麗的臉龐漾起
「我有帶很多禮物回來喔!看在你來接機的份上,我可以先讓你挑選。」
「是嗎?收了你的禮物,該不會晚上又要求我得回報吧?」
「討厭!」
禹宣愉悅的嬌嗔,不依的槌了他一記,但隨即又躲入了他為她準備好的,溫暖的臂彎之中。終于他們能好好的,心平氣和的,像一對情侶般的,一起坐下來吃頓飯。
她好想歡呼喔!
怎麼自己的情緒轉變得這麼快?前一秒鐘還是梨花帶淚的深閨怨婦,後一秒鐘就完完全全變成了欣喜若狂的陽光女子?
「大小姐想吃點什麼?你來決定好了,反正我不挑食。」
「你這麼好養啊?好吧,那就先來個魚翅湯包,麻煩你紅醋加多一點……今天的石斑新鮮嗎?好,我要清蒸。石或你喜不喜歡大閘蟹?那就先來四只好了……這龍蝦是哪里進口的?波士頓?有沒有澳洲的?我要做成生魚片,再幫我把其他的做成湯,有沒有辣的?我想要
「咳,咳……」石或的喉嚨不由得發出了怪聲。老天爺,這女的是不是餓瘋了?每一餐都要吃這麼多,誰養得起她呀?
「你是不是想點別的?石或,還是你再點幾道菜吧?」
禹宣雖然不是很懂他的「暗示」,但還是很「節制」的征詢了一下他的意見。
「就先這樣吧,不夠再點。」
「好,稍等一下馬上來。」服務人員識趣的拿起菜單後離開。
但禹宣的好心情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這次到新加坡,所有不需要處理公事的時間,我都把它用來觀光喔!去了那麼多次,卻沒有一次能好好看看這個城市,還好這次有機會讓我想通了!」
「你一個人?那有沒有什麼不怕死的家伙,緊纏著你不放?」
「什麼啦,什麼不怕死的家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有人纏才是奇怪的事呢!」
石或看著她那夸張的表情,心里明白的笑了起來。
「那你最好把握機會,免得將來拉警報的時候,連個後補人選都找不到。」
討厭,她才剛剛要以為他是在關心她,沒想到他還是一樣不在乎……
「不說這些了……你呢?最近都做了些什麼?」
「難得老板不在家,我當然得把握機會盡量模魚嘍!看看報紙,喝喝咖啡聊聊是非什麼的,好像這整個星期都在渡假一樣。」
難道他就不能表現出一點不安、一點憂慮、一點擔心,或是一點點想念?雖然她知道事實大概也和他所陳述的相去不遠。
「我也不想談這個……」
「你‘又’不想談這個?那好吧,換點輕松的。你的廣告詞到底是誰幫你想的?」
「什麼廣告詞?」
「你知道的,就是讓我誤人賊船的那篇廣告……好,好,我收回。」看她一臉備受傷害的表情,石或識趣的修改了他的形容詞。「就是那篇讓人情不自禁想一睹芳顏的廣告,是你自己擬的稿嗎?」
她有點不想提起這些,因為那再次提醒了他們之間錯誤的第一步,但如果她又繼續制止下去,很可能石或會寧願回家去睡覺。
「老實說,總共有好幾篇,我不知道你看到的是哪一篇……」禹蹈略帶羞赧的囁嚅。「是韻文幫我寫的,我也沒有仔細看過內容……你為什麼這麼問?」
「你沒看過?哈哈……那我相信韻文一定很了解你才對。」
「怎麼說?她寫了些什麼?」
「沒事,沒事。對了,回信應該很踴躍吧?你到底看了兒個人?」
怎麼他對這件事這麼有興趣?
「回信都是韻文先篩選餅,我見到面的是有幾個,不過感覺起來都不太正常。」
石或又笑了,讓她懷疑他是不是專拿這件事來尋她窮開心?
「對不起,好,我不笑了。那里面有沒有讓你見過兩次面以上的?」
「有啊,你不就是……」
「喔,真榮幸,不過我指的是除了我以外?」
她想點頭又想搖頭。搖頭,是因為沒有第二個人;點頭,卻又是她的自尊心不容許她承認,那些男人對她根本沒興趣,當然是因為她先沒興趣的!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你關心這個干麼?我又不像你……」
「像我怎樣?」
像你那麼隨便!像你那麼不挑食……可是她不敢說出來。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想勉強。待會你想去哪里?」
待會?那就是說還有下一攤嘍?
禹 馬上一掃陰霾的露出笑容。「都可以,我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