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秋澄只是搖頭不語。
不要!她才不要什麼遺產、不要管理什麼杰佛士集團,她只要爸爸、媽媽和可愛的妹妹!為什麼留下她一個人?為什麼車禍的當時她沒有在車上?若是當時一起死去……那她今天就不用哭,更不用忍著悲傷參加他們的喪禮了!
她為什麼沒有一起死去呢?!
「秋澄,不準你哭出聲音。你不可以這麼懦弱,不管怎麼樣,都不可以在別人面前展現你的怯弱。」婦人厲聲低斥,旋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你照常回到學校完成學業,直到你有足夠的能力接掌整個杰佛士。」
雹秋澄始終咬著唇,她默默地站在椅子前,雙手緊緊交握,深刻地嵌入掌心中,淚水靜靜的泛流。
「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他是希文,我的兒子……也就是你的表哥。他剛從哈佛的企管研究所畢業,我準備讓他接掌總經理的職位,直到你成年為止。」
從那一天起,耿秋澄幾乎是被半強迫的搬進阿姨的家里。
然而,人一有了財勢與權力,便不想放手,一旦嘗到個中的滋味便想永遠留住……半年後才算成年,這時間對秋澄而言太長;但對想竊據杰佛士集團的阿姨與希文,卻太短暫。
就在秋澄過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個月……
「怎麼回事?」家里為什麼沒有人?連一個僕人也沒有?耿秋澄疑惑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我等你很久了。」
她猛然轉身,看見門扉處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希文?」他陰惻惻的神情教耿秋澄的心頭一凜,「你想做什麼?」她直覺的往後退。
柯希文越過門邊,反手落上鎖。
喀嚓一聲輕響,耿秋澄的神經頓時繃到最高點!「菲爾?喬瑟芬?!」
「不用叫了,她們全放假走了。」柯希文獰笑著一步一步朝她欺近。
雹秋澄驚恐的步步後退,直到背抵在牆邊,圓瞳里盈滿深深的恐懼,「阿姨、阿姨?!」
「我母親和父親去參加晚宴了,簡單的說,這屋子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怎麼叫都不可能有回應的。」柯希文開始悠閑地月兌去身上的西裝外套、襯衫……
「你……你別想亂來!你不怕我告訴阿姨……」耿秋澄渾身顫抖,卻無處可逃!
「呵!老實告訴你,這些僕人就是我母親事前幫我遣退的。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母親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吧?我們一致認為,只要娶了你……就沒有所謂歸還遺產的麻煩事了,你說是不是?」
柯希文褪去身上一件件的衣物,直到他幾乎光果……突然,他沒預警的伸手一攫!
「不要、不要!放開我!」耿秋澄爆出尖叫。
但沒有人幫她,沒有人回應她的求救……
靶覺到柯希文的侵入,耿秋澄只恨自己當時為何沒有跟父母一起死于那場車禍中?
「不再睡一會兒?」曉暮俯首輕輕吻在耿秋澄的臉龐上,細語低喃。
她搖搖頭,緩緩自他懷中探出頭。望了望四周,這才想起他們仍倚在辦公室的牆角里。
「真是的……我睡著了?」她撩開頰邊的一綹發絲,羞澀地笑了笑,將覆在身上的外套還給段曉暮。
「看不出來你外表柔柔弱弱的,可是,實際上卻重死了。我的手好酸啊!」段曉暮吐了口氣,撐著桌沿站起身。
「哼!這叫做‘甜蜜的負荷’!沒情調。」耿秋澄咋了咋舌,雙頰淡紅。
從來沒想過她能夠心平氣和的說完這個故事,甚至是在回憶之後安然入睡,她以為她會放聲痛哭、會羞愧得無地自容!沒想到卻是那麼平靜,仿佛只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難道身邊有了他,真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
當夢魘般的回憶一幕幕的略過她的眼前,企圖挑起她深切的恐懼時,她感覺到那雙強壯的手臂始終緊緊的環住自己,像是在向她提供最完密的保護般。
「走吧!」她輕快地挽著他的手。
「去哪兒?」段曉暮幾乎是無主見的任由她牽著走。
她停下腳步,氣嘟著嘴看向他,「你不是說晚上要請我吃飯?」
「吃飯?」
「是啊!巷子口那個阿婆的面攤,還有你答應過的鹵豆干……別告訴我你忘了?」她斜眼睬睨他。
他還真的不是普通的摳耶!不過才幾十塊錢的東西,他不會想賴帳吧?這人真是快要摳出名了!
「嗄?有嗎?」段曉暮搖頭晃腦的裝傻,最後還是懾服在她恐怖的瞪視下。「好嘛!好嘛,請客就請客嘛!」他稚氣的搔著頭嘀咕,「忘了也不能怪我啊!你知道,剛剛听了一個又臭又長的老故事,腦袋不靈光了嘛!」她擂起拳狠狠地捶著他,「你說我的慘痛回憶又臭又長?」沒良心!虧她方才還那麼感動說……
「說出來了,舒服了吧?」段曉暮揚著眉宇勝睨她,「其實這種事啊,就像便秘一樣!」
雹秋澄緩緩的眯起眼,「你……說什麼?」她肯定是听錯了。
「便秘啊,你知道,當人腸胃不適、縴維質攝取不夠時就會有這種毛病。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通通腸、喝喝水!出來就好啦!」
段曉暮一蹦一跳,好是快樂的模樣!
但相對于他的興高采烈,耿秋澄的臉色就陰驚的教人害怕。「段曉暮,你是說我被……被希文欺負的事,就跟不起眼的排便不順一樣不值得掛心嗎?」
「不,我指的意思是,這種不好的回憶你說出來了,總比憋在心底好。」他搖頭晃腦的活像個說書先生,「一旦說出口,心情也會比較舒暢……像是放下重擔一般。反過來看,當你便秘的時候也會感到同樣的不舒服,但是,當你坐在馬桶上終于……」
「夠了,不用再強調你那一套便秘哲學了。」
「哦!」段曉暮模模鼻子乖乖的走。
其實,她現在心情的確輕松了些,耿秋澄揚起頭,睇望著緊跟在身旁忠狗一般的他問︰「你高興什麼?」
「我呀?你問我嗎?」他立刻神采飛揚、眉飛色舞,「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會再介意這件事了吧?」
雹秋澄馬上警覺,「啥?」她決定回答得保留些。
「所以,我想你應該不會害怕了!」段曉暮再度以「應該」兩個字來繼續他的揣測。
「哦?」耿秋澄堅守「一字訣」的保守原則。
「那我應該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了。」段曉暮眉開眼笑的歡呼,仍然月兌不了「應該」兩個字。
「嗄?」
「我說啊!」段曉暮賊笑的說,得意的仿佛挖到金山銀礦一般,「你應該不會阻止我了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牛頭不對馬嘴,一堆「應該」听得她頭暈。
「我認為時機已經到了。」他炙熱的氣息吹吐在她的發間、頰邊,沉穩起伏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胸前。
雹秋澄的臉龐一陣緋紅。「什麼時機……你到底想說什麼?」
低沉的笑聲自他的胸臆蕩漾開來,他緩緩低下頭,挑逗的舌尖探出雙唇輕輕舌忝舐她的頸間肌膚,循線而下來到鎖骨上流連……
「曉暮?!」她驚慌的望了望四周,旋即羞澀的弓起手肘輕推著他。
他在她雪致的肌膚上低喃,「我說,我們可以換一個姿勢了吧?每次上床總是男下女上那一套……我膩了,該換種新花樣了。」
雹秋澄幾乎融化在他挑撩的唇舌下,她閉上眼,細細感受那份因他的溫柔觸踫而獲得的快意。
「說話。」他輕扯她的發絲,細長的食指撩起一綹烏絲在指尖纏繞,「說你願意。」
「我……我不知道!」她在段曉暮的胸口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