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手八腳整理好衣衫的耿秋澄難掩神情的凌亂與狼狽,她不自然地自段曉暮的身後探出頭,朝警政署長禮貌性的點點頭。
「我正好要去找你。」警政署長大嗓門的喳呼,「秋澄,你認識一個什麼……杰佛士集團的總經理嗎?他人現在正在我的辦公室,听說是大老遠從美國來這兒,指名說要找你。」
雹秋澄瞬間刷白了俏臉!
段曉暮沉著俊臉睇瞅她,杰佛士集團跟耿秋澄有什麼關系?為什麼她一听見這名字便立刻蒼白了臉?而那個總經理……跟她現在的發抖有關嗎?
「快點過來,他已經等很久了!」警政署長像個父親似的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感覺到她小手的輕顫,他疑惑的開口,「是不是覺得冷啊?你怎麼好像在發抖呢?」
緊隨在身後寸步不離的段曉暮,強勢地一把自警政署長手中抓過耿秋澄的小手,「不管他是誰,秋澄不想見他。」
「不想見誰?」一個略帶洋腔的男性聲音自他們面前響起。
段曉暮抬起頭,菱眼立刻看見一個高大、西裝筆挺的男子。他頭一撇,望向耿秋澄……
只見她雙手交握在胸前,似乎極力想掩飾她的顫抖。她的腳步一寸一寸的退,直到抵靠在段曉暮的胸膛前,他更明顯地感受到她劇烈的顫動!
他……怎麼會在這里?為什麼?!……不要、不要!體溫瞬間冰冷的耿秋澄不敢置信地搖著頭,驚駭似的瞪大了圓瞳。
「秋澄?」段曉暮憂心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將她眼底的恐懼看得一清二楚。
「秋澄,我來接你了。」那名男子露出和煦的微笑,緩緩地朝她伸出手。
「不要!」
雹秋澄的驚恐在男子向她伸出手的剎那攀升到最高點,她猛地轉身,投入段曉暮的懷抱,身形則顫抖得如風中的落葉。
「原來你是杰佛士集團的高層干部?」何裕望著耿秋澄,詫異的揚起眉。
段曉暮雙手環胸,不發一語的睇睨著椅子上的耿秋澄。
何裕側頭思索一陣,「但是,我听說杰佛士集團是個大規模的家族企業……你跟方才那個總經理是什麼關系?」
雹秋澄縴細的身形整個隱藏在段曉暮偌大的外套之中,也掩飾掉她此刻的輕顫。「他……」她艱難地咳了咳,想掩飾聲音里的顫動,「他是我表哥。」
沉默了十多分鐘,段曉暮終于有了動作,他直了直身、換個姿勢,「何裕,能不能麻煩你……」
「出去?」何裕自動接口,隨即點點頭,「這個是署長要我交給你的集訓資料,後天早上八點,在總部集合。別遲到了!」離去前,他匆匆睇了耿秋澄一眼,闔上門主動離開。
段曉暮慢慢蜇到門邊,落了鎖,轉身直視耿秋澄,「過來。」
坐在椅子上的她身形震了震,旋即起身走向他,毫不猶豫的投入他敞開的懷抱。「曉暮……」她緊攀住他,埋在他的頸邊啜泣。
「沒有那麼單純,對不對?」段曉暮輕吻著她的發間低語,「他跟你不單只是表哥與表妹的關系,是不是?」
雹秋澄因這句話而更加顫抖,像是被挑起心底最深的懼意。
段曉暮摟著她發抖的嬌軀,隱約明白了,「是他,他就是那個強暴你的男人,對不對?」
雹秋澄渾身一震、腳下一軟,身形立刻往下滑。
他及時伸手攬住,一雙鐵臂更加扣緊她的腰際,「居然是你的表哥?」前所未有的憤怒頓時充斥在段曉暮的胸臆。
枕靠在他壯闊的胸膛上,強烈的羞憤終于讓倔強的她再也忍不住逸出哭聲,「你要看不起我了,是不是?你會瞧不起我的,對不對?!」
她掙扎著想退開他的懷抱,甩開他在自己腰間的鉗制,卻被他急急抓住!
「放開我、放開我……」淚眼婆娑的她擂起小拳捶打段曉暮的肩。
「想都別想!」他幾乎是從齒關里咬出這幾個字。他伸手鉗住她的下顎使勁揚高,俯首便是狠狠的一吻!
「唔,不要……」
雹秋澄想推開他,卻不爭氣的融化在他的唇舌熱吻中。他的親吻如急風驟雨般狂烈席卷了她,他靈活挑動的舌尖蠻橫的侵入,撩起她的唇瓣,一再地強橫要求與之交纏!
雹秋澄在他的懷抱里嚶嚀淺吟,意識到他異常的狂野粗暴,卻無力抵抗,只能沉浸在他狂烈掀起的風暴之中……
他猛然抽離,退開她誘人的唇舌,「你這個令人生氣的女人!」
他爆出低吼,攢眉怒目盯視著耿秋澄,教她感到一陣心慌與恐懼,「你在生氣……」
「我當然生氣!非常生氣、十分的生氣!」段曉暮挑起的眉尖布滿怒雲,菱眼里仿佛正掀起一陣狂濤巨浪一般……
「這種話要我說多少遍你才听得懂?對!我就是瞧不起你,我就是看輕你了!反正我講再多次也改變不了你的看法,反正我段曉暮在你眼里就是這麼膚淺……任何女人都好,什麼女人我都要,只要不是被強暴過的女人我都可以接受,這樣行了嗎?!」
段曉暮抑不住內心的憤怒,率性的發泄,卻在話出口的瞬間感到後悔……
他僵著俊臉猛地轉身想離開,不想再說出任何話、吐出任何一個字來傷害耿秋澄——因為,那只會讓他更加自責、更加怨恨自己!
「不要離開我……」耿秋澄跪坐在地上,無助的哭泣。
「你們都離開了……我什麼都沒有了……」耿秋澄抽抽搭搭的哭著,舉起雙手頻頻拭淚。
「我沒走……我在這兒。乖,不哭了?」段曉暮溫柔的摟著她,抱著她慢慢地搖晃。
雹秋澄擂起拳頭捶打在段曉暮的肩骨上,似是要發泄她的恐懼與氣惱,「什、什麼嘛!段曉暮,你好壞……我最討厭你了!你為什麼要讓我哭?你為什麼老是要我露出最懦弱的那一面?」
段曉暮突然想笑,「是啊!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愛哭……我後悔死了,怎麼會愛上你?根本就是被騙了嘛!」
「你反悔也沒有用了!」耿秋澄猛地攀住他的頸項、環住他的脖子,哭紅的俏臉緊埋在他的肩胛里,「不準你丟下我!是你自己說的,我是你的女人,你還說你要定我了!」
她的蠻橫惹得段曉暮一陣笑,「沒有吧?我有說過這些話嗎?」
「你!」耿秋澄身形一僵,眼淚又撲簌簌的流下來。
哎呀!她又哭了……段曉暮真想咬掉自己肇禍的舌頭……但不行!舌頭咬掉就不能接吻啦!這麼甜美的滋味,他怎麼舍得放棄?他俯首印下一吻,輕輕柔柔、和煦如風,唇瓣在她的嘴上輾轉,舌尖在她的口里挑撩……
「曉暮……」
「嗯?」段曉暮擁著她就這麼席地而坐,他斜倚在牆邊,大掌輕柔的撫過她的發絲,最後停留在她圓潤的肩頭上摩挲,像極了他倆過後,他對她寵溺的。
雹秋澄在他的懷里仰起頭,「你要听一個故事嗎?」一個她寧願自己永遠都不要記起的故事……
第七章
五年前,紐約。
雹秋澄穿著一身黑衣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那是只有在葬禮上才會穿上的黑色服飾。
她是為她因車禍而不幸死去的父母,及惟一的妹妹而穿的。
「秋澄,這個家就只剩下你一個人,空空蕩蕩怪寂寞的,不如搬過來和阿姨一起住吧?」
雹秋澄緩緩轉身,面對眼前的貴婦人,眸中帶著淚。
熬人牽動嘴角抿起笑,「一起住吧!再過半年,你就正式成年,具有繼承權了,到那時我會將姐姐、姐夫的遺產交還給你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