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沒有。"尹子聞斂下眼瞼,收起眼里的愛戀,"只是突然想到我爸前幾天跟我說的話。"
"尹伯伯又說了什麼驚人之語嗎?"以為尹子聞又要向她說尹伯伯搞笑的事跡,雲海兒笑著問。
"也算是驚人之語吧!"尹子聞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道︰"他說,如果我有喜歡的對象,也該結婚了。"
他的目光停在雲海兒的臉上,想看她是否听出他話里的暗示。
"也對,我們都到適婚年齡了,不瞞你說,我爸媽最近也一直暗示我該趕快找個人嫁了。"
"既然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要不要就干脆結婚好了?"
雲海兒因為他的提議而驚訝的睜大了眼,"子聞,你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听了雲海兒的話,尹子聞做出了傷心的表情,"我人生的第一次求婚竟然被當作是玩笑話。"
看著他的反應,雲海兒仍分辨不出他話里的真實度,"子聞,你是認真的嗎?"
尹子聞定楮看著雲海兒,從西裝的口袋里拿了一只藍絨盒子出來。"如果我是開玩笑,就不會還準備鑽戒了。"他的長指將放在桌上的盒子打開,里頭放了枚看來價值不菲的鑽戒。
"子聞,你……"她看了看閃閃發光的鑽戒,又看了看恢復正經表情的尹子聞,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才是。
"海兒,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看見了雲海兒眼里的驚愕,尹子聞苦澀的笑了,"我想除了你以外,大家應該都看出來了。"
"我……"她知道尹子聞對自己很好,但她一直都以為他對她是兄妹般的情感,而非男女之愛。
"事實上,雲伯伯、雲伯母和我爸媽也有討論過我們的婚事。"
爸媽竟然背著她和尹伯伯、尹伯母討論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她完全被蒙在鼓底,毫不知情。
"雖然他們一直很希望我們能結婚,但我還是覺得決定權應該在我們的手上。"尹子聞將鑽戒推到雲海兒的眼前。"海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子聞,這……太突然了,我……"雲海兒仍處于震驚的階段,她承認自己不討厭他,但是要不要嫁給他……她還不能夠確定。
"我知道。"尹子聞給了她一個了解的眼神,他才剛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要她馬上答應嫁給他,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你慢慢考慮,想到答案再告訴我,不急。"他溫柔的說。
"嗯,我會好好想想的。"雲海兒柔順的回答。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般向她問道︰"還是你已經有意中人了?"
尹子聞的問題讓雲海兒思忖了片刻,"應該沒有吧!"如果死去的危偉不算的話。
"我該感謝雲伯母把你管得很嚴,讓你身邊沒有太多的男性朋友。"她的答案讓尹子聞松了一口氣。"我想除了我之外,和你最熟的男人應該就是你的貼身保鏢。說實話,其實我有點吃他的醋。"向雲海兒明確的表達了心意後,尹子聞也就不忌諱說出心里的話。
"子聞,你別開玩笑了。"
"我是說真的。"尹子聞正色回道,"哪個男人像他這麼幸運,幾乎可以天天都陪著你。"
"他只是我的保鏢,為了保護我的安全。"
"海兒,嫁給我以後,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的。"尹子聞輕握起雲海兒放在桌邊的手承諾著。
雲海兒靜靜的看著尹子聞握著自己的手,開始思索她和他之間的將來……
第二章
安井謀好整以暇的坐在米白色真皮沙發內,修長的腿閑適的放上了干淨無瑕、擦得發亮的玻璃茶幾上,並在腳踝處交疊。
好看干淨的長指拿著玻璃酒杯,隨著音響里流泄出的鋼琴演奏曲輕搖著杯中琥珀色酒液,杯中的冰塊不時撞擊著玻璃杯身,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假寐的閉上眼,放松的將頭枕靠著沙發,享受難得的休息時刻。
驀地,身旁的手機放聲大響,優雅的合弦鈴聲在此時此刻卻顯得刺耳。
安井謀睜開眼,斜眼看了發光螢幕上的來電顯示,上頭的姓名讓他更改了不想接听的念頭。
"安井謀。"他接起了電話,習慣性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幫我開門。"電話另一頭的人只說了這四個字就逕自掛上了電話,不給安井謀任何反駁的機會。
再次將手機丟進沙發內,安井謀嘆了口氣後,起身往門口走去。從貓眼往外看,打電話來的男子已經面露不耐。
"卡"地一聲,門鎖開了,門外的男子隨即開門而人,如人無人之境。
手上仍拿著酒杯的安井謀側過身,無奈的讓男子進門後,重新將門上鎖。
"喂,你當我家是你家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男子不耐煩的抱怨。
瞧他那口氣,敢情是把這兒當成了飯店,把他當作門僮了是不?
"喂,要來之前也不先跟我說一聲,我總要有些心理準備吧?要是我正在房里跟女人辦事,怎麼辦?"
"我有打電話告知。"男子反駁了他的指控,再說以他對安井謀的了解,有潔癖的他是不會隨便讓別人到他家的。
能進他安井謀家門的,除了他本人,還有自己,跟他未來的老婆——如果那女人存在的話。
听了男子的回答,安井謀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所謂的打電話告知,是在你要到別人家前先禮貌性的知會,而不是到了他家的門口才告訴他,好嗎?"再說他打電話給他,根本就稱不上是知會,只不過是要他幫他開門。
早已經坐進白色單人沙發的男子轉過頭瞟了安井謀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像女人一樣多嘴?"
這家伙!
安井謀走到了男子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男子挑了挑眉,一臉有何不可的表情。他從安井謀的手中拿走了酒杯,輕啜了一口後,又放回安井謀的手里。
"怎麼,不滿意我從德國帶回來的酒嗎?"見男子往廚房走去,安井謀坐進了三人座的長沙發,又回到了原本的姿勢。
"你明天不用開刀嗎?喝這麼烈的酒。"對于安井謀的住處,男子熟悉得像是在自己家一般,走進了開放式的廚房,並從櫃子里拿出咖啡豆放進咖啡機內。
"放心吧,才這麼一點酒,不會影響我的技術。"安井謀高舉酒杯,透過燈光看著冰塊在酒汁里漸漸融化。
男子將放置咖啡豆的玻璃罐放回原處,沒有回話,更像是默認。
他靠在黑色大理石制成的早餐桌,低頭看著煮咖啡的容器。
平滑光亮的桌面像面鏡子,映照出他的眉、眼、唇、鼻;潑墨般的濃眉下是褶痕深邃的鷹眼,再加上直挺的鼻梁、唇線分明的性感嘴唇及堅毅的下巴。
映在桌面上的是一張再俊帥不過的男性面孔,加上頎長肩闊的身形,他的模樣,恐怕就連電影明星都要相形失色。
他長得很好看,甚至是太好看了。
五官、身材找不出一絲缺點,當他低垂著雙眼沉思時,憂郁得讓女人心折;當他開懷而笑時,更讓人怦然心動;當他嘴角輕曬時,更是性感得直教女人想將他綁架到床上去為所欲為。
不過上述表情都不常出現在他俊逸非凡的臉龐,絕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安井謀以鬼斧神工的技法,將他的臉整到近乎完美,讓危偉真不知該是要謝謝他,還是痛恨他?
十年前,當他沖破了火海卻不支倒在雪地上時,他以為他的大限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