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這個女孩。」一個打扮人時的女孩用她裝飾過的花指甲指著悅子的照片說。
「是啊!這不就是那天把果汁倒在你身上的那個女孩嗎?」另一個女孩也看著照片嚷著。
子亨一听,緊張的追問︰「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一個多星期以前吧!」女孩回答。
一個多星期以前?這麼說悅子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等等!也許又是假消息,也許這兩個女孩看錯了,也許只是個長相和悅子很相似的女子……
天啊!悅子最好活著!否則他這一生只能用來悼念她的倩影了!
子亨深吸口氣,又問︰「可不可以告訴我在哪里看到的?」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女孩不答反問。
「她是我的未婚妻,失蹤快五個月了。我一直在找她,能不能告訴我在哪里看到她的?」子亨真誠的問,又從皮夾里抽出一張萬元鈔,交給花指甲的女孩,「這是請你們喝茶的。」
「哇!你好大方哦!」花指甲女孩邊收下還邊念著,「你未婚妻怎麼舍得離開你?難道你虐待她?」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失去聯絡,我是台灣人。」子亨矢口否認。怎麼會有人說他虐待未婚妻?他雖然人高馬大,但是斯文有禮又受過高等教育,哪里像個會虐妻的變態?
「開玩笑的啦!別那麼緊張,我們帶你去吧!」女孩活潑的笑著,隨即引領他往前走。
坐上計程車,約半小時後,三人來到一間類似星巴克的CoffeeShop,子亨立刻迫不及待的沖到吧台前,拿出相片詢問悅子的消息。
「這女孩?她已經被經理開除了。」櫃台里的一名年輕男子看著相片回答他的問題。「真不巧,她才剛走不到十分鐘。」
「剛走?」這麼說兩人是錯過嘍?
已經走了十分鐘,這時候追出去也來不及了,還是多問一些問題確定一下是不是悅子吧!
在失望了這麼多次後,子亨早已學會不要期望太高。
「她為什麼會被開除?」子亨奇怪的問。悅子應該是很盡責的員工,做老板的不會隨便開除她,難道他又找錯人了?
「整天打破東西,咖啡飲料不是倒在客人身上就是倒在自己身上,這麼下去怎麼行?這里又不是開馬戲團的。」
子亨听完喜形于色。
這麼衰,除了悅子還有別人嗎?
是他的悅子嗎?
悅子還活著嗎?
「她的名字是仲間悅子嗎?她是不是叫仲間悅子?」子亨將手扶在櫃台上急急迫問,緊張的差點忘了如何呼吸。
「沒錯。」男子眼神怪異的睨了子亨一眼。
「你們有仲間悅子的資料吧?我要怎麼聯絡她?」子亨哽咽著問,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他找到悅子了!
「佐野,你快告訴他吧!這個痴情台灣郎已經找那個女孩找了快半年了。」花指甲女孩趴在櫃台上,翹起臀部搖啊搖,巧笑倩兮的說。人家給了那麼多車馬費,她也該有所回饋嘛!
「既然夏川你這麼說……」男子靦腆的對女孩一笑,找出通訊錄,翻到記錄悅子資料的那一頁。
子亨拿到資料後並沒有猴急的打上面的電話,反而先打給萬子峰。因為悅子才剛離開這里,應該不會立即返回居處。
「子峰,你這個浪得虛名的二流偵探,我找到悅子了!馬上到原宿來和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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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
悅子從來沒這麼討厭自己的惡運過,從小到大,她早巳學會如何和自己的惡運相處,甚至發展出自己的相處哲學,不過那是在人生道路還算順利的時候。
學生時代有學生制度,她不會因為惡運就升不了學;進人工廠有員工制度,只要她遵守規矩,沒人動得了她。
可是現在,她不能再窩在工廠的小角落里啊!她必須待在人群流量大的地方,這樣子亨才有機會發現她。
說來奇怪,她從來不懷疑子亨在找她,這種盲目的信心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但在她心里,她就是能深深感覺到子亨靈魂的呼•喚。•
悅子試了百貨公司,但她的店面三天兩頭遭竊,弄到後來連她都不好意思待下去了,只好自動請辭。
她還試了卡啦0K,可是每次她包廂的客人一定出事,同事們處理場面不勝其煩,只好請她回家吃自己。
CoffeeShop的服務生,已經是她的第三個工作了,不過老天還是看她不順眼,硬是要她吃敗仗。
唉!再這樣下去,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了,如何撐到子亨找到她?
幸好崗田光子那里還可以免費供她住一陣子,否則她現在可能要餓肚子睡路邊了。
嗚……真的比和姐姐在一起時還慘!
悅子在神社里的捐獻箱中投下幾枚硬幣,雙手合十,虔誠的叩拜。
她希望佛祖保佑她趕快找到工作安定下來,希望子亨的事業一切順利,希望家人一切平安。
拜謝完畢,她將自己的願望綁在右邊的許願樹上,這才慢慢走出神社的大門。
這里是東京香火最鼎盛的明治神宮,尤其是過年那一天,前采參拜的信眾簡直可以擠爆鳥居的大門,悅子也是其中一名。
她還記得自己因為要去瑞士滑雪,所以特別買了兩個護身符,一個給自己,一個給姐姐。如今人事全非,一晃眼,事情都經過五個月了。
被仲間早繪瘋狂襲擊後,前幾個月悅子由于身體虛弱,和崗田光子一直深居簡出,對外面的資訊可以說完全斷絕——沒有報紙、沒有電視、沒有網路,所以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仲間早繪因殺人被捕的消息,也不知道子亨登報找她。
悅子也曾打電話回老家去報平安,可是電話卻停話了,心里雖然感到奇怪,不過也沒去深究,因為她康復後要忙著找工作賺錢,哪有空回家看看?
回家要有錢啊!她已經麻煩崗田光子那麼多了,怎麼好意思再跟她借錢回老家?
至于姐姐,悅子已經決定忘了她的存在,免得徒增傷心。
拜過佛祖,走過神社大門鳥居,走過古木參天、清幽自然的走道,悅子已經沒先前那麼難過了。她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新工作,一定可以和子亨重逢。
當她步出最後一個鳥居,一輛計程車在她面前略過,這時,悅子發現計程車里坐著她日夜盼望的人影,心中不由得一跳。
「子亨?」
是子亨!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可以確定那人確實是子亨。
「子亨!」
悅子站在原地大聲嘶吼,可是計程車沒有停下來,仍然無情的向前奔馳。
子亨沒看見她嗎?他不是來日本找她的?
為什麼他的身邊坐著兩名打扮人時的女孩?是援交妹?還是伴游?
悅子心里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信念。
難道她一直是錯的?一直以這為子亨會來接她是錯的?
子亨是她最在乎,也是惟一真心愛她、關心她的人。即使她生命垂危、一無所有,但是她不在乎,因為她心中有希望。
如今呢?
天啊!她真是個傻丫頭!一個無可救藥的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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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亨和萬子峰兩兄弟各據一方,像兩尊門神一樣的站在崗田光子的新居。
擺田光子重回都市的新居是幢讓人驚喜的科技大樓,守衛二十四小時待命,而且就設在一樓的LobbY內,而早基于安全考量,每層樓都有專屬的卡片。也就是說,除非被允許,否則沒有人能擅自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