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說?」靳袁皓凝視著她。
說?晉人在這兒她怎麼好意思說。她低下頭,攪弄著衣擺。
他托起她低垂的臉,「楚楚!」
「你別這麼凶我,我不吃這套。」她也回瞪他。
一旁的上官晉有點驚懼于這種蓄勢待發的火爆場面,他掀開布簾對駕車的手下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稟少爺,快正午了。」
「那找個地方歇會兒,讓大伙兒吃些干糧喝點水。」
「是,少爺。」
放下布簾後,他干笑道︰「你們別老瞪著對方,讓人覺得怪恐怖的。」
「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靳袁皓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好好好,我閉嘴。」上官晉自認倒霉地模模鼻子。
一會兒後,車子停了下來,大伙兒都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活動筋骨。
楚楚和靳袁皓一下了馬車便走到了較偏遠的地方,打算敞開天窗說亮話。
「現在四下無人,你總可以說了吧!」靳袁皓雙手環胸地等待她的回答。
「要我說可以,但我丑話先說在前頭,你听完後可不許凶我喔!」楚楚伸出青蔥玉指指著他道。
靳袁皓不置可否地說︰「我有這麼蠻不講理嗎?」
「你就是。」楚楚斷然地點頭。
「好,我答應你,絕對不凶你。」他微笑地伸手彈了彈她的粉頰。
「那好,我問你,前天你是不是跟晉說了些什麼?」
「前天?」靳袁皓有點模不著頭緒。
「就是晉來找你,跟你說明賈老頭的根據地那天啊!你未老先衰啊,要不怎麼這麼容易忘事呢?」楚楚狐疑地睨著他。
「你這張小嘴倒是挺厲害的。」他一臉的佩服。
被他這麼一捧,楚楚開心地說︰「那當然。」隨即想想,不對啊!怎麼扯到這兒了?「你別想岔開話題。」
「被你發現啦?」靳袁皓尷尬地笑了笑。
「廢話少說,你那天到底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他回避地看著遠處忙著張羅吃喝的一群人。
楚楚見狀,墊起腳尖轉回他的頭,望進他的眼,「你騙人,你沒說什麼,晉怎麼會對我這般冷淡?」
「你這麼在乎他怎麼待你?」靳袁皓沉下了臉。
楚楚看他一臉陰郁,無奈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會在乎他是因為他是我到揚州後所結交的第一位朋友,也是你的莫逆之交,所以我就更重視他呀!」
靳袁皓不信地拉開她的手,索性轉過身背對著她。
像個孩子似的。楚楚嘆了口氣,伸出雙臂環著他的腰,「我只當他是位好朋友,但你卻是我未來的夫婿啊!這之間有很大的差別,所以你別想那麼多嘛!」
聞言,靳袁皓猛地轉身,握住她的手,「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分明都听見了,還問。」楚楚嬌羞地低下頭。
「你這些話是當真的嗎?」靳袁皓緊張地問。
她抬起臉。「除非你之前跟我說的也是騙我的。」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他緊摟住她,「楚楚,我真的很高興听到這番話,真的。」
楚楚會心一笑,「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你跟晉說了些什麼。」
這有危男性尊嚴,他才不願告訴她。他為難地道︰「楚楚,我可以不說嗎?」
「行啊!」楚楚灑月兌地回道。
「真的?」他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俯看她的笑臉。
「是真的。」隨即話鋒一轉,「你不說我就不理你了。」甫說完,她就要跨步離開。
情急之下,靳袁皓拉回她,「你這磨人的小妖精,好,我說!」他埋在她的發間,將那天的情形重述一遍。「這樣你滿意了吧?」
她雖然已听他說過她若與其他男子相談甚歡他會很不高興,卻沒想到他會因而恐嚇他的好友,他的這番舉止令她萬分欣喜。
她拉下他的臉,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龐,「我有沒有說過……」
「說過什麼?」
「你臉紅的樣子好好笑。」她一說完,拔腿就跑。
愣了一下的靳袁皓,模了模她吻他的地方,「這小表。」
「你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來,等大伙兒把東西全吃完了,你就準備餓肚子吧!」楚楚回過身,對他大聲吼叫道。
看著她有如蝴蝶般俏麗的身影,他覺得結識她真是一件萬分幸運的事。
第八章
春分時節,廣大的翠綠草原上,卻突起狂風陣陣,淨是肅殺之氣……
「稟大人,有一群人正直朝山莊奔來。」手拿大刀的莽漢急急說道。
正喝下一口酒的賈致忠,差點被嗆到。「可有看清來人是誰?」
「不大清楚,不過倒有看到他們馬車上的旗幟上繡有‘官’字。」莽漢冷汗直冒。「大人,會是哪位大官嗎?」
上官鏢局的旗幟?他怎麼會找上門來?賈致忠懷疑地想。
「別胡說,卓公子可回來了?」賈致忠著急地問。
「還沒。」
「你們先擋著點,好讓我想想辦法。」
「是。」莽漢莽莽撞撞地跑了出去。
大廳上的賈致忠急得來回踱步,「卓公子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未回來?除了來音訊說一切順利外,就什麼也沒寫。如今上官家的人來犯,想必靳袁皓也會跟著來,這些人他哪抵制得住?」
「我說賈大人,你怎麼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如此緊張兮兮?」
一听到這不急不慍的嗓音,賈致忠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卓公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人跟我通報?」
「早回來了,若讓你那些手下知道,我豈能好好休息。」他瀟灑地坐在椅子上,根本無視整個山莊如臨大敵的情勢。
「卓公子,你怎麼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你現在心里有何打算?」
「打算?我說大人,這你怎能問我呢?這里論地位最大的人是你,我只不過是你請來的下人,有何說話的余地?」他支著頭,笑眯眯地道。
「你真愛說笑,若連你都沒說話的份,那山莊里的每個人都該當啞巴了。」賈致忠揮去額上的冷汗。
看他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卓希辰笑得更加詭異,「賈大人,鎮定點。」
此時,又沖進一個人,大聲地通報︰「大人,他們快攻進來了。」
「一群飯桶,我養你們是讓人打好玩的嗎?」他疾言厲色地罵道。
「不是我們沒盡力,是因為他們都各懷絕技,我們真的擋不住啊!」
「算了,你先下去探探情況,再速來通報。」他沒耐性地斥退慌亂的手下。
「是。」
「卓公子听到了吧,這下該如何是好?」
「既然你養的那些人無法擋住來犯之人,那就別浪費精神了。你就讓他們進來,看看他們想要什麼,反正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大人平時常掛在嘴邊的不是嗎?」他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令賈致忠自背脊竄起一股冷意。
「話雖如此,但這群人可不比一般人,靳袁皓若真有那麼好打發,我又何須請你相助?」
「那你想怎麼辦?」卓希辰反問。
「從沒看過卓公子大顯身手,所以……」他揚起笑。
「所以你想要我去送死是吧?」卓希辰睨著他。
「卓先生此言差矣,你身手矯健,豈可說是去送死呢?」賈致忠一臉的諂媚。
「哼!」卓希辰站起身走了出去。
賈致忠見他如此仿若吃下定心丸,放心地坐在椅子上捻著胡子陰森地笑著。
沒多久,山莊外嘈雜的拼斗聲完全消失,賈致忠開懷地站起身擊掌道︰「卓公子一出馬,果真是萬夫莫敵!」賈致忠開心地大笑,卻在看到一道偉岸的人影矗立在大廳門前時,微顫地跌坐了回去。
「卓公子?你說的是何人?」靳袁皓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