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紅著臉,回避他晶亮的目光,拍了拍裙後的灰塵。「走吧!我們一起進去。」她牽起他的小手,背著滿天的霞彩,慢慢地步回不遠處的廳堂。
一到屋里,她的目光對上靳袁皓的,隨即羞澀地挪開視線。
靳袁皓一瞬也不瞬地凝望她臉上那媲美紅霞的徘色,待她與魏立謹坐定位後,便宣示道︰「明天我與晉要去關外討血債。」
听到他突然宣布的消息,楚楚與魏立謹都是一臉意外。
她首先發難︰「這麼快,不能再好好商議嗎?」
「不能再拖了,我和晉早已決策好一切,你放心吧!」
「可是——」
她擔憂地想再說些什麼,但心意已決的靳袁皓伸出大手撫上她的柔荑,打斷她的話。
「放寬心,一切都沒有問題。」
靳袁皓稍微嚴肅地繃著臉,令楚楚將即將月兌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魏立謹見他們一個操心不已,一個則是篤定非常。他雖不懂舅舅決定了什麼事,但他相信他的決定都是對的。「舅舅,請你一路上務求小心。」
靳袁皓頭一次發現到魏立謹的穩重,完全不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該有的氣度。這孩子未來的發展必然不可限量。
「快吃飯吧!」靳袁皓微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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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楚楚便拉著靳袁皓回到擎嵩閣,關上擎嵩閣的拱門,她劈頭就說︰「我絕對要跟你去。」
靳袁皓寒著臉,凜然地說︰「楚楚,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去玩的,這一去有多少危險我自己都沒個準。」
她伸出手,制止他再說下去,「我知道不是去玩的。」
「既然知道,你還想去?」
楚楚扯住他的衣襟,「我雖很在意那個混蛋的下場,但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安危啊!」她的神情滿是憂慮。
靳袁皓喜上眉梢,他不知楚楚竟會如此擔心他,她這樣的轉變,真的令他欣喜若狂,今早的那席話奏效了。
他歡喜地緊擁住她,緊得讓楚楚以為他怎麼了。
「你……你沒事吧?怎麼突然抱著我?」她伸手撫著他厚實的背,「袁皓,你讓我跟去好不好?我保證我不會惹麻煩的。」
「我能不答應嗎?」他妥協的話埋在她馨香的發絲里。
得到他的首肯,她心滿意足地靠在他的身上,因為被他騰空抱著,她一仰頭正好看見滿天的星光,好不吸引人。
「看,好漂亮,不是嗎?」她望著絢麗的夜空,目光更加蒙朧。
他循著她的目光看去,「是很美,但比不上你那明亮的雙眼美麗。」
她望進他寫滿深情的雙眸,「你說了這麼惡心的話,不會想吐嗎?」她調皮的對他扮了個鬼臉。
「我從沒對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你竟敢這樣笑話我!」他點了點她的俏鼻。
她皺著被他點過的鼻說︰「才怪,你沒對上官姑娘說過嗎?」
他含笑地說︰「你在吃醋?」
「吃醋?我吃醋做什麼?」她噘著嘴,小跑步地跑到因月光的灑落而泛著鄰鄰波光的池邊,蹲,撥著清涼的池水,好笑地看著被她嚇跑的魚兒們。
「嘴硬,你也太心口不一了吧!」靳袁皓站在她身後,諷刺地道。
她倏地站起身,雙手環胸,「是又怎麼樣?」
「真是拿你沒辦法。」他一把抱起她。「晚了,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呢!」
「你還是死性不改。」
「喔?」他挑眉。
「老愛抱我,你不累啊?」
「怎麼會,我還巴不得整天抱著你呢!」
「還真的哩,屆時你手就抱到斷了。」
他咧嘴一笑。「夸張。」
「才沒有,我還記得你曾說過我很重。」她埋怨地看著他。
「你還記得?」他驚訝地睜大雙眼。
她抬起手槌打他的胸膛,「你笑我。」
他悶哼一聲。「輕一點,小心槌死我,你就要當寡婦了。」
「我還沒嫁給你,何來的寡婦?」她又槌了一記。
他的眸中漾著滿滿的笑意,「快了,等辦完正事,我就要娶你過門。」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便抱她回房。
幫她蓋好被子,他柔聲道︰「好好睡,明早我再來叫醒你。」
她伸出蓋在被子里的手,拉住欲離開的他,「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我真的會來叫醒你。」他肯定地點頭。
「不是啦!」她羞紅了臉,「我是說……說……」她不好意思地拉起被褥蓋住半張臉。
他愛戀地揉搓著她的發絲,「千萬別懷疑我對你的真心。」
她眨了眨眼,透過被子回了一聲︰「嗯。」
「睡吧!」大手撫蓋住她的眼簾,直到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才移開手,替她拉好被子後便輕手輕腳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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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一早,行裝整頓好的上官晉帶著十多個鏢局內的弟兄們,站在鏢局的大廳里等著與靳袁皓會合。
沒多久,上官晉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忘了反應。
楚楚揚起一抹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晉,你還好吧?」
上官晉一個大後退,疑惑地問︰「你怎麼也跟來了?」
「我讓她跟的。」靳袁皓似笑非笑地拉回楚楚,不願意讓她靠他太近。
楚楚斜睨了靳袁皓一眼,了然于胸地握住他的大手,偎靠著他。
「可是這趟路既遙遠又危險,你還讓她跟?」上官晉問道,卻在看見他們兩人濃情蜜意的模樣時,無可奈何地接道︰「好啦!隨便你們。」
「晉,你別看不起我,想當初我也是帶著小謹從東北一路來到揚州,我可是不怕危險辛苦的哦!」她握著靳袁皓的手,回嘴道。
「好,我明白,時候不早,我們也該上路了,再拖延下去,等到艷陽高掛,我們就不好這樣浩浩蕩蕩地出城了。」
扁著嘴,楚楚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平時晉待她都是萬分親切,怎麼才過了沒多久時日,他便判若兩人;這樣的疏遠令她有些難過,她想一定是那天靳袁皓跟他說了些什麼。她跟晉之間又沒什麼,他在興什麼風,作什麼浪啊?
她甩開他的手,拎起包袱便跟在一行人的後頭走了出去。
靳袁皓奇怪地看著有點火氣的她,一早還好好的,怎麼沒一會兒就又板著臉?但他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跟著走出大廳往後門的馬車走去。
一行人待上官晉分配好座位後,馬車便出了城門,往遙遠的東北直奔而去。
一路上,楚楚都聞聲不響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這樣的安靜著實不像平時活潑開朗的她,反常的樣子令一旁的上官晉和靳袁皓怪異地相互看了一眼。
「她怎麼了?」上官晉輕聲詢問。
靳袁皓聳了下肩表示不曉得。
上官晉指著楚楚。「你不想問嗎?」
靳袁皓苦笑了下,「等會兒吧!」
「你們兩個別再那兒吱吱喳喳的,吵死了。」
楚楚猛一出聲,立即嚇壞了兩個大男人。
見狀,楚楚頓時覺得自己好厲害,竟能讓令人聞風喪膽、又頗具威望的他們嚇成這副呆樣,她不禁大笑出聲。
听她咯咯直笑,他們兩人更加覺得詭異。人說女人心海底針,還真不是騙人的,真是善變啊!
「楚楚,你這一路上怎麼老繃著臉,令人頗不習慣。」上官晉試探地問道。
靳袁皓一把擁住她,將她圈在懷里。「你到底是怎麼了?」
楚楚被這突來的擁抱弄得很不好意思,「晉在看耶。」她小小聲地咕噥道,紅雲頓時染上她白皙的雙頰。
「我不介意,你們盡量。」不介意才怪,他看得心好酸,他也好想有個伴!
上官晉狀似無所謂地撇頭看向窗外,想留點空間給那小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