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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春曲 第9頁

作者︰莫築凌

他這才發現其實她還滿漂亮的,只可惜她是潑婦一個,壞了她僅存的溫婉氣質。想到這兒,靳袁皓不禁感到有些可笑,他竟在觀察一個令他厭煩的人!

餅了一會兒,楚楚見四周寂靜無聲,才憶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她一回頭便看見靳袁皓坐在不遠的石階上望著她。她望進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只見那炯炯有神的眼眸流露出一種勾人心弦的光芒。

楚楚不僅有些膽戰心驚,「你看什麼?」

「人前稱我少爺,人後卻直呼你我,你可真是隨心所欲啊!」

被他這麼一說,楚楚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嘲弄地輕笑,「怎麼?你那凌厲的舌被貓給咬走了嗎?」隨即眼神一斂,「沒有我的允許,誰準你擅自入內的?」「這點是我不對,不過,我是敲了門才進來的。」她理直氣壯地說,卻見靳袁皓不以為然地挑起眉,「你不可能沒听到的呀!」

他噙著冷笑,「誰說我應該听到的?就算我听到了那又如何?可沒人準許你自作主張。」

「我不是來找你斗嘴的,我有事找你商量。」楚楚不自在地攪弄著雙手,他要盯著她看到什麼時候,怪令人覺得不舒服的。

「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好商量的?」他眼一閉,把玩著手中的炫已石,擺明了不想理她。

「我今天是為了小謹來找你的,麻煩你稍微放點注意力听我說好嗎?」她盡量放低姿態地詢問。

只見靳袁皓挑了挑眉,眼眸依然緊閉。

楚楚沒想到他竟如此冷淡,無可奈何地說︰「算了,隨便你愛听不听,反正,今天我沒把話說清楚是不會走的。」

無禮的話激得靳袁皓張開眼,「別逼我把你丟出去。」

楚楚被他瞪視得有些膽怯,卻仍忍住想逃跑的沖動,故作鎮定地說︰「小謹這麼小就面臨家變,雖然他懂事得不曾哭鬧過,但你以為他心里沒有任何傷痛嗎?」她哽咽地吸了口氣,「你可知道他每天一大早都會在擎嵩閣前怔愣地望著那扇拱門,那孤伶伶的背影瞧得我好生不忍。你是他唯一的親人,卻那麼吝惜付出關懷,就算我再怎麼全心全意地照顧他也是沒用的,你如此冷淡的行為,對一個才七歲的孩子不覺太無情了嗎?」她鼻酸地說。

靳袁皓惱羞成怒地站起身,凝望著矮他一個頭卻振振有辭的女人,「多事。」

「多事?是,我是多事。」楚楚眼中不自覺的氤氳起淚霧,為小謹有這般冷血的親人感到心痛,「不過,我說的是實話,我不管你心里怎麼想,我只希望你能了解這孩子對親情的渴望;對他多些疼愛,對你而言應該不算難事吧?」楚楚望進他深如泓潭的眼眸,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夠了,你這個別有心機的女人,可以滾出擎嵩閣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再踏入半步。」靳袁皓忿忿地轉過身去。

楚楚見他仍充耳不聞,感到非常地心灰意冷,沒想到他竟如此冷血。一想起自已與小謹歷經千辛萬苦前來投靠的人竟如此殘忍,楚楚難過地奔離這個令她覺得渾身冰冷的擎嵩閣。

靳袁皓回想著她方才所說的字字句句,不禁狂怒地握拳擊向亭柱;從沒有人敢對他說教,就只有她敢,只有她!

靳袁皓稍微平息了怒火,耳畔仍回蕩著楚楚指責的話語,心里起了一絲自責,難道他真的漠視小謹太久了嗎?

**********

棒日一大早,雞剛初啼,天方微亮時,楚楚已起了床,不,正確的說法是她一夜未眠。她坐在窗邊凝望著屋外的池水,池面上只浮著稀疏的荷葉,時間仿佛停止不動般。寒氣逼人,但她不畏寒地就這樣呆坐了好久。

她從小就羨慕那些有爹娘的孩子,每每見到他們幸福地依偎在父母親身旁撒嬌的模樣,她的心就會揪疼。想起爹爹還健在時,她不也是如此嗎?可才一轉眼間,這世界上只剩她一個人。

「唉!」她嘆了口氣,正想站起身,卻瞥見一雙骨碌碌的雙眼,不禁驚呼一聲,「小謹,你什麼時候到我房里來的?嚇死我了。」

「我一直都在這兒呀,我進來的時候有叫你,但是你沒有理會我。」魏立謹趴在窗台上,「楚楚姐姐,你為什麼一直看著那個沒有開花的池子啊?」

「小謹,別趴在那兒,小心跌下去。」她將他扶正後才回答︰「沒事,我只是在發呆罷了。昨晚你不是跟福伯一起睡嗎?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睡不著嗎?」

「已經不早了,你看,太陽都出來了呢!」他的小手指著天空。

她循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啊,真的耶,時間過得還真快。」

她走到臉盆旁,洗把臉後問︰「小謹,你穿戴得這麼整齊,要去哪里啊?」

魏立謹一听,才想起自己來找她的原因,興奮地拉著她的手,「舅舅說今天天氣很好,所以要帶我出去玩,楚楚姐姐你去不去呢?」

她憶起昨日的不愉快,搖了搖頭,「不了,你好好去玩吧,你不是很想跟舅舅獨處嗎?」沒想到靳袁皓竟馬上有了動作,她還以為他無動于衷呢!她為自己昨日之行的成果稍微感到愉悅。

「是沒錯啦!」他點點頭,「可是,楚楚姐姐為什麼不一塊去?」

「我覺得有點不舒服。」她慘白地笑了笑。

魏立謹一驚,跳下椅子便說︰「那我叫福伯找大夫來給你瞧瞧。」

「不用了,我躺一會兒就好了,你好好去玩吧。」心里的不舒服,看大夫又有什麼助益?只要少面對那個人,她就會舒服些。

「真的嗎?」他不信地仔細端視她的臉色。

「真的。」她笑了笑,「你還不快去找你舅舅。」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走。」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他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

「哦,是嗎?」靳袁皓听完魏立謹的轉述,心里明白根本沒那回事。昨天還生龍活虎地對他叫罵,過了幾個時辰就病了,騙他是三歲孩童嗎?

「小姐病啦?那可不得了,少爺,需要請個大夫給楚楚小姐瞧瞧嗎?」福伯擔憂地問。

「沒必要,她只要躺一躺自然就會沒事。」靳袁皓擺了擺手。

若真請來大夫,不就拆穿她的把戲了嗎?愛裝病,讓她去裝好了。

「舅舅好厲害,楚楚姐姐也是這麼說的耶。」魏立謹更加崇拜他。

靳袁皓冷笑了一聲,「福伯,馬車備好了嗎?」

「嗯,都安排妥當了。」

「那起程吧!」

「可是留楚楚姐姐一個人在府內沒關系嗎?」魏立謹不放心地問。

「對呀!小姐若有什麼事,沒個人照應怎麼成呢?我留在府里好了。」

「不用了,福伯,她根本就不需要人照料她,你別瞎操心了,咱們走吧!」

靳袁皓領在前頭往馬車走去,跟在他身後的一老一小雖放不下心,但也只好跟了上去。

**********

等到人車聲漸遠,一個人在湘荷居中的楚楚這才松了一口氣。原本她還挺怕靳袁皓會來探視她的,還好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是啊,那個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靳袁皓怎麼可能會來看她,他巴不得離她遠遠的哩!

楚楚步出湘荷居,在府中漫步,享受一個涼爽的早晨。

偌大的靳府,沒了人聲的喧囂,除了呼呼的風聲、沙沙的樹葉聲,與不斷傳來鳥啼聲外,就僅有她的呼吸聲了吧。

想想若獨自一人待在府中,倒還真教心生怯意的,真不知長久以來福伯一個老人家怎麼捱得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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