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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無厘頭 第22頁

作者︰遇緣

「別折磨自己,算我求你」!這竟是他臨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那麼的無奈、那麼的哀愁……她錯了嗎?不——沒有,以後他會感謝她的,以後……以後……

第6章

「樂平,恭喜出院!」一陣陣歡呼卻帶不起她低落到谷底的心,出院對于她來說意味著和他相見,這種時候,她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他呢?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詫異地回過頭,望到了一雙帶笑的眼眸,接著,余洋溫柔的聲音拂過耳膜——

「恭喜出院!」他說。

閑雜人等被打發出局,只留下余洋拎著她的小包袱和她並肩走在醫院昏暗的長廊上。寂靜的午後,每一個落下的腳步聲都放出回音,他和她的腳步聲此起彼伏地交錯著,像一根根刺扎進她的心窩里——

他變了好多……垂著頭,樂平微抬起眼,偷瞧左側的身影,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他的身形變得縴瘦了,臉頰深深地凹陷下去,原本意氣風發的一個人變得枯萎又憔悴——心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住,扯得她難以呼吸,為什麼到了這一步他還不放棄,為什麼他依舊要對著她笑得那麼溫柔?他可能不知道,他現在的笑容有多暗淡、多苦澀,讓她看得好心痛——好心痛!「余洋。」忍不住在心里輕喚他的名,引來他駐足側目,才發現自己竟叫出了聲。尷尬地撇過臉,極力想忽略掉臉上的燥熱,真是個傻瓜,樂平在心里罵著自己,這下不知道又要和他為那些事爭成什麼模樣了。

但出乎意料的,余洋只是輕輕一笑,牽起她的手繼續走在醫院泛著回音的長廊上。許久,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才在長廊的回音聲中出現。

「樂平,我不逼你——我不放手,但我也不逼你。我等你,我等你想通,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他猛地停下腳步,側過身用他深陷于眼眶卻依舊深邃的眼眸鎖住她,「答應我!」

他的語氣如此真摯,他的笑容如此溫和,他的眼神如此誠懇……誠懇得讓人心酸——叫她怎麼拒絕呢?被他散發出來的神情所蠱惑,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樂平哂然一笑,只是她沒有發現,她的笑容竟如同他一般的黯然苦澀。

樂平這一住醫院,可算是鬧得余、樂兩家雞犬不寧了。出事當天,余洋打電話到樂家的時候,樂父樂母就有飛奔到Y市的趨勢了,只是在余洋的一再撫慰下才作罷。而後的一個多月里,余洋的急劇消瘦與憔悴雖說是因為樂平住院時的避而不見,但也絕對和這兩家家長晝夜不停的騷擾電話月兌不了關系。但現在,樂平已經平安出院,樂母竟然還急著要來……樂平有點哭笑不得。

「媽,我沒事,我現在已經出院了!」樂平耐著性子第一千零一次安慰著母親,試圖讓母親打消這個可怕的想法,天知道,她在家里的地位竟飆升得如此重要了。

「不行不行,休假一年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去問過算命先生了,他說你今年有大劫,尤其是在北方。你一定要回來避一避,再說你現在身子虛,回家來既可以驅邪又可以補補身子,有什麼不好的?公司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叫你余洋哥哥給你辦妥的,你只管回來就是了……」樂母 里啪啦的一堆話砸得樂平頭昏眼花,不過還算勉強抓住了重點——

「媽,你要我休假一年是為了回——家——避——邪?」這是哪國語言,什麼年代了還去找算命先生?!而且,還休假一年——太夸張了吧!天啦,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了。

「你這是什麼口氣?你就是不信這些才會招災禍……」樂母又開始第二輪轟炸,大體意思和前面差不多,只是更加冗長了一些——冗長得樂平頭痛!

「媽,我回、我回還不行嗎?」為了防止母親進一步的荼毒,樂平鼓起莫大的勇氣打斷母親的滔滔不絕。好吧,她認了,誰叫她那麼「不小心」躺在了雪地里,又那麼「不小心」地在醫院里躺了一個多月!從小她就無病無痛,這次卻來個這麼刺激的,也難怪母親有些歇斯底里了。

兩個小時之後,樂平在一遍又一遍的「是」、「好的」、「我會的」、「我知道了」、「我一定注意」的反復回答中,樂母終于放心地放下了電話。

挨完老媽兩個小時的精神摧殘,樂平終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翻了個身便懶洋洋地倒在了床上。這段時間在醫院把她給睡懶了,每天躺在床上「鍛煉身體」似乎已成了一種習慣——捏了捏腰上的贅肉,「唉!」她對著空氣吹了口氣,不知道回去後還會長上多少……

「女孩子長得丑就算了,如果體重還超過了五十公斤,那就不用活了,直接去撞牆還比較快!」當初他是這麼說的吧?她還為他的這句話狠狠地哭了一場呢。但現在想來,為什麼心中竟泛著淡淡的甜?

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好不好,听萬江說,最近他忙得焦頭爛額、分身無暇。但他還是每天都堅持來看她……每次他來都帶著她愛吃的西米露和一些暖手暖腳的小玩意兒。但……他越是這樣,她的心情就越是復雜,她的心也越是為他心疼難受。每次看著他眼眶下兩個深深的黑眼圈她就好想哭,直想告訴他不用再管她了,要好好休息、好好保重身體。但幾次都是張了口卻吐不出聲音——她真是個壞女人,明明就已決定放開他了,卻還是貪戀他的溫柔與付出,享受著他的呵護與憐惜……她會遭天譴的——一定會!

「樂平,樂伯母給我打電話了,公司的事你放心,我會打點的。」一個小時後余洋又照常地來「報到」了。

「你也信我媽說的那些東西?」樂平從他的笑容里回過神來,撇撇嘴,看他的樣子挺想送她回去嘛。

「信總比不信好,少一分危險總是好的。」余洋低低地沉吟,像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眉間的皺紋足以夾死一只蚊子。

樂平的心輕顫了一下,她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呢?這個男人,這個從不信鬼神並且對這些嗤之以鼻的男人,竟為了她,這麼認真地思考這件事……她好想哭。

沉默夾在他倆中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余洋猛然抬頭,健臂一鉤就把還處在怔愣中的樂平擁到了懷里,埋首在她清香的發絲間,他急急地低喃︰「對不起,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我好怕,想到你倒在雪地里的樣子我就好怕。樂平,你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地養身體,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好嗎?」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帶著顫抖,仿佛還置身在那個雪夜里,從頭到腳,從內而外都徹骨地寒。

「好!」感受到他的恐懼,樂平啜泣著,反手抱住了他。他的懷抱還是這麼溫暖,他的氣息還是這麼清爽,惹得她好懷念、好眷念,她好想就這麼緊緊地抱住他,想到心都疼了……這個人呀……為什麼過去她沒注意到他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呢?

「樂平,你還好吧?」余洋伸手護住她的左肩,讓她免去被人撞倒的危險。

好?當然不好。樂平昏昏沉沉地想,她這一輩子再也不要來飛機場了!擁擠的人潮熙來攘往,嘈雜的噪音震耳欲聾,間隙混雜著煙臭味、汗臭味。她已經很小心地不與人做身體上的接觸了,但為什麼還是不停地有人撞到她的身上?為什麼還是擺月兌不了這惡濁的空氣?忍下昏暈,樂平再次向余洋的身旁擠了擠,清新的肥皂味撲鼻而來,讓她的精神提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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