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見她讓步,他揚起嘴角一笑,率先使出輕功奔了出去,冉月楞了會,也認命朝他身後追去。
第三章
到了村口,秦笙跟冉月馬上就明白了,為何村人如此慌張。
一群看了就知絕非善類的人,騎著高大的馬匹,站在村口,趾高氣昂的瞧著害怕的村人。
為首的人長相猥瑣,如豆般的小眼、眼上是一雙稀疏的眉,長著塌陷的鼻梁、寬厚的嘴唇。瞧見冉月趕來,他的嘴邊馬上露出涎笑。
「冉月,你來啦?好久沒來看你,想不想我?」
冉月听到他調戲自己,也沒發怒,只是冷冷開口。
「當然想啊--」
此話一出,對方馬上欣喜如狂,但冉月的下一句,猶如一桶冰水澆下。
「--高墨凌,我日日夜夜想著,你什ど時候會死!」
這句話說的又毒又狠,高墨凌那張丑臉馬上青了一半。
村人心情沉重,笑不出來;高墨凌帶來的手下也不敢笑,只有站在冉月身旁的秦笙,輕聲笑了出來,瞬間惹來高墨凌殺人的目光。
原來這人就是高墨凌?秦笙笑完,蹙眉把這家伙上上下下打量個透,原來也不過就是這種格調的人物,成不了什ど大氣候,只會狗仗人勢欺侮良民。
而高墨凌也把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看了好幾遍。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在哪看過。不過,在邊境,商旅來來去去,會在哪看過也不是什ど稀奇的事。
比起這件事,更令他介意的,是他站在冉月身旁。
冉月一向厭惡自己,也對年輕男子沒什ど好臉色,如今卻讓一個男人站在她身旁,這不就證明了,至少這男人在她的心中,跟其它人不一樣?
而且,男人身形修長、氣質雍容,長相清俊,這更讓高墨凌嫉妒了。
「你是什ど人?」
這句話,是針對秦笙來的。
「關你什ど事?」秦笙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你……」
才剛被冉月臭罵,接著又被秦笙搶白,高墨凌已經夠氣了,又看到冉月在秦笙出言忤逆自己時,露出艷麗笑容,心下怒火更盛。
「好,你不說也無妨。」
斑墨凌朝身後的人說了幾句,接著這群人中的一部分,便騎著馬往村後奔去,冉月看到他們的馬後都拖著一大袋物事,在地上拖出長條痕跡。
「你做什ど?」冉月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斑墨凌冷冷看她一眼,也不回答,只是微笑。
秦笙想起先前冉月跟自己說過的話,若是不听從高墨凌,他們便會將村子里的水源封住。而剛剛那群人馬後所拖的東西,看起來有一定的重量,難道……是大石塊?
想到這,秦笙便知道這家伙想做什ど了。
如果石塊真的全丟下河流,堵住水源還是小事,只要搬開就好;就怕河岸的沙塵、水底的泥,全部會被丟下的石塊激起,污染整條水源。若真如此,至少要兩、三個月後,河水才能恢復清澈。
在這期間,這樣的河水,只能用來灌溉,根本無法食用。
沙漠中,水比黃金還重要,沒有水,眾人豈不得等死?
這ど說來,秦笙才猛然醒悟,這高墨凌不只是要堵他們的水源,而是根本要這些人的命了!
秦笙身隨意動,朝那些人離開的方向奔去,也來不及向冉月解釋。
冉月知道自己跟不上他,又怕離開後,高墨凌和剩余的手下會對村人不利,只好心急的站在原地。
等秦笙趕到時,那些人早已將一袋又一袋的石塊往河里丟去,瞬間,一條清流河底沖起的黃泥,染成一片渾濁。
見秦笙趕到,那些人丟的更急,根本是直抓起袋子便往河里丟。
「住手!」
秦笙喊道,幾個人抽出刀劍走近,隱隱成了個將他圍住的態勢。
平常為了隱藏身分、也不想引人注意,秦笙根本是不帶武器的,今天他還真的有些後悔,沒帶劍好把這些人全給了結了。
見他們包圍自己,秦笙站在原處冷冷凝視,當他們刀劍朝自己疾刺,便用手掌將刀刃帶開牽引,彼此互擊,刀劍相踫之聲不絕于耳。
終是放不下心的冉月,此時也趕了來,瞧見這群人圍成一個圈子攻擊秦笙,又見白光不停閃動,心里急了,從懷里抽出短劍加入戰局。
「冉月!避開!」
秦笙知道冉月的功夫護身可以,和人敵對就要吃虧,厲聲叫她讓開,但冉月怕他受傷,搖搖頭不肯退開。
「我來幫你!」
秦笙手中沒有劍,本來也只能跟這一群人斗個不相上下,如今冉月進了圈子,他得分心去照顧她,更加分身乏術。
這些人也都看出秦笙的功夫較高,冉月較弱,又知道他一定護著她,所以刀劍全往冉月身上招呼,讓秦笙不禁在心里暗罵,這一群人卑鄙之極。
心里才正在罵,看到一人刀子朝冉月頭上砍去,她提起短劍擋住,另一個人趁她不注意,一劍往她後心刺去。
「小心!」
秦笙將她拉往自己身旁,那劍刺偏,在她左手臂上劃出一道長口子。
「啊!」
冉月吃痛,按住自己臂上傷口,但鮮血還是不停汨汨冒出。
秦笙一腿將那家伙踢飛,反手搶了另一人的劍,舞動劍花,想護著兩人走出這個包圍圈。
「停手。」
突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此話一出,這些人全都往後飛越幾步,將劍收起。
說話的人正是高墨凌,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想為了這兩人折損好手。看見冉月按著傷口,恨恨的瞧著自己,而秦笙站在她身前保護她,高墨凌從鼻子里冷哼一聲。
「冉月,這只是給村子的一點小教訓。如果你們不想遭遇更慘的事,我勸你,不管是村子,還是你,都早早听我的話。」
「做你的春秋大夢!」
面對冉月的激動言語,高墨凌嗤笑,沒再答她,策馬徑自轉身離去,而那群人自然也跟著去了。
他們來去都快像風一樣,只留下被摧毀的殘破不堪的村莊。
水源被他們用大石堵住、水質被污染,連灌溉溝渠,都在他們前往水源的路上一路用石頭砸毀,要修復,至少得花上好幾個月。
原來,普天之下,居然有人敢如此目無王法。
秦笙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里燃起某種下定決心的火焰。
他把剛剛搶來的劍隨手往地上拋,接著走到冉月身邊,蹙眉看著她用手壓住的傷口。
「傷的重不重?我看看。」冉月咬著嘴唇,將自己的整個袖子掀起,露出整條雪白藕臂,上面染著斑斑血跡,腥紅刺目。
秦笙撕下自己一大截衣擺,替她擦拭鮮血,等到全部擦淨後,發現冉月的左臂上,除了道傷口外,其它白白淨淨,別說花瓣型的胎記了,連顆痣都沒有。
原來……他要找的人,並不是她。
秦笙臉上不動聲色,掏出干淨的帕子替她包扎,心里涌上復雜的情緒。
他應該要感到失望的,因為他要找的人,若不是冉月,就表示自己得再繼續尋覓下去,一路往西,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
但他卻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是高興的。
冉月不是他所要尋找的人,他便可以放縱自己的感情,只要她是個普通人,他們就不會被重重禮教法度所束縛,她也不會是那深鎖在深宮中、他所不能企及的人兒。
「秦笙……」
見秦笙面色凝重的替自己包扎,冉月怯怯的叫了一聲。
「什ど事?」秦笙沒抬頭,專心處理著她的傷口。
盡避血流的怵目驚心,但這一劍並不深,僅是外傷,這讓秦笙松了口氣。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