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瘋賣傻嗎?這下他更不想原諒他了。
允泛一怔問道︰「什麼事實?」
忽必烈的怒氣緩緩上揚。
「你是朕的妻子的事實,你必須待在朕身邊的事實,你這輩子別想離開朕的事實!」
忽必烈的話震得她臉色盡失!
他說什麼?妻子?
「不……不可能……」
她早已羅敷有夫,怎麼還會是皇上的妻?雖然不知丈夫身處何方,可是她總會找到的!
「什麼不可能?你早已是我的妻子,是我光明正大可以踫的女人!我欠你的,只是一個儀式而已!」他忍不住暴吼。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才來計較這些,什麼跟什麼!
「誰……誰是你的妻子了?你不要亂說!」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忽必烈瞅這她,心想︰好極了,嘗到了自由的滋味,為了不必再回皇宮這個金絲籠里,她連他這個丈夫都可以不要認了。
他的手輕柔地滑向她的小骯,允泛深抽了一口氣,微微地顫抖。
他眯起眼楮,輕柔但危險地低語︰「不是我的妻子?那麼,你肚子里的小孩又是怎麼有的?難不成單靠你就能懷有身孕嗎?」
允泛驚愕地瞪大眼眸!他怎會知道她肚里小孩的事情?
「還有你是踝上那只五爪龍紋銀鈴……」他眯起眼眸,大手滑向她織細雪白的足踝,嚇得允泛倒抽一口氣。
允泛的反應惹得他邪氣地笑了道︰「五爪龍是我的象征,系上銀鈴者,就是我的女人,如果我不放你走,不管你逃到哪里也逃不開我。」
他也知道她足踝上那只銀鈴的事!那種私密的地方,除了丈夫之外,還有誰知道?
難道……他就是她的丈夫?
「你真的是我的丈夫?那麼,請你告訴我,我是誰?」
忽必烈皺著眉,這是什麼不倫不類的問題?
「允泛!」夠了,她在玩什麼把戲?
「你應該知道我的過去的,是不是?」
忽必烈隱忍著怒氣,看她還要裝瘋賣傻到幾時。
接觸到忽必烈微慍的眼神,允泛原本燦爛的笑容垮了下來。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落水之後,我撞傷了頭,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除了剛剛才知曉得名字,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而且我的孩子也流掉了……」
說道這里,允泛忍不住掩面哭泣。
那個與她無緣的孩子,每每想起,她就不禁要潸然淚下。
老天!
所有的怒氣在這一刻盡數消散,忽必烈摟住允泛,覺得心象被撕裂般痛楚。
他此刻終于明白,她不是為了逃開他而詐死!她是那麼期待著他們兩人的小寶貝,怎麼可能會以身涉險?
允泛的落水事件是一樁預謀!
究竟這十多天來她受的是什麼樣的折磨?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
那個無辜而純潔的小生命,她那還來不及誕生就死去的孩子……「不要道歉,那不是你的錯!」他紅了眼眶,緊緊的摟著她低吼。
懊道歉的,是他啊!怨她、錯怪了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旁──他發過誓,要一輩子呵護她的呵!卻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
她就這樣自責了十天嗎?想到這里,忽必烈的心都疼了。
允泛埋進他的胸膛,任淚水無言的奔流。
「你……你一定很生氣,也……也很難過吧?」
她抽泣的模樣幾乎把他的心也扯碎了。
「別再說了!」他抱緊了她,痛楚的道︰「我只要你平安。」
她幾乎不敢奢求他的原諒,但是他卻諒解了她。
她含淚抱緊他,此時此刻,她需要一個可以停泊的港彎,拂去她滿身的創痛。
「我真的好害怕……你一定不知道,對自己一無所知的那種空洞與恐懼有多麼可怕!沒有人幫得了我,任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我一直以為我很堅強,我也告訴我自己必須堅強……可是我知道自己是在逞強,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噓!別哭了……」
她的淚滴在他的衣襟上,滾燙得像是火焰般,灼疼了他的心。
「今後我會一直在你身旁,我發誓絕不會再讓你傷心落淚。」
他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擔些什麼,但是,今後他要用他所有的愛,來呵疼這個小女人,使她不再流淚。
允泛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中,哽咽地呢喃︰「謝謝……謝謝你……」
「不要道謝,泛兒。」他萬分心憐地托起她美好的下巴,低語︰「你絕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他的吻輕輕地壓了下來,緊緊地、激情地品嘗這份久別重逢的甜美。
※※※
忽必烈講了許多關于她過去的事情,但是她始終沒有絲毫記憶,除了對醫學的天賦之外,那些悲傷的、甜蜜的、曲折的過去她都不記得,甚至,把他都遺忘了。
忽必烈明白之後,也就漸漸的不再提及;他想讓她感受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而不是他單方面的灌輸她過去的記憶。
面對陌生的丈夫,允泛的心中除了有些不確定外,還有更多的疑惑,而且,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是當今天子!
她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難言的情愫,既熟悉又陌生。
她應該是愛著他的吧?
餅去她一直模模糊糊地惦記著一張俊挺的輪廓,今日見著了他,這才知道他就是她一直念著的人。
他是個皇帝,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愛著他的呢?為什麼對于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他絕口不提?
不多時,他帶著她逛專屬于她的水月居。
「你還沒失去記憶之前,就是住在這兒。」
允泛看著滿牆的書櫃,微微一笑。
走了過去逐一看過,原來都是她記得曾經閱讀過的醫書。
水月居沒有太多華麗的雕飾,與金雕玉砌的紫禁城比起來,算是相當樸實的了,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居所。
突然她的視線停在一本十分破舊的古書上,抽出來一看,書名是,血元記》。
這個書名使她想到了些什麼。她問︰「我是不是想要治療一個患有奇特病癥的病人?」
忽必烈微微一笑,道︰「你想起來了?」
允泛輕搖了下頭道。
「我只是惦記著想要救一個人,可是我不知道是誰。」
就像惦念著他一樣,只是一個模糊的意念而已。
「你一直想救的人,是我的胞弟谷少翼。」
姓谷?既然是胞弟,什麼不姓奇渥溫?
注意到允泛費解地輕蹙黛眉,忽必烈再度微微一笑。
「關于他的事情,我慢慢再告訴你。」
允泛點點頭。現在重要的是要了解他的病情,而不是追究那些小事情。
「他患了什麼病?」
「是咳血癥。」
忽必烈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小冊子,遞給允泛。允泛翻了開來,看見上頭密密麻麻全寫著咳血癥的換血方法。
「這是你費心整理出來的要點,在你出事的隔天,原本要為少翼進行換血。」
允泛急問︰「那麼,那位谷公子現在的情況呢?」
「雖然按時服藥,但少翼的病情仍時好時壞。」
病情十分不穩定,就代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允泛立即道︰「明天我就去替他換血!」
忽必烈一怔道︰「你還記得換血的方法嗎?」
允泛點頭。「我記得。」
醫藥常識她向來是過目不忘的。
忽必烈微微苦笑了。
丙然一提到醫學,就連什麼失憶癥都痊愈了。看樣子,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是略遜醫學一籌哪!
「少翼的病情實在不宜再拖了,我希望盡快安排他進行換血。」
「我明白,那麼……後天上午,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