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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雪人不見了 第6頁

作者︰鄀藍

從小到大,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像他這種仗勢欺人的人,憑著有幾個臭錢,就以為天下沒有用錢無法解決的事。

王禹超又站了起來,因為太生氣,動作過大,弄翻了桌上的水杯。「我倒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告我?」

她一點也不被他的威嚇嚇到,站了起來。「很好,你就等著收法院的傳單。」

她拿起隨身行李,轉身打算離開時,大家這才發現門邊不知何時站了個挺拔、器宇軒昂的男人,他雙手環胸的倚牆而立。

「總裁,你什麼時候來的?」袁浩為一見到易轉蒔,總算松了口氣。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時間剛好可以將王總經理恐嚇這位小姐的話都听見。」易轉蒔走過去,往另一張單人沙發坐下。「這位小姐,你真打算對他提出告訴的話,我很樂意出庭當證人。」

「易轉蒔,你這個王八蛋,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想盡辦法欲將我趕出集團,你好霸佔整個易揚。」

「既然你這麼清楚,就不該笨得讓我遠到機會。」他是很想將他趕出易揚集團沒錯,若不是他娶到一個有錢的妻子,憑他這個扶不起的阿斗,一輩子也沒有能力坐上易揚航運總經理的位子,甚至打著易揚集團的名號,在外面胡作非為。

「你……」王禹超看著易轉蒔,又看向那個好管閑事的女人。「我知道了,這根本是你們聯手起來,只為了要整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話一說完,他帶著怒氣拂袖而去。

項綠歆瞟了他一眼,冷漠、絕情的眼神,不威而怒的霸氣,比起王禹超那種只會虛張聲勢的小癟三,果然是個狠角色。

易轉蒔睞一眼比較膽小怯弱的空服員名牌上掛著的名字。「何小姐,你還想對他提出性騷擾的告訴嗎?」

何子凌沒想到這件事會鬧得這麼大,連集團總裁都知道了。她搖搖頭,「我不打算提出告訴。」

「謝謝你。」要不然這件事情鬧大了,對易揚集團來說也是很沒面子的。

「總裁,請問公司打算怎麼處理何小姐?」許碧琦擔心何子凌會因為這件事而被公司開除。

「這件事錯不在她,她不會受到任何處分。」袁浩為代替他回答。

「謝謝總裁、謝謝總經理。」許碧琦拉著何子凌站了起來。「對不起,其它人等著我們開檢討會議,我們先離開了。」

何子凌朝著他們行個禮後,走到項綠歆面前,「謝謝你。」

「事實上我什麼忙也沒幫上,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因為你的挺身而出,我才有勇氣。」

「像那種人渣,本來就不可以這麼輕易放過他。」

「謝謝。」何子凌再度道完謝後,離開了貴賓室。

原本吵吵鬧鬧的貴賓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項綠歆直視易轉蒔,想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理她的事,然而靜謐的氣氛持續了五分鐘之久,她和他都非常有耐性,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最後,還是袁浩為捺不住性子,開了口,「這位小姐,關于剛剛的事,敝公司對你深感抱歉,不知道你是不是……」

「你要我放棄提出告訴是嗎?」項綠歆替他接了下去。

「是的,只要你可以放棄提出告訴,什麼條件都好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是趁機在勒索你們嗎?」士可殺,不可辱。

「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袁浩為心虛了,他的確有花錢了事的心態。

「說吧,你要多少?」一旁的易轉蒔冷冷地開口,知道王禹超是易揚航運的總經理,有哪個人會放棄這可以大敲一筆的機會。

「骯髒!」她氣得罵了一句,不想繼續在這種污穢的地方多待一秒鐘。「你們等著收法院的傳單吧!」隨即起身離開。

袁浩為趕緊追過去,在她開門離去之前,攔住了她。「這位小姐,請你不要誤會,我們總裁不是那個意思。」

「浩為,你說錯了,我就是那個意思。」易轉蒔這時又很白目的補充了句。

「總裁,難不成你真想把這件事給鬧大?你姊姊要是知道了,鐵定會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到時你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嗎?」

「那又怎樣?」易轉蒔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這可引起了項綠歆的好奇心。「反正這錢又不是我拿出來的,像他這種人,總該讓他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吧!」

「他絕不會乖乖拿出遮羞費的。」

「那就讓他等著被告嘍!」

「我現在終于明白王禹超為什麼會這麼恨你了。」袁浩為恍然明白地說。

「坐下來談吧!你站著不累嗎?」易轉蒔像是對待老朋友般,招呼著她。

項綠歆從門邊再度走回去坐了下來,她倒想知道他打算拿多少錢出來解決這件事。

他唇邊漾著笑容,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沒有一個抗拒得了金錢的魅力。「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她決定了,反正她在台灣停留的時間並不長,真要打起跨國官司也是很麻煩,既然他們這麼有錢,就拿點出來,算是替他們做做善事也好。

她伸出一只手指頭,至于後面的單位,就看他們了。

「你只比了個一,莫非後面的零要隨便我寫嗎?」

「那就看你的良心了。」

「假如我不填任何一個零,你會接受嗎?」

項綠歆沒有回答他,從皮包里拿出旅游書,在書里拿出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又拿出一支筆和紙,將地址謄到紙上,再寫上一個名字後,最後遞到他前面。「一個星期內,你把錢直接捐到這個地方去,捐款人就寫上這個名字。」

她說完後站起來,不再多做停留的大步離開。

她一離開,袁浩為好奇的拿起紙,看著上面寫的字。「恩慈育幼院,捐款人……」他都還沒念完,手中的紙就被易轉蒔一把搶過去,還撕破了一角。

「項格斯。」易轉蒔看著娟秀的字體,拿著紙的手竟微微顫抖,下一秒鐘,他飛快地追出去,然而門外早已沒了她的倩影。

她……會是小歆嗎?!

袁浩為也跟他跑出去,只見他像個無頭蒼蠅般的四處亂竄。

「阿易,你怎麼了?這麼慌亂,在找什麼?」

「沒什麼?」易轉蒔搖搖頭,對于他十歲之前的事,在易家是個禁忌,誰也不許提起。

而他也不願對任何人說起他在十歲之前,住在芬蘭的那段生活,那是他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袁浩為小聲嘀咕著,「這個樣子叫做沒什麼?騙鬼呀!!」

不過和他相識將近二十年,他又怎麼會不了解他的個性,只要是他不肯說的話,就算拿槍抵著他的頭,他也絕不會吐出一個字來。

一口飲干杯中的酒,灼烈的酒精燒灼不了他冷然的心。

他將酒杯放在桌子上,拿起那本早已沾染歲月痕跡的相本,一頁頁翻看著,相片中小女孩可愛、天真的笑容,一切清晰恍如昨日。

打從他決定跟著叔叔回台灣、回到易家,改名為易轉蒔之後,項格斯這個名字就被他塵封在記憶深處的角落里,一個屬于那段快樂時光的代號。

時光荏苒,晃眼就過了二十年,他已屆而立之年,當年那個只有六歲的小女孩,現在已是個二十六歲,充滿智能的成熟女人了。

當他知道那女人有可能是他從小最疼愛的小歆時,馬上要人查了她的資料,結果證實她就是小歆,從法國登機來台灣。

他真後悔,為什麼今天沒仔細將她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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