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雲被嚇白了臉,害怕的蜷縮在兒子的懷中。
今天晚上,當易家大老爺知道易允駟沒有去參加蕭老的八十壽宴時,便開始大發雷露。後來又听到眼線告訴他,他竟然又和一個穿著破舊寒酸的年輕女孩子在一起後,他更是怒不可遏。
真的想氣死他,前幾天才替他趕走一個不自量力想要飛上枝頭的烏鴉,現在又來了一只麻雀。
每當易士莊因為孫子的事勃然大怒時,第一個承受怒氣的就是林靜雲,不僅要被數落連個兒子都不會教,還要听大老婆黃玉屏對她說些尖酸刻薄、語帶諷刺的話,字字見血。
她皆只能低著頭,默默地承受所有人對她的指責。
"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易士莊震怒的斥喝著他。
"允駟,你快點向你爺爺道歉,快點。"林靜雲嚇得渾身顫抖。
易允駟只是張開雙臂,用他那寬厚的羽翼保護著母親。
有過無數次,他都要求要帶著媽媽和妹妹三人搬出去住,然而媽媽卻因為父親臨終前交代她要替他好好地照顧爺爺,且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接下易揚集團這個擔子的遺言,媽媽怎麼說都不願離開這個家,情願困死在這座美麗的牢籠里,傻傻的去照顧從來沒有真正接受過她的爺爺。
"你說你為什麼沒去蕭老的壽宴?"易士莊大聲的責怒著他。
"有兩個報馬仔去就夠了,我有沒有去有什麼關系?"易允駟瞥了眼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她的丈夫。
"你說誰是報馬仔?"易佩雯馬上沉不住氣的跳出來。
"我有指名道姓嗎?"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漲紅了臉。
"你要是生氣不就達到他的目的嗎?"她的丈夫陳東元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哼,懶得跟你這沒教養的小雜……"易佩雯迎視到易允駟欲殺人的目光時,最後一個字硬是給吞了下去。
她真是很不甘願,原該屬于她的一切,全部被這個小雜種給搶了,叫她怎能心甘情願?!
"說!你為什麼沒去?"
"去那種無聊的宴會,還不如找個女人玩玩來得有趣多了。"易允駟一點都不擔心是否會將爺爺氣到腦溢血,反正好人不長命,就像他的父親,禍害卻足以遺千年,就好比他爺爺和他父親的大老婆。
"你以為我會同意你隨便帶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嗎?"
"你以為我會和我那個凡事將你的話奉為聖旨的父親一樣,去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嗎?"如果不是他的嫌貧愛富,他的父母會過著像是神仙美眷般的幸福生活。
"你是存心想氣死我嗎?"
"你放心,你就算想死,閻羅王也不敢收你。"
"允駟——"林靜雲被兒子的話嚇死了。"爸爸,您別生氣,允駟不是有意的。"
"媽,哥又沒說錯。"易允藍听得真是過癮,平常她雖然鬼靈精怪,但還是不敢忤逆爺爺,頂多只能和大媽黃玉屏和易佩雯對抗,至于爺爺就只有哥哥可以對付了。
"哼,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女!"
"對不起。"林靜雲不住的道歉。
"我告訴你,我已經和蕭老說好了,今年內找個好日子讓你和蕭老的孫女訂婚。在這之前,你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斷得干干淨淨,我不想讓蕭家誤會。"
"你以為你還可以像掌控爸爸一樣掌控我的一切嗎?"易允駟譏諷的說。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絕不退讓!"一生權威慣了的他,卻被唯一的孫子如此的忤逆。"你只能娶蕭老的孫女。"
"我無所謂,如果她願意當小的。"易允駟聳聳肩。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以為我說的是白話文,不是文言文。"
"易允駟你未免太過狂傲了,你竟然要蕭氏集團的獨生女和你那低賤的媽媽一樣,當人家的小老婆。"易佩雯叫了出來,聲音、表情之夸張,讓人恨不得殺了她。
易允駟感覺到母親在他的懷里顫抖著,他將她交給妹妹,走到易佩雯面前。
"允駟,別再惹事了。"林靜雲害怕的勸著兒子。
他怒不可遏的怒瞪著易佩雯,"把你剛才的話收回去。"
"我有說錯嗎?她本來就是……"易佩雯的話尚未說完,一記又大又響的巴掌甩在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又深又紅的五個指痕。
不只易佩雯當場被打傻了,在這個屋子里的每一個人,也全都愣住了!
易允藍立即大呼過癮,"打得好。"
黃玉屏當然不會坐視女兒任人欺負,她馬上沖到女兒的面前。"你憑什麼打人,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姐姐。"
易允駟毫無畏懼的瞪著眼前的潑婦。
黃玉屏因他憤恨的眼神心生畏縮,但仗著易士莊在場,便又壯大了膽子,繼續數落他的不是。"佩雯說錯什麼了嗎?你媽媽本來就是……"
他的眼神似乎透露出如果你敢說出那些字,她的下場一定會和她那沒教養的女兒一樣。
"夠了,吵夠了沒!"易士莊大聲怒喝著,"這個家每天都這樣吵吵鬧鬧,到底哪天眾人才能和諧的生活?"
"爸,您也看到了,是他太過目無尊長,如果再不教他,他連您也不放在眼里了。"黃玉屏見公公出聲撐腰,便又開始跋扈。
"你就少說兩句。"易士莊硬聲說。
他又何嘗不知道允駟這麼做,無非是為了想替他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爸——"黃玉屏就算再氣,也只好閉上嘴,誰叫在易家不管什麼事,都是老太爺說了就算。
易允駟走回媽媽身邊,和妹妹一起扶著她上樓回房間去。
不行,他得找一個強悍點的女人來替他照顧這怯懦的媽媽和妹妹,至少要保護她們別讓黃玉屏母女欺負才行。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江若狹的臉孔,或許她是最適合的人選,她的心里在想什麼他都可以一清二楚的知道。
至少對他來說是安全的……
第三章
因為有了那一百萬,育幼院暫時解了燃眉之急,這才讓江著狹稍稍放下心。
解決了育幼院的問題,她又有多余的時間開始思索著她未來"錢"途的問題。
今天是清明節,三人都不用打工,學校也放假,何子宣回南部去掃墓,若曉也回育幼院去看看。
她一個人在家無聊到發慌,索性自己上街上走走。
西門町的人行步道區兩旁的店家門可噦雀,店員們只能閑在那邊喝咖啡、聊是非。
行道區上的小小攤販,依然是生意清淡,繞了一大圈之後,唯一生意仍然興隆的就是那攤知名的面線,無論何時,總是大排長龍,人人手捧著一碗面線站著吃也無所謂。
六月時她大學就要畢業,也將同時面對就業與失業的問題。就算考上研究所,學分費也動輒要上萬塊,她哪有那個錢呀!
能順利念到大學畢業,她都已經感到阿彌陀佛,哪還敢肖想念研究所。
如果她以後找個公司上班,了不起一個月三萬塊,在現在就已經算是高薪了。
一個月三萬塊,一年三十六萬,十年都不吃不喝也才三百六十萬。
不行,這樣賺太慢了,還不如自己做個小生意。
那要做什……
就在江若狹出了神在思索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有扒手!"
然後她就被用力地撞了一下,因重心不穩而跌倒在地上。
"好痛!"一定開花了,真是倒霉,好好的站在路旁也會被撞。
只是這還不是最倒霉的……
她正想從地上站起采時,她的手卻被人給緊緊的抓住,隨即在她耳邊響起的話,讓她整個人呆愣住,等她回神過來時,她人竟然已經被扭送到附近的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