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姑娘,你的莫大哥好端端的忽然變成這樣,你竟然沒想到要請大夫?」
「啊?這……」小杏神色飄忽,面對眼前看似問得無心的秦嘯日,她反而吞吞吐吐起來。
「少主,屬下無礙……歇息一會便可,毋須請大夫……」莫言試著平復喘息,飲下涼水後,感覺也好些了。
「莫、莫大哥也覺得,沒有必要請大夫……」少女的聲音明顯小了些。
「好吧,既然莫言都這麼說了,那就好好歇息。」在人前,秦嘯日對待莫言的方式就如一般善良主子對待奴僕那樣溫和,沒有太過外放的異愫。語罷後,他的視線落向雙手揪顫的黃衫少女。「你,隨我出來。」
小杏戰戰兢兢隨秦嘯日走出莫言的房間,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屋外。
「在青樓內,你給莫言飲下何物?」
秦嘯日慢條斯理問道,沒用上咄咄逼人的氣勢或森然狠厲的聲調,然而直指而出的內容卻已教小杏面色青白交錯,牙關頻頻打顫。
「我、我……我沒有……」她的支吾其詞泄漏了心虛。
「說實話。除非你想落得無處容身,比畜生還不如的淒慘下場。」
秦嘯日俊臉端持與平時無異的溫文笑意,語調柔和得宛如夜風,听起來輕緩卻又悚然,說出口的殘酷言語竟也能讓人無法質疑。
小杏愕然抽氣,畢竟只是十四五歲的小泵娘,頓時嚇得「咚」地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在給莫大哥的茶水里下藥……我以為只要讓莫大哥抱了我,他就不會不要我……我知道這麼做對不起莫大哥,可是我別無他法,我不想離開莫大哥啊……」嗚嗚嗚嗚!
「小杏姑娘。」秦嘯日蹲身與後悔低泣的少女平視,柔聲道︰「事情若真發生了,你想,莫言會如何看待你?在莫言心中那個值得出手相救的好女孩,是不是一夕之間就變得不堪了?屆時,你對不起的不是莫言,而是你自己。」
聞言,小杏猛然抬頭,淚流滿面的小臉全是驚悟、懊悔。
「別再以身子作為達成目的的手段,懂嗎?還有,我不想再見到你,你也別令莫言為難了。」他微笑補充,攙扶起小杏,儼然滿月復善意的大好人。
小杏擦掉眼淚,了然點頭。
「是,謝謝秦公子。小杏懂了,這就離開,不會再為難莫大哥。可是莫大哥他現下……」她憂心地朝房里望去。「要不,小杏立刻回青樓,找個花娘來替莫大哥解除藥性!」
「不用了,莫言習武多年,內力修為不比常人,區區妓院用來催情的藥,他能抑制得了。」找女人來解,解得了才有鬼!「你走吧。」
「煩請秦公子替小杏轉告莫大哥,說小杏對不起他,請他原諒……」
他微微一笑。「我會的。」要走就快,別拖拖拉拉!
依依不舍地再望了眼房內,少女黯然離開秦府,重新去過她的日子。
漂亮趕走「情敵」後,秦嘯日回到房內,信步來到床畔。
莫言早已盤腿趺坐,閉眼調息抑制體內有如狂風大浪翻騰急涌的紊亂血氣,潮紅的臉色、緊蹙的眉宇、以及額頸上不斷沁出的豆大汗珠,在在說明此時所忍受的痛苦有多劇烈。
當一陣渾然的男性體溫靠近的同時,因藥性而變得強烈鮮明的感覺,讓床上的莫言倏然睜眼,愈發迷蒙的視線依然能辨出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少主,小杏她……」她啞聲問。
「她知錯了,說再也不會糾纏你。」秦嘯日搖頭輕嘆。「你就算察覺那丫頭對你下了藥,連吭也不吭一聲,我幾乎要以為你扮男人扮久了,連胃口都改了,對女人有了興趣。」實在是諷刺哪,他居然在吃個小泵娘的干醋!
「她是個……可憐的孩子……」莫言不願多想,疲憊地闔上雙眸,專心調息,直到一陣游移在臉上的撫觸襲來,眼簾驀地再度掀開!
「你將我推給其他女人,說實在的,我覺得很受傷,璃兒。」秦嘯日伸手將她稍許凌亂的濕濡鬢發塞入耳後,露出她臉頰少見的酡紅。
她別開臉,用盡僅剩的力氣退至床榻內側。
「沒有什麼璃兒……請少主別再……提起……」他若有似無的撫觸是那麼的溫柔,奇異地消除了她肌膚上的炙悶,但體內的躁動卻變本加厲,完全瓦解她適才的努力,前功盡棄!
「其他事我都能允你,惟獨‘你永遠是我的璃兒’這事,我不退讓。你也承諾過的,我們要相知到老、相守到老,不是嗎?」
「那是錯的!我早忘了、忘了──」莫言的低吼甫落,驀然驚覺自己的語氣已經以下犯上,遂撐著虛喘的身軀下床,單膝跪在秦嘯日腳邊。
「恕屬下……失言……」她黯啞道。
「確實失言。是你親口承諾,便沒資格說那是錯誤。」
「少主永遠是……莫言的主子……」
「而莫言只能是少主的護衛?」他接口,哂然抿笑。「你明知我不愛听你說這句話,偏偏又掛到嘴邊來。」
莫言深知當下的自己受到藥性所控,心智混亂到接二連三觸犯了不該觸踫的禁忌,當她又懊、又惱、又亂、又難受之際,被他再度接近的撫觸嚇了一跳。
「別怕,我只是想替你擦汗。」他果真用自己的衣袖,蹲身替她拭汗。
「少主……您不回房?」她喘息道,視線愈發迷蒙。
「起來吧,別跪在地上,地氣會讓你受涼。」他關懷道,扶她上床。「我擔心你一個人會發生什麼狀況。」
「不會……」只要少主別待在這里,就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他的男性氣息和體溫,攪得她胸口好難受……
秦嘯日沒有再說什麼,僅是唇伴淺笑,與她並肩坐在床沿。
「少主不走?」她雙拳緊握,咬牙又問。
懊死,他的存在像是塊吸力強大的磁石,她必須花最大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撲向他!
「你要我走開,我就走。我一向都依你。」他溫柔笑答,唇畔的俊美的笑靨簡直就是包裹著蜜糖的毒藥,害人匪淺!
不,她是個下人,怎麼可以命令少主,趕少主走開──
「呃……」她突然緊緊揪住衣襟,難受低吟。
「你還好嗎?」秦嘯日明知故問地湊到她面前,一臉心急。
渾然的男性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她的神智又更加昏沉了。
他的唇,看起來好像很美味……
秦嘯日被她向後壓入床鋪。「璃兒──」不待他說完,柔軟芳唇已在他唇間胡亂肆虐。
一陣「亂啃」過後,兩人眼對眼、鼻對鼻,紊亂熾熱的氣息交融。
「我……到底在……做什麼?」她輕喘著,目光迷離困惑,平時總是淡漠到沒啥表情的臉龐,此刻酡紅得稱得上清艷。
他眯起長眸,著迷凝視她少見的慵懶嬌態,暗暗挑開她束發的黑色發帶,丟到一旁,此時他不想看見她身上有不屬于女人的東西。
那頭雲發在他身上像黑泉般披散,流過他的肩頸、心窩,完全覆蓋他。他的手探進她的長發里,始終惦記在指間的柔膩觸感,讓他滿足喟嘆。
「你想做什麼,我也依你。」
他低嗄回答,在她的後腦杓朝他的方向略略使力,沿著她頸側的筋脈啜吻,在她輕顫哆嗦時,薄唇又會刻意退開,像是在撩撥她殘存的理智。
綿長細密的緩吻來到她唇瓣,他將低沉灼熱的氣息喂入她唇間,方式執著而挑逗,哄誘她將丁香小舌探入他嘴里,讓兩人的唇舌交纏,予他更多芳甜滋味;修長的指掌則是隔著她的衣物,在她肌膚上點起簇簇火苗……